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誤 解

小福兒回到灤河的訊息,常聰兒知道後。非要把小福兒殺了。德友一個勁兒勸他,不讓他去,並對他說:

“傷好了再找小福兒報仇不晚,報仇不在一時兒。”

常聰兒看德友,不讓他找小福爾報仇,很無奈,一時的思想嘎瘩解不開,躺在土炕上,拽過被把頭一蒙,誰也不理了。

趁大夥兒不注意時,常聰兒忍著還沒好的傷痛,偷偷溜了朝陽洞,騎匹馬來到灤河大街,把馬拴在西街一個角落後,尋找小福兒報仇。

常聰兒被救後,並不知道劉傑為了解救他,絞盡了腦汁,如果沒有劉傑,常聰兒不可能,順利救出魔掌,在那種環境下,救出常聰兒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事兒沒能讓常聰兒知道。趙先生一再告誡德友,為了保護劉傑,此事兒一定嚴格保密。

灤河西街。江濤與小福兒,一前一後,走出酒館.

小福兒酒足飯飽,滋潤得意地打著飽嗝兒,搖頭晃腦地,走在大街上,嘴上更是不識閒兒,手不停地還比劃著,一會兒指呼指呼那兒,說:哪家的飯店,紅燒大鯉魚,做得好,有滋味兒;一會兒指呼呼這家,說:這家的紅燜豬蹄兒,特爛糊,不膩兒口好吃。小福兒一個勁的和江濤白活兒。江濤聽的,早就不耐煩了。找藉口,躲他一會兒,說啥也要茅廁,找機會讓耳朵,清靜清靜。

江濤暫時不在小福兒身邊,小福兒仍然目空一切,手不離嘴邊兒,剔著牙,仰臉朝天地往前走。

江濤離開小福兒,躲在小福兒身後的常聰兒,見有了機會,緊忙上前要殺小福兒。剛走兩步,與小福兒還有兩米遠近,劉傑突然攔住了他。常聰兒不知啥情況,見劉傑憤恨,惱火。心裡還搗鼓著:

‘好兄弟,見死不救不說,在鬼子審訊室,還落井下石,出損招,要把兄弟於死地。’

常聰兒哪能饒過劉傑,放過小福兒,(殺掉福兒機會已經失去了。隨手,與劉傑對打起來。

劉傑知道常聰兒誤會自已,也沒法兒解釋,只好遮遮噹噹,護罩頭部。邊打邊退,一看躲不過,故意摔倒在地。

常聰兒猛撲過去。倆人摔打,撕拽,滾落在一起,打的不可開交。

這一切,松濤看得清楚,與小福兒走出酒樓,他就看到個人影,在跟蹤他們。倆人打起來後,看出人影,是常聰兒,以為常聰兒鋤奸,被鬼子翻譯發現,急忙掏出手槍,為常聰兒解圍,向鬼子翻譯官開槍。轉眼間。常聰兒佔了上風,把鬼子翻譯官,壓在身下,江濤怕傷了常聰兒,正在遲疑之間,鬼子巡邏隊走了過來,眼見常聰兒,要被鬼子抓住,一邊兒,朝他兩跑來,一邊兒,向天上放槍,故意提醒常聰兒,舉槍點射,讓他快走。

常聰兒聽到槍響,知道再打下去,自已會吃虧,撒開劉傑,抬腿,撒腳丫子就跑。

松濤表面緊追不放,追過幾步,見常聰兒鑽進衚衕,跑遠了,朝常聰兒跑的另個方向,打了幾槍,幾個鬼子朝著江濤打槍的方向,追了過去。

江濤轉身尋找小福兒,沒在左右,四下再看,看到了鬼子翻譯,原來是武術培訓班,日語教官,忙把劉傑扶起,嘴裡叨咕:

“這傢伙跑的真快,要不是衚衕有彎兒,我的槍就能夠著他,不吃槍子才怪呢?”

劉傑被常聰兒,打的鼻青臉腫,身體並無大礙。不過,腦海裡靈機一動,順勢裝做捱打嚴重的樣子,給別人看,站起身,都困難。

江濤抱著,扶起劉傑,攙扶著他,準備找個地方,讓他坐坐,休息一下,然後再想辦法,把劉傑弄走。

劉傑不願搭理江濤,瞅瞅江濤,眼角絲絲一笑,隨口:“哼哼”幾聲。別看他穿鬼子翻譯服裝,對待,為鬼子賣命的漢奸,一向嗤之以鼻。

江濤攙扶教官,引來教官的嘲諷,心裡陣陣發狠,不如開槍,把他揍死,看你還怎麼牛性。

劉傑不讓江濤撒手,用手一指,讓江濤陪她去憲兵隊。江濤無奈,只好丟下小福兒。

在江濤的攙扶下,劉傑來到了小林一郎的辦公室,一副倒黴樣兒,攤坐在沙發上。

小林一郎看劉傑,疼的呲牙咧嘴,問江濤,咋回事兒?

