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前面是晴天

三個月後。

寧夏風塵僕僕趕到一家醫院,她撞進病房,看到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的趙丹橋,淚水滾滾而下。

趙丹橋坐起來,他伸出雙臂,說:“紅小豆,你再不抱抱我,我就被上帝接走了!”

寧夏撲進了趙丹橋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她說:“不許胡說,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帶走!”

“上帝說,愛你的女人都不要你,你活在這世上也挺沒勁的,不如來陪我吧?你看,他就把我整這來了!”趙丹橋的聲音在寧夏的耳畔,寧夏恍然覺得那就是一個夢。

那時,趙丹橋做膽囊摘除手術,她在病房外走來走去都不敢進來看他一眼,因為,那不是她的勢力範圍,那時,她和他隔著山萬重水萬重。而現在,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照顧他了嗎?

寧馨打電話告訴寧夏趙丹橋住院了,很可能不好時,寧夏便在丹麥一刻都待不住了,立刻飛回來。

這一年多,她揹包世界各地走,就是為了排解她心裡的痛苦。伍迪·艾倫說:愛意味著折磨,為了不受折磨你就不要去愛,但你又會受到無愛的折磨。寧夏愛趙丹橋,但是,之前的很多東西都橫亙在那裡,讓她沒法釋懷。她真的可以心無旁騖地跟趙丹橋在一起嗎?潘越雲罵她死心眼,寧馨都不在意了,你還在意什麼,寧夏也不知道自已在意什麼,她只是無法說服自已。老爸說:“別逼自已,慢慢來!”

很顯然,趙丹橋也不想給她壓力。

跟寧馨辦完離婚手續,趙丹橋給寧夏打了個電話,他說他去北歐等她,如果她願意,他隨時歡迎她回家。

放下電話,寧夏在黑暗裡流了眼淚。她想起鞋帶兒的那句話:“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如果你不給自已煩惱,別人也永遠不可能給你煩惱。因為你自已的內心,你放不下。 好好的管教你自已,不要管別人。”

鞋帶兒開始玩深沉,是因為他的公司來了個特崇拜他的兔子姑娘,兔子姑娘一句:“康寧哥”把鞋帶兒的骨頭都叫酥了。寧夏打他出來打羽毛球,他還擺著款兒說:“那可不行,我家兔子姑娘很愛吃醋的,那我會死得很慘的!”

寧夏罵:“失戀別找我訴苦!重色輕友的傢伙!”

鞋帶兒說:“還失什麼戀啊,就昨兒,我倆起了個大早把證領了,這要是掰了,就是離婚,不過,我可是打算從一而終的。我說丫頭,你也別摻著了,趕緊跟趙丹橋結一婚就完了唄,磨磨嘰嘰的,要不是你這磨磨嘰嘰的性格,那煮熟的鴨子能讓你姐給叼去嗎?”

“你才鴨子呢!”寧夏攔住鞋帶兒的話頭。

“我倒想當鴨子,先天條件不行啊?我只能用人格魅力去征服女人啦!”

“滾!”

寧夏去銀行取出自已所有的錢,然後揹包上路,先遊國內,新疆、內蒙、西藏,她有點像苦行僧一樣。偶爾,會給趙丹橋發個簡訊,說:我在去那曲的卡車上,天上的星星真亮。再或者說:昨晚我睡在草垛裡,夢到你!

他偶爾也會回條簡訊,他說:我做了個夢,夢到一路跟著你。紅小豆,那才是真正地追你吧?

然後她去了歐洲。

她從沒問他在哪。走在北歐的小鎮子上,她會想,如果能突然遇到他該多好。

可是,哪有那麼巧的事?

她在義大利,護照和錢包都丟了。她手足無措地回到旅館,旅館的服務員給她一張銀行卡,說是一箇中國女孩借給她的,然後留了個地址給寧夏。地址旁還寫著如何補辦護照。寧夏突然覺得那會不會是他?她追問服務生借她錢的人到底是誰,服務生笑而不答。

然後,她接到姐姐的電話,告訴她說他病了,很麻煩。

她的心裡突然就明白了,她從沒有忘記過他。她從沒想過沒有他的後半生會怎麼過。既然愛,為什麼還要這麼白白浪費時間,既然愛,為什麼還要這麼相互折磨?

