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實 施
快到中午了,格格步履輕盈,款款而至,來到了刺客病房,進屋,一反大家閨秀常態,用最大的嗓音嚷嚷著,非要整死刺客,給丈夫報仇。格格再使勁兒嚷嚷,也不像撒潑的女人,怎麼看,也改不了豪門小姐養成規矩。
小福兒看格格,帶著‘火’來了,站起身,給格格讓座,讓格格消消氣。格格轉怒為安,再裝撒潑,時間不可能的,聽小福兒讓座歇息,就坡下驢,往椅子上一座,用手往自己臉上,甩著香帕:
“好渴呀!”
小福兒聽見,格格說渴了,端起水杯,拿起保溫壺倒水,水壺都要立起來了,沒倒出來。隨手一晃當,水沒了。小福兒放下水壺水杯,讓格格稍坐會兒,拎著水壺走了出去。
格格看小福兒出去了,忙起身,拿出紙條,用手推動刺客,讓他看。
高臣早就看見格格進屋了,只是不知道她幹什麼來了。看他拿出紙條,紙條上的四個字,‘不能喝水’,明白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這幾天,憋苦了。本來視死如歸,沒有再活的希望,趙先生幾句話,讓高臣有了可活的願望,那話裡玄機,他聽得明白。裝昏迷他懂,就是裝死,也會騙過這些人。
小福兒拎著保溫壺進來,進屋就給格格倒水。格格也不客氣,喝口水之後,起身走,指著刺客:
“我認識你了,過幾天讓阿瑪,整整你。”格格從小到大,都沒說過整死人這句話,死字沒說出口,只說了整整刺客。
小福兒見格格要走,覺得可惜,好不容易看到她了,沒說幾句話就走,有些不甘心,非要格格再坐一會兒。
“這裡不方便,時間長了對你不好。”格格一時多了心眼,說完邁著秀步走了。
格格的腔調,小福兒的魂都飛了,看著格格的背影,心裡美滋滋的,還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兒。
格格走後,不一會兒,副隊長江濤,被門口的憲兵攔住了,小福兒忙上前,面帶微笑向門口的憲兵,介紹說:
“太君,他是灤河的偵緝隊副隊長,我的助手,都是好朋友地”小福兒連說帶比劃,生怕鬼子聽不懂。
鬼子憲兵聽小福兒說話,大概能明白,看江濤身穿偵緝隊的服裝,看小福兒說話的語氣,知道不是搗亂分子,也就不再搭理小福兒和江濤了。
江濤進屋,倒了一杯水,邊喝水邊訴苦:
“這幾天太累了,黑天白日都不時閒兒,都讓這個刺客乾的。”說著,江濤還向床上的刺客,瞪了一眼:
“今天有點累,喝兩杯酒,解解乏。隊長?到中午了,咱們喝酒去?”
“不去了,剛剛小林一郎來了?對這人很重視,這個刺客需要人伺候。”
小福兒嘴上這樣說,心了還是想去,中午了,該慰問一下,五臟六腑了。
“走”
小福兒起身,抬腿到了門口,與門口的鬼子,說了兩句客氣話後,和江濤一起,到了翠橋飯店,要了幾盤菜,一壺酒。兩人邊吃邊喝,畢竟下午有事兒,也不能耽擱,時間不長,倆人吃過飯,回到醫院病房。
出去吃飯!是趙先生安排的小插曲兒,是障眼法兒。
回到到醫院病房,江濤順手拿起水壺:
“把水弄足了,隊長,沏點茶,下午慢慢喝。”
江濤說完,拎著水壺,去打水。小福兒不說客氣話,副隊長給隊長打溜鬚,正常事兒,小福兒得意,有成就感,有人伺候多美呀?
江濤拎著一壺水,笑模悠悠地,一邊給小福兒倒水,沏茶,說:
“隊長,這差事苦呀!刺客,有同夥,還得注意呢?”
小福兒兩條腿,在病床,床頭的桌子上一擔,單手接過水杯:
“的確是苦,走又不能走,乾乾巴巴地,陪著這人,無聊的很,至於安全嘛!不害怕刺客!再說,院子,院門口都是皇軍,誰還敢來呀?”
