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號
我看著蘇湛，得意地挑眉，伸出手掌，略顯誇張地比劃著說：“我原本可是個大美女哦，身高比華楚嘉高出一掌有餘，身材凹凸有致，應有盡有。不過啊，本小姐那時候一心只沉溺於學業，無暇顧及感情之事，所以並沒有什麼人傾慕於我。”
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了，可虛構的成分也並不多。現代的我，高度近視，平常就帶著一個厚厚的框架眼鏡，頭髮就隨便扎個馬尾或者丸子頭，穿著習慣也是以舒適為主。但有次和閨蜜泡溫泉，她可是被我的身材給驚訝到了，還吐槽我白瞎了這副好身材，不知道打扮自已。
有一次學院聯誼，經閨蜜和舍友的鼓勵，我戴上了隱形眼鏡，做了髮型，穿了一身修身的裙子和高跟鞋，化了淡妝，可著實驚豔了她們一把，甚至說連院花來了都要甘拜下風。
但我當時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這樣出門。後來一個學長打電話說我的實驗出了問題，我才慌慌張張地罩上大衣，跑去實驗室。
到了實驗室，那位學長竟然沒認出我來。他在我們系裡很受歡迎，長相白淨，身材高挑，但性格冷清，除了學習上的事情，平時不太與人交流。
自那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學長待我的態度發生了一點變化。他會主動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聊一些除了實驗之外的話題，還約我一起參加學術活動，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有一次，我因實驗進度落後而心情低落，他察覺後邀請我一起喝咖啡，放鬆心情。在咖啡店裡，我們聊了很多，從學習到生活，從理想到未來。我不清楚我們之間算什麼，也不確定他是否傾心於我。因為沒等我們有進一步發展，他便畢業了，還拿到了國外公司的offer，遠走高飛了。
雖然後來偶有聯絡，他也說過等我畢業便推薦我去他們公司，但未來的事情充滿變數，會有什麼變動，誰能清楚呢，就比如我，一個爆炸就被炸到了大祁來了。
蘇湛並未揭穿我那些略顯浮誇的言辭，反而以一種認真且專注的態度追問道：“那麼，你有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明顯特徵呢？”
我微微蹙起眉頭，認真思考。片刻之後，我猶豫著回答：“明顯的特徵啊……讓我想想。嗯，我左眼下方有顆小小的淚痣，算嗎？另外，我的舍友們都說我的唇形像貓唇，因為我的上唇微微上翹。還有啊，我的眼睛是圓圓的荔枝眼，看起來很大很亮。除此之外，我還有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笑起來時特別明顯。”
說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繼續道：“因為這些特點，同學們給我起了個綽號，叫小橘。因為他們說我像學校那隻流浪的胖橘貓，哈哈哈。”我笑著搖頭，心中卻有些失落，學校、舍友、橘貓學長啊，是多麼熟悉卻又遙遠的字眼！
蘇湛聽完後，似乎也被我的描述逗樂了，輕輕點頭，眼中閃過溫柔的光芒。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我的發頂，仔細端詳著我，彷彿是在試圖將我所描繪的容貌特徵拼湊成我最真實的模樣。
儘管不能讓蘇湛親眼見到最真實的我，我也深感遺憾，但我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阿湛，問我長什麼樣做什麼？難不成，害怕我其實是一個邋遢的摳腳大漢？”
想到現代社會中那些層出不窮的離奇新聞，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湛稍怔，旋即，桃花眸中溢位點點笑意，散發著或許連他自已都沒覺察到的溫柔繾綣，聲音也變得更加低磁，尾音拖得長長的，聽起來曖昧又纏綿。
“因為，我害怕你會突然消失，更害怕你若回來，我卻無法認出你。無論沁兒你變成何種模樣，我都希望一眼便能辨認出你！”
他鼻腔中發出的輕笑混雜著雪松的後調，就像熱氣球球囊中加熱後的空氣，託著我，一陣陣地向上頂，讓我頭皮發麻，耳廓發燙。
蘇湛垂下眸子，試圖掩藏起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黯然，他啞著嗓子，將話講完：
“雖然我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對於未來要面對的事情，我也胸有成竹。但，心中仍不免擔憂。我擔心你會因此受到傷害，也擔心你擁有那麼多不屬於這個世間的物品，老天會因此將你收走，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陣鈍痛。他說的不無道理。發生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我這個曾經的堅定唯物主義者也時常懷疑這是否只是一場夢境。或許，我在現代正處於植物人的狀態，而這一切只是我腦海中的幻想。當我真正醒來，夢便會破碎，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然而，儘管我懷念著家人，懷念著現代那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但如今，蘇湛和蘇妍心對我來說，同樣是至關重要又珍貴的人。若要讓我突然離開他們，那也是萬萬捨不得的。
我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摩挲，希望能傳遞給他一些力量，讓他知道我也並不想離開他。
“阿湛，不要害怕。”我輕聲細語地安慰他，“倘若我真的消失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回來找你的。即使你認不出我來，也沒關係，我會主動去找你相認的。只是，你可別端著王爺的架子，故意不見我哦。”
我強笑著調侃了一句，思索片刻後，繼續道：“不如這樣，到時候我就伸出大拇指，朝你比個贊，就用這個手勢作為我們相認的暗號如何？這樣，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能一眼認出我來。”
蘇湛看著我，瞳眸中的光華，竟比往日還要深沉些許。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彷彿要將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好，沁兒，我會傾盡我所有的力量來守護你。”他啞聲說道，“但倘若有一天，真的發生了不測之事，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