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永都

古師回身而對，面上銀色的半月面具，

一雙眼眸斂在其中，透著清冷與溫和。

“不必言謝，這次你們做的很好，

及時保護了百姓，沒有讓更多無辜之人喪命。”

略微性感的低磁聲音與周身氣質不符，讓人耳根發熱。

不過他面對的兩人都習以為常，也相識五年了。

秦柘神色柔和：“這也多虧你的教導。”

若非與古師相識，他和秋錦也無法修煉至今。

“古師，此次還希望你能多留幾日，我擔心會有疫病。”

古師微微頷首：“你放心，在朝廷賑災未到之前，我都在這裡。”

三日前，迷霧城的天星閣，

古師觀測到一個奇怪的命星向他靠近，

在永都之人尋他前，他便先行出發了。

“若是，若是有人問起我，你如實告知即可。”

秦柘聽到此話，驚訝道：

“古師，你要出城了嗎？”

迷霧城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其城主是男是女都是未知。

他和秋錦之前誤入過迷霧城，差點死在裡面，

所幸得古師出手相救，也是離城時，

他們發現古師無論如何都無法離開迷霧城。

古師告訴他們，唯有大災之際，方能出城。

古師沒有回答秦柘的話，笑而不語。

他抬手為兩人懸絲把脈，擔憂的提醒他們，

元素透支太深，很大可能會影響根源，

這段時日需固本培元，調養生息。

秋錦立即擔憂的望向秦柘，而對方也在看她，

待秦柘送秋錦回房後，古師問道：“你為何還未同秋姑娘成親？”

此話一出，秦柘臉像是燒了起來，紅成一片。

他支支吾吾半天：“嗯，就，沒尋到機會。”

雖然相識十年了，一起經歷了許多，

兩人都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但是他被拒絕過，他不敢提了。

古師：......

想到這二人的星相，古師好笑又安慰道：“今年會心想事成的。”

“多謝！”秦柘眼睛瞬間一亮，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他嚴肅道：“古師，這次賑災會順利嗎？”

古師將一枚銅錢放他手中，“拋吧。”

秦柘閉眼向空中投去，“叮”，

落地聲響起，他抬眼望去，細小地縫中插著銅錢，

耳邊傳來古師的聲音：“順也不順。”

十日後，最先趕來永都的是雲熙。

她帶著一批籌備的物資一同前來，這物資的背後某幾位富商痛哭流涕。

藍憐想到那幾張悲傷的臉，就忍俊不禁。

“殿下，其實還可以多讓他們出出血。”

“無妨，總有用他們的時候。”

雲熙唇角勾起，多讓他們為熙國付出才是最重要的，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永都的城門透著蕭瑟，街道一片空蕩，

唯有城中東區人群擁擠，即使古師已經為永都佈下了結界，

可一些人的屍身還在處理，剛清理空的陽長街需放置一日。

而夏街則暫住幾個在生病的百姓，

雲熙一行人受到極大的歡迎，說辭是她們自發行善。

沿路看到臉色微微蠟黃的都城衛，和消瘦的百姓，

雲熙眼中全是心疼，見到秦柘後，立即物資捐獻。

秦柘十分感激：“多謝這位義士捐贈。”

秋錦則將她們所帶的十三輛馬車，一一檢查，

乾淨的棉麻衣，豐厚的糧食，最重要的是有藥材，

秋錦心中的好感飛快飆升，安排人記載好物資，準備有序發放。

雲熙對秦柘的誇讚，婉言拒之：“皆是熙國人，理應相助。”

這次並沒有用太女身份，秦柘並不認識她，

她也是第一見秦柘，永都都城守，秦海舟的侄子。

秦海舟讀作大愛寫作摳搜的戶部尚書，

雲熙眼中不由浮出笑意，大多擔任戶部都和貪汙脫不了干係，

唯有秦叔，早年陪父皇剿匪，而後掌管了戶部，

除了在小事上極其摳搜，凡有大事支援力絕對強悍。

“不知我可否去夏街？”

秦柘猶豫：“可”

雲熙又開口道：“其實我剛剛聽聞，夏街有一位醫者，不知是哪位？”

秦柘突然記起古師曾說「若有人尋，如實告知」，

他下意識看向雲熙：“此人姓古，名師。”

雲熙瞬間呼吸一頓：“古師，此人醫術高超嗎？”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位非常厲害的人。”

秦柘一說到這個，崇拜之心都要溢位來了。

雲熙見他滔滔不絕，簡直將古師誇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算是古代小迷弟？！

“聽秦大人這般說，我十分想見這位一面。”

剩下的話即使不說，對方也懂，

秦柘頷首道：“明日吧，明日我送你到夏街，

其實你也可以等幾日，再過幾日那邊的百姓身體便也恢復了。”

“就明日吧，我有位朋友中了不明的毒，

四處苦尋神醫不得，如今機會在眼前，便想馬上見到。”

雲熙開口就是一段瞎話亂編，秋錦剛進門便聽到此話，

她對有情有義的人向來十分欣賞，望向雲熙的眼神越發溫柔。

“若是你著急，今日我便帶你去吧。”

雲熙雖然非常想見，但此刻瞧著秋錦眼底疲憊，

搖了搖頭：“不必了，就明日，你們都累許多日，還請好好歇息。”

夜風瑟瑟，藍憐從視窗躍進，

“殿下，永都百姓皆知古師之名。”

“那為何之前沒有聽說過？”

“據說是秦柘在外相識，而後五年中，

兩次來永都出手相助，此次已是第三次相助。”

第二日，夏街，隨著越發靠近一處宅院，

藥味越發濃郁，輕敲門扉，

隨後雲熙同秦柘進去，古師一樣戴著面具，和最初的不同，

這次一個純白的面具且全臉遮住。

修長的身影靜立一處，彷彿等候多時。

雲熙心中搖頭，不對，這個人知道她來。

“姑娘，貴安。”

“你”

“咳咳——”一道驚咳打斷他們，古師立即進到右側房間。

雲熙緊跟其後，她有很多需要這人解惑。

若是真知天文地理，那顧家之事也該知曉吧。

床榻上幼小身影捲縮在一起，古師將人半抱起，

七八歲模樣的女童，臉色泛著紅，小眉頭緊皺一起，

待到古師喂藥後，女童面上不正常的紅暈明顯消退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