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島不遠處的湖面上,一艘大船正在極速前進,瞭望臺上有人驚呼道:“這個女人簡直太恐怖了,居然追到水上來了。”
風借柳踏著輕功飛到船上,他的傷勢傷勢十分不樂觀。
風借柳捂著腰側的傷口半跪在地上,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一人趕忙上前去扶,他回頭看了眼身後,“該死的,大宗師境界的人實力太強了,我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大人您的傷……”
風借柳對屬下道:“無妨,北風槊和上官容華來了沒?”
“兩位大人就在前面,咱們的人已經渡了關口,馬上就能匯合了。”
眾人忽而聽得一聲驚呼:“靈辛追上咱們的船了!”
一陣劇烈的搖晃從腳下傳來,有人趴在船舷上向下看去,“船身被凍住了。”
靈辛渾身散發出刺骨的寒意,她催動內力凍住船身一瞬飛身跳上船頭,船上眾人見此情景皆是一陣慌亂。
靈辛以看屍體的眼神掃視過船上的人,“未經允許帶兵進入火雲澤,該當死罪。”
“將軍稍等,我們並不想和你起衝突,”有一人從船艙裡走了出來,那人眉間點著一點硃砂,輕搖一把白色摺扇,“談個條件如何,你和我們合作,我們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靈辛依舊是那副冷的能凍出冰碴子的語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談條件。”
對面那人禮貌地一笑欠身行禮:“在下夏子桑,歸延人,斗膽代表追風谷請將軍高抬貴手。將軍是帝家遺孤,可曾想過尋找家人?我們擁有歸延最龐大的勢力,可以幫你找人,只要將軍不攔著我們。”
“呵,”靈辛冷哼一聲,“自作聰明,我不需要。”
話音剛落,靈辛揮刀一斬,風借柳飛身護在夏子桑身前,將要接觸到攻擊的一剎那,兩道身影從他們身後趕來一同接住了這一刀。這兩人正是上官容華和北風槊。
夏子桑雖被護住,船上其他人卻被波及得夠嗆,船身也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的,靈辛再次以碾壓之勢攻了過來,對面幾人全力應付也只能堪堪保住自已的小命。
靈辛所用的招式都是大規模殺傷力的,原本好好的船遭了殃,到處都結了冰碴子不說,不過彈指之間就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像是從哪個垃圾堆裡撿來的。
上官容華雙手合十隨後單手掐了個奇怪的手訣,另一隻手拿起一支短笛放到嘴邊,詭異的樂聲傳遍四周。
只見他眼中精光一閃,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然而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正與其他眾人打鬥的靈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做到完全心無雜念。”
夏子桑走到他身邊道:“你經歷的不夠多,所以無法理解,去召集船隊吧。”
長長的號角聲吹響,寬闊的水面上十幾艘大船排著佇列向這邊駛來,浩浩蕩蕩的架勢像是要攻島。
金鱗島的方向一個流雲杉模樣的火信在天空中炸開,靈辛聞聲回頭,那是大集合的訊號,雖然她平時行事隨心所欲不受約束,但這種命令她從不違抗。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收刀轉身,不等其他人反應,靈辛已經踏著水面離開了。
剛才還在瘋狂被壓著打的眾人見狀鬆了一口氣,能從靈辛手裡撿回一條命也是個奇蹟,儘管他們現在已經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船的大活人除了從頭到尾都在一旁觀戰的夏子桑外,其他人全都看起來像是剛從亂墳崗裡爬出來的。
上官容華平復了一下呼吸道:“不知道大人怎麼樣了。”
北風槊道:“有姽嫿他們在,應該沒什麼問題。”
——
沿著第一個寫著陌上君名字傀儡背後的一條絲線找了一路的雲澤月三人來到一個寬闊的廳堂,這裡的裝飾與當年焚音山上前山大廳的格局一模一樣。
傀儡絲線連著一個座椅上的小盒子,謝群拿起盒子檢查了一番,沒發現別的機關,於是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本舊書,書頁都是發黃的,謝群翻的小心翼翼唯恐這紙張碎掉。
雲澤月:“這上面寫的是他上山求學之前的經歷?”
