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時靠在墨無珩的懷中,雙手攥著衣袖,一瞬不瞬的看著村長。
比起旁人,墨無珩的表情顯得格外冷靜。
“我想大家也都知道,這群人曾是趙鐵牛手下的人。趙鐵牛一死,他們就成了一盤散沙,有不少人盯上了趙鐵牛的位置,這便是兇手殺人的動機。
而兇手並不是只有一人,準確來說,是他們起了內訌,都想當上趙鐵牛的位置,相互廝殺,才會出現這場慘劇。
當然,我們也發現了他們之中最兇狠的那個,他的屍體死在了村外,距離村口有一段路。根據我們幾個人的猜測,他很有可能也為了成為老大而捅死了夥伴,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手裡已經沾了幾條人命。
他畏罪,便連夜逃走,並且選擇從田地裡跑,血都滴進了田地裡,很難發現。可他自已也深受重傷,血流不止,即便逃出了村也沒能堅持下來,死在了半路。”
村長說完這番話後,在場的人一片譁然。
“村長,你這意思是,他們既是受害者,也是兇手了?”
“可以這麼認為。”
“按照村長所說,那我們根本不用擔心,兇手之間相互捅死了。”
“初步判斷,的確如此。大家不必恐慌,我們村裡並沒有別的兇手了。”
儘管村長宣佈了結果,聽上去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可村民們這次哪裡再會輕易相信?
畢竟這事關到每個人的安危。
花時也覺得連著兩次死人事件太過蹊蹺詭異了。
“怎麼會呢?這個理由未免巧合的過分了吧?”花時皺著眉頭,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怎麼每次出事,兇手都當場死亡了?真有這麼巧合的事?”
墨無珩凝眸看著她的表情,說了句:“天下奇聞怪事向來很多。”
“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裡始終不踏實。”花時也說不上來這不安的感覺究竟為何。
是察覺到身邊存在危險?
似乎也不對。
有墨無珩在她身邊,她不僅沒有感覺危險,甚至都沒有再被欺負過了。哪怕兇手真的在她身邊,她也沒那麼害怕。
那這份古怪,到底是什麼?
花時百思不得其解。
對這件事起疑心的,不僅僅是花時。
有別的村民也想到了:“該不會真的是攝政王來了吧?不然怎麼會一下死這麼多人呢?”
“是啊,既然他們一群人起內訌,那應該鬧的很大,可昨夜我們並沒有聽見啊?”
“深更半夜的,我們睡的都太熟了,沒聽見吧。真要是攝政王,那我們不也得跟著陪葬?反正我不信是攝政王,不信,堅決不信!”
說這話的人並非是在分析,只是單純的不敢接受“攝政王有可能就在他們村裡”這件事。
“對了!趙鐵牛手下的人,不是還有一個人活著嗎?也許他知道內情呢?他比我們都要了解趙鐵牛這群人的想法!”
人群中有人提了這麼一嘴,大家紛紛反應過來,跟著附和道:“對對!馬力還活著呢!也許他清楚內幕呢!走走走,趕緊去問問。”
眾人又浩浩蕩蕩的去了馬力的家,把他家圍得水洩不通。
花時和墨無珩沒能擠到屋子裡,只能站在視窗處,著急的往裡伸頭張望。
村長作為代表,站在馬力的窗前,聲音沉重的問他:“馬力,我們村裡發生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馬力情緒激動的點頭,嘴巴“呃啊呃啊”的發出古怪的聲音,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想告訴村長。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們想問問你,你認為這件事,究竟是我所說的那樣,還是真的另有隱情。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我們。”
馬力立刻點了點頭。
“那群人到底是內訌,相互廝殺而亡,還是兇手另有旁人?”
是攝政王!
就是他和他的兩個暗衛殺的!
馬力激動的想要把這件事告訴村長。
可他剛想點頭,便察覺到窗外有一抹冷戾的目光,在牢牢的盯著自已。
馬力覺得這讓人喘不過氣的威迫力很熟悉,便哆嗦著,驚恐的轉過頭,朝窗外看了一眼。
他冷不丁對上一雙暴虐嗜血的雙眼。
馬力抽吸著,全身都在發抖。
村長提示他:“馬力,你點頭就是兇手另有旁人,搖頭就是沒有。”
馬力不敢再看窗外,嚥了下口水,僵硬的搖頭。
村長了然,接著問道:“那看來我們調查的沒錯。馬力,村裡人都說,很有可能攝政王就潛伏在我們村,或者在我們村附近,你認為呢?搖頭就是指這是無稽之談。”
馬力又僵著脖子搖頭。
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就站在窗外!
他哪裡敢把墨無珩的身份說出來!
天知道這煞神會怎麼折磨自已,讓自已生不如死!
村長又問了幾個問題,馬力的回答全都和攝政王無關,是村民們多慮了。
聽完馬力的回答後,眾人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呼……看來是我們自已嚇自已。”
“我認為攝政王不可能來我們村的,他要是來了,不得把我們全屠了?”
他們一臉凝重的過來,又一臉輕鬆的回去。
花時也跟著鬆了口氣。
她牽著墨無珩的手,隨著人群一起離開。
“雖然這死的太蹊蹺,太巧合了,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別的原由了。反正明日我們就要離開村子了,哪怕攝政王就在這附近,也與我們無關了。”
回去的路上,花時和墨無珩討論著這件事。
墨無珩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嗯,其實要帶的東西沒有多少。小澤的藥也備了些。”
花時的思緒很快就被墨無珩轉移了。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花澤正在院子裡急切的等著。
一見到他們,花澤就走到花時的面前,脫口而出:“姐姐,我可以不去夜城嗎?”
花時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明日就要啟程,結果花澤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改口不去,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墨無珩的眼神沉了幾分,不悅的皺眉,凝視著花澤。
花時彎下腰,耐心的問他:“小澤,是發生了什麼嗎?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