寧夏熱烈地吻著趙丹橋,她和他的淚水混和到一起。

空氣裡都是愛情霹靂啪啦燃燒的聲音。

半晌,寧夏說:“我要你娶我,立刻,馬上!”

他笑,腮邊好看的酒渦裝滿甜蜜,“哪有這樣野蠻的,看你,又黑又瘦,像從非洲來的!”

“敢嫌棄我,不想活命了!”寧夏緊緊地擁著趙丹橋:“我要去你北歐的家,我要烤麵包,還要生養好幾個胖乎乎的孩子!”

“那咱們得努力,走,現在咱們得抓緊了,你這都算高齡產婦!”趙丹橋起身下床,動作利落得完全不像個病人。他脫病號服,寧夏使勁地拉住,又氣又樂:“再高齡也得你治好病啊,讓人護士聽到像什麼,這麼猴急的!”

“我才不管,你不閉眼,我可裸啦,要不然……”趙丹橋壞壞地笑。寧夏想起趙丹橋的那個網名——韋小寶愛耍寶。

她從背後抱著他:“寶寶,你乖乖的,養好病,我等你!”

趙丹橋轉過身來,捧起寧夏的臉龐:“傻丫頭,我告訴你真相,你不許惱!”

“什麼真相?丹橋,切片……出結果了?”寧夏的心一緊,頭腦已然失去的判斷力。

“我沒病,這一切都是你姐出的主意,她說你太猶豫了,不給你一棒子,你都不會醒過來。這一招還真挺有效的!”趙丹橋壞壞地笑。

寧夏狠狠地踩了趙丹橋一腳,轉身就去拎揹包。趙丹橋一把把她拉回到懷裡,他說:“走,我還有東西給你看,如果你看了,還是決定離開,我隨你!”

趙丹橋穿著病號服開車帶著寧夏去了香山那棟別墅,別墅裡一切如舊,一點都沒變。寧夏眼睛漲起了潮水。牆上掛的都是她的照片,她在熱爾大壩草原上仰望藍天,她在布達拉宮裡虔誠跪拜,她在丹麥咖啡館裡茫然地望著路人……那些照片看得出都是從很遠的地方拍的,多是背面或者側面,她的聲音顫抖著,她問:“你跟蹤我?”

趙丹橋把寧夏攬進懷裡,他說:“外面色狼那麼多,我心愛的姑娘做驢友,我哪會放心,我是保護你!”

“給我錢的中國女孩就是你?”

“我怕你懷疑,我給那服務生十歐小費,所以……”

“騙子,大騙子!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沒讓我發現你?”寧夏又是哭又是笑。一切都太過突然。一切又都太過美好。

“有好幾次,差點就被你發現,我真想學個易容術,那樣我就可以大模大樣地出現在你面前了。我不讓你發現,我是不想太逼你做決定……”

“那現在怎麼又跟我姐合夥騙我回來?”

“我還真不知道我要娶的姑娘是個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騙你回來?嗯,因為我這顆心就快因為相思而死了,不信,你聽聽!”

“騙人!”寧夏躲開趙丹橋的身體。趙丹橋突然躺倒在地毯上,眼睛閉得緊緊的,寧夏“呼”地跪到地板上:“寶寶,寶寶,你別嚇我,你真的別嚇我,你怎麼了,你告訴我!”

趙丹橋的眼睛睜出一條縫,“我讓你聽聽我的心是不是就要死了!”

寧夏破涕而笑,舉起拳頭捶他:“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趙丹橋把寧夏擁進懷裡,他說:“我想為那些胖乎乎的孩子努力!”

寧夏嬌嗔地推他:“壞蛋!”

“是不是壞蛋得驗證一下才知道!”他深深一吻吻下去,她沉醉其中。

那是他們用多少淚水和思念換來的幸福啊!

前塵過往終於被時間的大手抹去了痕跡。

開往幸福生活的是艘慢船,從此時光安好,從此年華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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