謝群點點頭:“他家裡人世代在龍游啟元城做官,只是到了他這一代,整日沉迷機關術,他父親大怒,將他趕出了家門,後來遇到無念長老,就被帶回山了。”
雲澤月:“沒了?”
謝群放下手中的書,“沒了,去找下一個。”
姽嫿道:“走吧月姑娘。”
雲澤月收回思緒,這裡勾起了她的一些回憶,她被帶回山那年,第一次到山上時去過那個大廳,那是一個曾為她遮風擋雨的地方。
“來了。”
第二個傀儡寫著司徒楓的名字,絲線的盡頭是一個紅色的棺材。
這個房間裡光線十分昏暗,那棺材擺在正中央,棺材蓋半開。待三人走近,棺材裡面傳來劇烈的搖晃,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裡面果然爬出一個烏漆嘛黑的怪物。
那怪物是個八條腿的大蜘蛛,腿上細長的絨毛堅硬鋒利。它嘴裡細長的獠牙上沾著分泌的毒液,看起來又噁心又恐怖。
雲澤月見狀立馬退出老遠,她朝著屋內喊道:“謝群,這個東西你自已應付吧。”
那怪物一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邊向謝群和姽嫿爬過去,這兩人倒是絲毫不慌,輕盈的閃身躲開。
雲澤月感覺身邊飛過去一個殘影,定睛一看,果然是徐官。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眉宇之間透露著冰冷的殺氣,動作乾淨利落,速度快如閃電。
那人箭一般的飛過去大刀一揮,剛才還在陰暗爬行的大蜘蛛瞬間被斬成了兩半,散發著惡臭的粘稠液體嘩啦的流了一地,謝群和姽嫿嫌惡地捂住鼻子。
徐官將刀收於身側對謝群欠身行禮道:“我來晚了大人。”
謝群捂著鼻子擺擺手,“不晚,下次別弄得這麼噁心。”
姽嫿拿出一個火摺子點燃,走到棺材邊在裡面尋找了一番,從裡面拿出一個鑰匙,“大人,這裡有把鑰匙。”
謝群接過鑰匙看了一會兒,“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雲澤月:“可別怪我剛才跑了,保護你不在我的職責範圍。”
謝群只是笑笑:“我知道,你只需要跟著就行了。”
一路上雲澤月一直走在他們三人身後,她打量著眼前這個叫徐官的人,此人她之前聽過,市井出身,家裡世代都是老實的農民,不知怎麼後來做起了殺手,至今從無失手。
那人走路一直低著頭,本來就戴著個斗笠,這樣一來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怎麼停了?”
謝群笑道:“你一直走在後面我不放心,萬一你跑了可就麻煩了。”
雲澤月只好走到謝群旁邊,“我的藥都已經在你手裡了,還怕我跑?”
謝群道:“你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萬一你放棄這藥了呢。”
後面的徐官陰惻惻的開口:“大人,要不我砍了她的一隻胳膊,留下一個也能用。”
雲澤月聞聲故作一臉驚訝道:“你找的這都什麼人啊,動不動就砍人。”
謝群輕笑一聲,“你好像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吧?”
雲澤月滿臉無辜:“我哪有這麼殘忍,只留一個胳膊多影響美觀啊。”她隨後轉向徐官道,“頂多把人削成人彘罷了。”明明嘴上是笑著的,眼裡卻透著冰冷的寒意。“開個玩笑。”
謝群輕嘆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徐官道:“徐官,不要亂動,雖然她現在力量減弱了,但是真要打起來你打不過她的。”
雲澤月回頭對著徐官道:“好好聽你家大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