江濤覺得是表現自已的機會,添油加醋,滔滔不絕,把他陪小福兒吃飯,走出酒樓,常聰兒要殺掉小福兒,劉傑發現常聰兒,上前抓捕,被常聰兒摁倒在地,捱打的情況,與小林一郎說了一遍。

小林一郎聽到常聰兒,噌地站了起來,告訴鬼子嚴加防範,各個路口,加強崗哨。說著就要走,抓捕常聰兒。

劉傑一看小林一郎要走抓捕常聰兒,有意阻攔,說了聲:“巡邏的皇軍,去追了,再說,這會他跑哪去了,怎麼找,沒計劃那行啊?”

小林一郎一聽有道理,再看劉傑為抓捕浦常聰兒負傷。心裡過意不去。剛剛還在懷疑劉傑,與常聰兒有瓜葛,是一夥的,這會兒解除了對劉傑的懷疑。不然劉傑在大街上,碰見常聰兒,不會去抓捕。不動手抓捕,也不會傷痕累累。小林一郎肯定了劉傑是朋友,解除了原有的懷疑。在劉傑面前,為討好劉傑,眼裡還冒起了兇光,咬著牙齒:

“一定把常聰兒抓捕歸案,給你報仇。”小林一郎嘴裡說著常聰兒,眼裡看著滿身是傷的劉傑,同情,安慰地說。

劉傑與常聰兒,真正地對打,特高課的人,也看得真切,回熱河司令部彙報了情況,司令部的疑點並沒有抹去,劉傑在灤河,雖然捱了打,並不等於沒有了干係。

常聰兒回到德友家,一身的懊惱,喪氣,刺殺小福兒事兒,沒能得手,與劉傑爭鬥,又碰到了鬼子,費了好大勁兒,一事無成。

德友聽後,哈哈大笑,對著常聰兒說:

“大笨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常聰兒一愣,一個出賣我的人,該殺!一個對我落井下石的人,也不能放過,那個不識好人心了。

如果再不告訴常聰兒,劉傑還是好朋友的事兒。常聰兒還會找劉傑算賬,不能在瞞著常聰兒了,德友知道趙先生,在這種環境下告訴常聰兒真實情況,不應該是違反紀律。

“仔細想想,鬼子為啥要把你帶回灤河,為啥能在廣仁嶺,游擊隊設伏救你。”

常聰兒還在愣神兒。

德友把前因後果,都說給了常聰兒。

常聰兒聽過之後,恍然大悟,這條命是劉傑救得,他在鬼子窩裡,對他的一切表現,都是裝作給鬼子看的。他還與兄弟動手,恨他,打他,心底兒過意不去,喃喃自語:‘好兄弟,誤會了,誤會了……。’

人怕磨叨,想劉傑,劉傑進院了。

劉傑進屋,見到常聰兒,久久說不出話來,多年沒見,第一次見面,在鬼子審訊室,他是受審物件,自已吼他,看他受刑之苦。第二次見面,在灤河西大街,有話不能說,自已挨他一通揍。這會兒好了。奇怪的是,面對面,說不出話兒。劉傑望著少主人,心情無比激動,千言萬語,萬語千言,彙集在一起,從心底湧向雙眼,目光似熱浪,噴灑而出,那麼親切,溫暖,那麼可敬,可愛。

常聰兒見劉傑,鼻青臉腫,一種懊悔湧上心頭,不該對他下手,更不該冤枉他,上前拽著劉傑胳膊,一時語塞,不知說啥好。

過了好長時間,劉傑打破了沉靜,把特高課,將小福兒撒放出來,兩個目的事兒,講了出來,常聰兒這才明白,劉傑在大街,為什麼攔住自已。不然的話兒,後果不堪設想,劉傑又救了他一次。

德友聽劉傑說,小福兒尋找武器裝備,是在明處。特高課跟蹤小福兒,有兩個目的,小福兒做誘餌,引誘藏匿武器的人上鉤,刺殺小福兒,特高課漁翁得利,抓住刺殺小福的人,然後順藤摸瓜,武器裝備浮出水面,順藤摸瓜,再把武器裝備弄到手。

聽劉傑的一番話兒,德友覺得事態嚴重危急,把武器裝備運走,難度很大。

武器裝備,不打鬼子,再多也是廢鐵。常聰兒多年的心血,會付之東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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