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心澄澈如明鏡所言所行皆為正義
王全顯然是認得這女子。
面對質問，他立刻低下了自已的頭：“請鞠大人恕罪，我只是面對這臣服於鬼物，害死許多同胞的侍鬼者，太過悲憤，一時沒能收得住手。”
“侍鬼者……”女子挑眉看向鄧恩，“他說的是你？”
修長緊實的腿隱沒於裙甲之下，鄧恩也收回自已放在那為了方便行動，包裹得較為緊緻的褲襪上的視線。
淡黃色，有點像絲綢，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鄧恩只是有些懷疑這也是個異兵。
“就是他，他接受了惡鬼的印記，害得一隊從我們橋頭鎮過來的隊伍死了好多人!”沒等的鄧恩回答，王全立刻搶先開口，“這裡可都是人證！”
說罷便指向了一直注視著鄧恩的那群百姓。
只要讓鄧恩在鞠大人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無論事實如何，對我們王家都有好處。
聞言，那女子微微皺起眉頭。
刑同樂著急地說道：“大人，鄧兄弟已經不是侍鬼者了。我就是負責護送那隊百姓的人衛，我願意為他擔保。”
“你也是襲擊同僚的叛徒，我們橋頭鎮誰不知道！”王全立刻打斷他。
“都閉嘴！我問你們了嗎。”那女子掃視一週，凌厲的眼神下，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她重新看向鄧恩，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兼聽則明，偏信則闇。
她不會只聽一方的發言就下判斷。
對此鄧恩卻並不想說什麼，這時候辯解爭論，只會讓自已喪失主動權。
難不成還要將希望寄託在別人會公正的審判上？
可即便公正，原身做的事也不乾淨啊。
他需要的是跳過審判，讓其他人不得不承認沒有問題。
拿出懷中的信，赤鬼皮的慘淡紅色極具特點，這名女子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英眉微蹙。
送信的人是他？
無論到底發生了什麼，靜姐姐用這手法制作的信，一定不容有失。
無奈之下，她只能輕咬朱唇開口說道：“這件事我會仔細調查，你先跟我進來。”
聽聞此話，王全簡直不敢相信。
這種話他在橋頭鎮裡說多了，說著後續會仔細調查，其實就是要保下這人。
只要鄧恩跟鞠大人走進了院子，那這件事就一定會不了了之。
這傢伙竟然和鞠大人搭上了關係！我到底為什麼之前要得罪他啊！我怎麼就這麼衝動。
王全的內心此刻充滿懊悔，但他現在又能做什麼呢，最終也只能咬牙憋出一臉僵笑，說一句：“全聽大人安排。”
而見到王全僵笑的王二更是呆在了原地。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他突然這麼厲害，而我卻連一個有用的異兵都沒有。
憑什麼他可以和未來城主的心腹搭上關係，而我卻只能屈膝於一個外縣的家族子弟之下換取融合異兵的秘訣。
同樣明明都是泥裡打滾的平頭百姓，明明我比他付出了這麼多，明明我比他努力這麼多。
王二的眼神中充滿嫉恨，死死的盯著鄧恩臉。
一定就是因為他有副好皮囊，即便是半年多還無法融合異兵的廢物，也能討這該死的賤女人歡心。
被憤恨衝昏頭腦的王二，甚至開始嫉恨起那鞠大人。
不過他依樣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低下自已的頭。
他習慣了低頭。
周圍的百姓見到，也明白了過來，更大的大人認為鄧恩沒有問題。
他們也挪開了自已的視線。
人衛說什麼就是什麼。
女子輕輕嘆了口氣對鄧恩說：“走吧。”
可是鄧恩卻沒有跟著女子進入大院，而是上前走到眾人面前。
“其實剛剛你們說的沒有錯，的確因為我死了不少人。”
瞬間，鄧恩再次聚集起了全場的目光。
這人在想什麼？
王全滿臉疑惑地望向鄧恩，而那名女子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這人是以為我剛剛的話是在保他嗎？
我只是不想讓靜姐姐送來的信出現問題，我說好好調查就一定會查。
不過你當眾承認，也省了我一番事。
待會看完信，就把就讓他正法，將人頭掛到外面，以正視聽。
想著，女子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我承認我做錯了很多事。痛苦過、掙扎過，最終也還是這麼做了。但是，我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
鄧恩和王全交手，要將場面弄大，可是為了將原身投靠惡鬼的隱患給消除。
如果就這麼和這鞠大人進去，那只是將隱患壓制並不是消除。
之前解釋，那只是為了脫罪的辯解，現在卻是真誠的袒露心扉。
“我的確接受了赤鬼的印記，但這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赤鬼在魚塘鎮附近舉行他邪惡的儀式，一旦他成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即便赤鬼的印記會給我帶來巨大的痛苦，可我沒有一刻屈服。”
鄧恩說這句話問心無愧，讓人完全看不出破綻。
畢竟想要背叛屈服的是阿黃，和他鄧恩有什麼關係。
“我在接受赤鬼印記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不相信我的話。但是你們想想，我都已經可以離開了為什麼要和你們說這些。”
這句話讓在場的百姓們眼神都有些軟化。
這個世界其中的人們大多都還很樸實。
就像阿黃原本所在的小隊，都是普通的人衛，其中不乏和阿黃一樣還在融合異兵的見習者，但依然願意慷慨赴死。
在如此艱苦的世界中，人類不就是靠著這樣品質才能堅持的嗎？
所以已經有人開始相信鄧恩說的話了。
鄧恩一隻手從懷中拿出銅鏡，另一隻手高舉從王二那裡奪來的鷹毛令，大聲吼道：“我心澄澈如明鏡所言所行皆為正義！如果所言有虛，那就像我這異兵一般，粉身碎骨！”
接著他捏碎了手中的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