“是,是,多加小心,刺客有功夫,不然他們不會有這個膽量。”
小福兒聽,江濤說功夫,嘴角一列,晃了晃腦袋,不屑一顧地說:
“我喜歡有功夫的,只要敢來。”小福兒說著,還揮動一下拳頭,似乎在說,只要敢來,讓他有來無回。
“隊長的功夫就是厲害,但是小心點兒好。”
江濤邊說話,邊觀察小福兒,碗裡的水,看著喝得差不多了,不緊不慢地像小福兒告辭:
“灤河還有事兒,隊長多保重身體。”
“好的,好的,”
小福兒看著江濤的背影,得意地笑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副隊長,夠意思。”
江濤走後,不到一個時辰。小福兒覺得不對勁兒,肚子急了咕嚕亂響。去廁所,回來沒有幾分鐘,還得去......。
一連幾趟,小福兒精疲力盡。到時候了,小福兒的身後,神神秘秘地跟了一個人,看小福兒進廁所後,把門一關,站在門口,把小福兒堵在廁所裡。
樓內的人,向樓外發出了訊號。
不大功夫兒,院外傳來爆炸聲,隨後又響起了槍聲。
爆炸聲,槍聲,是朝陽山游擊隊,使用的調虎離山計,把鬼子調出去,趁機救走高臣的一個步驟。
外面的槍聲,不容憲兵隊的鬼子多想,反正刺客,有小福兒看護著,小福兒有武功,一般人不是對手,也就放心地走了。
廁所內的小福兒,聽到爆炸聲,很驚異,提著褲子,往外跑,到門口一拽門兒,門沒拽動,反鎖了。小福兒跑肚,‘跑’的一點兒能耐都沒有了,拽不動門兒,用現有的力氣,使勁兒拍打房門,沒人理他那個茬兒.....。
早已準備好的,幾個人,進屋看高臣,已經坐起來來了。高臣也不客氣,抬腿要出門,來人一指擔架,高臣明白,自己往擔架上一躺,幾個人順手把床上,按照有人躺的模樣,仔細整理一遍,同時從別的屋,拿過來水壺,喝水杯,換走了這個屋相應的東西。
發生的一切,高臣明白。儘管不知道是什麼人救他,救他的人來了,反正不是敵人,聽從擺佈就是。
幾個人,心照不宣,也不多問,一切準備得當後,把高臣抬出醫院。出了大門,救他的人,讓高臣鑽進了,一輛汽車的後備箱。
小福兒好不容易,開啟廁所房門,手捂肚子,佝僂著腰,到外面看個究竟,爆炸聲沒了,槍聲停了,憲兵隊的鬼子,都站在原有的位置,一切都過去了。
從外面往回走,小福兒還沒邁步,迎面碰見,一撥子人,保護著阿顏王爺往外走,自己靠在一邊,讓過阿顏王爺一行人,看著他們比比劃劃,慌慌張張的樣子。
阿顏王爺在醫院門口,故意指指劃劃,尋問剛剛爆炸聲是咋回事,鬼子憲兵回答了,有人制造爆炸,有人打槍,追了一會,人跑沒影了。
“保護好刺客,不要有差錯,我回來審問。”
“嗨,嗨,嗨。”鬼子立正,向阿顏王爺敬禮。
阿顏王爺故作,慌張害拍的樣子,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
“這裡不安全,快走,快走。”
汽車走出醫院大門,小福兒回病房,看刺客躺在病床上模樣,捫心自問: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能有啥情況呢?再看看房間,屁大的地方,一眼盡收眼底,沒發現可疑之處,心地安穩了許多。拉稀跑肚,把他折騰夠嗆,再也沒能耐了,往椅子上一靠,攤在椅子上了。
阿顏王爺的汽車穿過熱河大街,出了熱河城西,按預定地點停下,隨行人員開啟後備箱,游擊隊的隊員們,從車上把高臣臺上擔架,阿顏王爺的汽車直奔灤河而去。
發生爆炸槍擊事件,鬼子沒追到放炸藥的人,相繼回到各自崗位。
走廊,病房,肅靜的很,小福兒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後一仰,半閉眼,似睡非睡。一切和往常一樣。
小福兒歇息了半天,肚子基本好了。到了晚上。屋內安靜的很,他才感覺不對勁兒,刺客在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此時,小福兒真的鬼機靈,起身就地一蹦,快步到刺客床前,掀開被子,立刻驚呆了,哪裡還有刺客?床上,就是一個卷好的被子。他傻眼了,立刻大聲喊了起來:
“刺客跑了,刺客跑了。”
門口的鬼子憲兵,進門一看果然如此,氣的急嘞暴跳,‘哇哇’直叫
不大一會兒,小林一郎風風火火地來了,看到床上情況,更是爆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