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做乞丐，改說書
養傷的這幾天，姜月福也看出了她的變化。
這日，屋外的陽光格外溫暖，姜月蹲在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遠方。
姜月福從裡面走來，坐在姜月旁邊，輕聲問道：“怎麼，丫頭，有心事呀？”
姜月扭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用棍子攪了攪地上的泥，說道：“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
“你這整日裡悶悶不樂的，空暇的時候，不是在看天就是在看地，就差把話寫在臉上了，還說沒事。說吧，讓老乞丐聽聽。”
姜月頓了頓，丟掉手上的棍子，一臉認真的看著姜月福，“阿福，我喜歡上一個男人。”
姜月福愣了幾秒，就捧腹大笑起來，“你……你是說……你喜歡上一個男人？”
在他看來，姜月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存在，聽她說喜歡上一個男人，姜月福第一反應自然是當做笑話。可看見姜月一臉嚴肅，他又把笑容收了回去，咳嗽兩聲說道：“這女人喜歡上男人，自然正常不過，要是不喜歡男人，才不正常。”
“可我卻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丫頭，你沒開玩笑吧，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喜歡上的，不會只是單純的見色起意吧？”
“阿福，我姜月是那樣的人嗎？”
姜月福沒有回話，只是投來一個自己意會的表情。
姜月被看得有些心虛，妥協道：“好吧，我承認，我是喜歡美男，可這次是認真的。哪怕只是看他一眼，我這片空白的心瞬間就被填充的五彩斑斕。”
“我倒不覺得是你的心被填充的五彩斑斕，更像是你的眼睛被填充的五彩斑斕。”
“阿福，看來你是乞丐做久了，麻木了，真是不理解人類最珍貴的愛情。”
姜月福一臉鄙夷：“你別，兩情相悅才是愛情，單相思就只能做舔狗。關鍵是你現在連人家姓誰名誰，家住哪裡都不知道，舔都不知道往哪舔。”
“阿福，你至於這麼傷人嗎？”
姜月福苦口婆心勸道：“丫頭，不是我打擊你。就你現在的身份，還是想著怎麼好好乞討，保證每天不再捱餓吧。那些情情愛愛什麼的，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對，阿福，你剛才說什麼？”
“讓你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是，上一句。”
“好好乞討，不再捱餓！”
“再上一句！”
“再上一句？”姜月福思索片刻，說道：“認清自己的身份？”
姜月聽了這幾個字，茅塞頓開，“身份，對，就是身份！”
她瞬間跳了起來，開心的像個孩子，隨後又彎下腰，兩眼彎彎笑著對姜月福說道： “阿福，謝謝你提醒我，我決定了，我不要再做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乞丐，我要賺錢，我要變富，我要改變身份。”
姜月福也站了起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姜月，“丫頭，你沒事吧？不會是癔症了吧？”
“阿福，相信我！”姜月目光堅定，此刻的她從未感受自己能有如此強大的信念。
接下來的日子，姜月換了乞討思路，她怕再次被“白月光”看見自己欺騙性乞討，於是不再上演上京尋父的橋段。而是換了個位置，在朝月樓下說起了《三國》。她先是買了件像樣的男裝，隨意找了根枯草，將頭髮挽。雖然身材嬌小，面容卻姣好，往那一站，宛如一個清秀的小公子。
她清了清嗓，開始講起了三國演義：“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週末七國紛爭，併入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紛爭，併入於漢；漢朝自高祖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後來光武中興，傳至獻帝，遂分為三國……”
說著說著，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姜月看到這麼多人捧場，說的更為賣力。
姜月並不是天才，她在上大學期間，雖然讀過《三國》，也看過《三國》的電視劇，可時間久了，很多故事情節和一些小人物都記得不太清了。只能慢慢琢磨，將故事重新拼湊一遍，拼湊不了的，就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編纂。所以這些日子，她每天起早貪黑，都在背誦《三國》的故事情節，理清人物關係和事件發展順序。接著就是練習說書，往往半個時辰的內容，她每天要花上五個時辰來練習，說完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口氣能把當日的故事橋段一字不漏的念出來，她才罷休。
但是，看到現場圍觀的人數這麼多，姜月甚感欣慰，這些天的努力是值得的。
正當姜月講的起勁時，樓上三個不合時宜出現的男子，又出現了。
“咦，樓下怎麼這麼熱鬧？”周胤問道
“貌似有人在說書。”邢元縝答道。
“細細聽來，書倒是說的很好，只是這書中內容，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要是被官府發現，定會認為其蠱惑民心、挑唆民意，這男子怕是要遭殃了。”見周胤沒有回話，顧相亭又繼續說道：“臣這就下去勸誡一番，或可保她一命。”
“無礙，我泱泱夏國，如今是國富民強，正值太平盛世，又何須擔心有人聽了，會生出造反心思呢？再者，我相信這官府也能分清是非黑白，就讓他去吧。”
“是，殿下寬厚仁慈，乃百姓之福。”顧相亭恭敬答道。
“誒，易之，在外就不要再稱呼我為殿下了，叫我李三即可。”周胤強調。
“是，李三公子。”
聊沒幾句，幾人又站在窗邊，饒有興致的聽姜月講著《三國》。
邢元縝突然出聲，“你們不覺得眼前這個男子有些眼熟嗎？”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李胤伸長脖頸，認真看了許久，也沒任何印象。
“你這麼一說，倒真是和上次那個小乞丐有些相像。”顧相亭說道。
“是她？怎麼十幾日不見，她就從女子變成男子了？”周胤有些疑惑。
顧相亭沉默……
邢元縝無奈解釋：“殿下，有一種裝扮，叫女扮男裝。”
周胤這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兩聲，“啊哈哈……這小乞丐可真會玩，看來不僅有趣，還有些學識。”
其他兩人相視而笑，又默契的搖搖頭，隨即看向窗外，繼續聽姜月講著《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