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金 屬 獻 納

德友弄回礦脈圖,去朝陽山,找吳俊成,說什麼也要參加獨立營。面對面的打鬼子痛快。吳俊成不同意,看德友參加獨立營心切,耐心地告訴德友:鬼子讓他做熱河警察署總教官,機會難得,讓他在敵人內部,有重要作用。再說那悅,馬武,劉傑等人,你們在一起,好像約定似得,自然形成一個抗日集體。

吳玉鳳仍然在德友家住,雖然是假結婚,但這時候離開張家,會有好多麻煩,德友與獨立營的聯絡,也需要人手。

趙先生不在了,德友像失去主心骨似得,心裡沒著沒撈的,有啥事兒,不能就近請示,說說心裡話了。好在有吳俊成的隊伍在,雖說離著有點遠,德友心裡還是有奔頭的。

根據吳俊成的安排,德友來到熱河警署,住在熱河師範學校,沒來得及給警察上課。接到鬼子通知,就停課了。

警察們是臨時調走的,日本鬼子在熱河,搞什麼“國防獻金並金屬製品獻納運動。”(原檔名)運動,運動需要人,這些警察,又忙事兒去了。

獻納運動內容,要求熱河百姓,把家裡的銅質日用品,交給滿州辦事兒機關,然後統一交給大日本皇軍,製造軍火,維護東亞共榮。

足以說明,日本軍備吃緊,物資越來越供應不上,用這損招,用來彌補戰爭需求。

獻納運動中,百姓家裡的銅盆,銅壺,銅鞋拔子,甚至家中櫃子,櫥子上的銅釕銱兒,都必須拆下來,貢獻給皇軍。如果發現有不貢獻的,銅質物品,輕者捱打,皮鞭抽,重者罰做勞工,最嚴重的,到神秘給水部隊,做活體實驗。

獻納運動需要人手,現有的人手不夠,把警察們調走了。按村,鎮,做了分配,挨家,挨戶,收繳銅質日用品。

灤河,收繳的事兒,由小福兒打理,他指揮偵緝隊,警察們,挨家挨戶地搜剿。

去張家大院,小福兒親自帶隊!

‘賭’局,沒達到目的。德友打死了日本兵,抓進了憲兵隊,能安安全全的回來?小福兒鬥不過德友不說,為日本人辦事兒,表面上看,德友的威望,比小福兒高。

小福兒長心眼兒了,為了討好格格,說什麼不再與張家耍橫了,再恨德友,也不能與他硬碰硬地爭鬥了。

張家大院的格格,小福兒喜歡,可是:貓咬吹嘭,瞎喜歡(殺豬後,豬撐尿的部分,屠宰手,把它洗淨,再往裡吹氣,使其膨脹起來,拿著逗貓兒,貓喜歡,就是吃不到肉)。

與格格見面,說過蝴蝶酒杯的事兒,蝴蝶酒杯的丟失,小林一郎懷疑小福兒,小福兒進憲兵隊,捱打,受刑。罪受的,刻骨銘心,歷歷在目,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尤其是,小林一郎設計的賭局,沒賭成功,格格沒弄到手不說,張君帶領一幫人,砸場子,小福兒捱揍後,二次被抓,又進了憲兵隊,冤不冤的,小福兒心裡明白,明白能咋地,與日本人鬥,惹得起碼?小福兒只能忍氣吞聲。

張家老爺子是縣長;德友丈人爹又是滿洲頂級官員。德友去了熱河警察總署當官;特別是,武術培訓基地成立大會,遭了暗算,身上捱了一刀,更得皇軍賞識。腰桿子比小福兒硬了許多……。

與張家為敵,不是自我找殘嗎?再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都為日本人做事兒,沒必要樹敵過多。這次“國防獻金並金屬製品獻納”運動,對待張家,小福兒採取的是,睜隻眼閉隻眼,能過去,就過去,不再發生衝突。

小福兒在心裡暗暗發誓。

“老爺子?我有命令在身,沒辦法?也得走走過場!”

小福兒坐在椅子上,一隻腳蹬在椅子上沿,右肘蹬在桌子上,手擺弄著茶具,面對張君討好地說。

“有!就拿唄?”

張君看小福兒氣就不打一處來,設‘賭’局,惦記格格,還沒與他算賬呢?今天看小福兒,一反常態,不知又憋啥屁呢?不願搭理小福兒,很反感,順口答音,沒好氣地回答了一句。

“別呀!老爺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過去的事兒,鄉里鄉親的,那篇兒,翻過去唄?再說:您這家底,我還不知道嗎?別說那些日用品,那三大件兒,交上去多可惜呀!”小福兒討好張君,瞅著張君,一個勁兒地,咂叭咂叭嘴兒。

“啥,三大件?”張君故作不知。

小福兒往前探了探身,神神秘秘地:

“您老停鏢時,金盆洗手用的金盆,聽說那個盆 ,只要盛滿水,魚會自由遊動,世間少有啊!還有以前出鏢時,上香用的小鼎!有人說是戰國時期的,都是寶貝呀!再就是你家:‘上天言好事,下界呈吉祥,橫批:一家之主’,灶王爺神像前,上香用的香爐,是宣德爐,貢獻出來多可惜呀?”

“這… …這………這……?”

張君張口結舌:“照這樣說,炕上的櫥櫃,廚房碗櫥上,雕花的銅拉手,都成了寶貝了”張君一臉不樂意。

“可不是嗎?聽說你們家屋裡,家居裝飾,都是用銅做的,都是工藝品。特別是你家炕上擺的,三節大躺櫃,釕銱上下的銅板雕刻‘飛天神女’,刻工精細,圖案精美,無與倫比,拆了獻出來,躺櫃就完了”小福兒振振有詞。

張君聽著,沉思著,無言以對,不再理會小福兒,任憑他喋喋不休,嘴裡沒完沒了的咧咧。

“沒事兒的,有我呢?我在,張家不會有事兒。”

小福兒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說的句句是實話。看張君不再搭理他小福兒自知,再待下去,自找沒趣兒。本想再想看看格格,看張君這態度,沒敢去,蔫了吧唧走了。

“多謝幫襯。”張君屁股沒抬,不情願地,看著小福兒的背影說了一句。

小福兒從張家出來,心裡樂,屁顛屁顛的,與張家針尖對麥芒,矛盾重重,今天張君和他說話了,和好的大門,已經敞開,又能聽到格格的曲子了。小福兒心裡痛快,身上輕鬆多了。始料不及的是,張家的事兒,他做不了主兒。

小林一郎聽說,小福兒在張家大院,沒弄到銅材日用品,很不高興,訓斥了小福兒,告訴小福兒,不管是誰,只要有銅材日用品,必須交上來!否則,按對抗罪論處。

“沒發現呀!”小福兒強裝笑臉,點頭哈腰。

“八嘎,我都知道他家有銅貨,你為啥說沒有,你地良心壞壞了地。”小林一郎急了,瞪著一對小眼,下巴頦,往前一伸,咬著牙根,氣急地說。

小林一郎早就知道張家情況,很多傢俱,都是銅的,何況還有寶貝----鯉魚銅盆。

小林一郎惦記鯉魚銅盆,時間太久了,恨不能一時弄到手。同時也知道,這樣家庭,銅貨不會,一件兩件。小福兒說沒有銅貨,明明是在撒謊,能不發火嗎?

小福兒看小林一郎發火了。表面上,一向對張家要好的小林一郎,對張家一點兒情面不留。心裡十分納悶,想著想著,心裡捋出頭緒了。只好帶帶著幾個偵緝隊人,二進張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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