於是他腦子轉得飛快,心想不過就是辦一場鹿鳴宴,到時候隨便挖點坑,丟臉的不還是太子和太子妃嗎?

他也就笑呵呵的應下了:“是,下官先去取些往年的流程,拿來給太子妃過目。再新寫一份今年的鹿鳴宴流程,一切全憑太子妃吩咐。”

聽見廖尚書這麼說,沈惜月挑挑眉,讓他去拿。

屋裡就剩下沈惜月和霜葉主僕二人。

沈惜月一派悠閒地喝著茶,霜葉不禁有些好奇道:“娘娘,屬下瞧著廖大人似乎並不服您,您就一點也不擔心啊?”

沈惜月兩手一攤,笑眼眯起來:“擔心?我擔心有什麼用呀?我確實也不會辦什麼鹿鳴宴呀!”

“......不過,我方才已經提醒過他了,他不服我沒關係,這差使若是辦砸了,自有皇上砍了他的腦袋,更何況,禮部這麼多人,他若是不會辦,那自然有會辦的。”

“傻子都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讓太子與新科進士親近,他非要演一出對曜親王的忠貞不二的戲碼,我偏不想捧場。”

霜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揶揄一笑:“娘娘,似乎成婚後,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沈惜月奇怪道:“哪裡不一樣了,我不還是我嗎?”

霜葉搖搖頭,認真道:“娘娘當然是娘娘!屬下的意思是,剛認識娘娘時,總覺得您這個人嬌嬌怯怯的,又十分憂鬱,風一吹就要碎了。”

“下江南時,又總覺得您總是繃著一根弦,眼底總是帶著恨,跟殿下在一起時,似乎總是糾結,像是要靠近,又要疏遠,後來總算是接受殿下了,可又像是隔著些什麼。”

“直到那次在法場......唔,就是您決定不再執意要殺了那個姓顧的之後,就開始變了,變得奇思妙想不斷,越發獨當一面了。”

沈惜月聽她說起這些事,微微有些恍惚。

她變了嗎?

可記憶裡,她從前在西疆時,就是這般模樣呢。

霜葉說的那段時日,是她剛重生回來,整個人還活在前世的陰影中,一顆心被恨意籠罩的時候。

但現在,她走出來了。

她不僅走出來了,她還要好好珍惜這好不容易重來的大好新生。

“其實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沈惜月微微一笑:“從前那段日子,只是一時之間難以看開,執念太深,差點困住自己。現在想開了,就一切都重新走入正軌了。”

沈惜月越說越洋洋得意,啊,真慶幸自己沒有執意要噶了顧芷蘭那隻會下蛋的金雞。

要不然,她的人生追求,可就止步於仇恨了。

霜葉還以為沈惜月說的困住,是從前在文遠侯府新婚夜的那場陰謀算計,想了想,實在是太過陰狠,一時叫人難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遂也沒再往深了說,只是跟著感慨了一句:“屬下覺得現在的主子,特別好。這段時日,跟在主子身邊,真是大開眼界呢。”

開眼?

沈惜月想了想前世自己被顧芷蘭開的那些眼,同情地拍拍霜葉的手:“傻丫頭,往後有的是叫你驚掉下巴的時候呢。”

霜葉眨眨眼:“啊?”

沈惜月正想再說些什麼,外頭,廖尚書已經整理好了往年的鹿鳴宴流程,叫人拿過來送給沈惜月瞧。

廖尚書笑呵呵的:“太子妃,您瞧瞧,可有什麼要改動之處?若是沒有,今年就還照著往年的慣例來辦?”

沈惜月不知道廖尚書這話是不是在挖坑,沒有立刻就給他回信。

低頭瞧了一眼那些流程記錄,就覺得頗為繁雜——別說讓她辦了,她有些流程甚至都看不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她可不擔心這些,她直接就拉著廖大人進宮去面聖。

沈惜月一臉自責:“父皇,鹿鳴宴的事,我聽廖尚書說了些,好是好,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所以想讓父皇您也聽一聽,到底怎麼樣~”

廖尚書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她怎麼,她怎麼二話不說,就開始告狀啊?

於是趕在佑安帝說話之前,忙開口認認真真的說起了自己的想法,一絲一毫也不敢糊弄。

佑安帝坐在養心殿,聽著廖光遠哆哆嗦嗦地向他彙報,以及站在一邊,滿臉懵懂的沈惜月時,不由得伸手扶額——

“既然太子體弱,太子妃資歷尚淺,鹿鳴宴的事,廖尚書就花些心思,叫太子妃在一旁看著便是。

切記,新科舉子們,正是對朝堂一腔熱血,莫要出了差錯!”

廖尚書肺都要氣炸了,卻還得恭恭敬敬地向皇上磕頭:“......是。”

他在心裡把沈惜月罵了無數遍,真是好一個太子妃,自己威脅他一遍不算,還把他拉到宮裡,讓皇上親自再威脅一遍......

到時候這鹿鳴宴辦好了,全是太子和太子妃得了好處和名聲......而且他廖光遠還不落一點好!

若是這鹿鳴宴辦不好,他廖光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背鍋俠!

這叫個什麼事啊!

沈惜月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廖大人,管你怎麼想呢,哪怕你心裡罵我一千遍,現在不還是要為我做事?

朝政上的事,太多的趨利避害了,不管你是誰的人,總歸,不都是要聽皇上的?

這場鹿鳴宴,是慕容玄作為太子被佑安帝親口允准籠絡勢力,當然不能在席宴準備上一點差錯了,誰叫你非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其實一開始,她也掂量過廖光遠這個人,能不能拉攏過來。

眼下老四和老大內鬥,皇上又有意要向太子展示他的慈父情懷,如果廖大人聰明,就會在這次鹿鳴宴上好好表現,給自己的仕途留幾分餘地。

而現在看,廖大人似乎對曜王忠心的不能再忠心了。

那就......隨他去吧。

身為六部中最沒權勢的禮部,就算有些什麼心思,又能翻起什麼風浪呢?

走出養心殿時,沈惜月甚至覺得天更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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