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看著媽媽疲憊而無助的面龐心如刀絞。
不知道她的媽媽是何時離開，想必這些年來，她一定有許多話想對她的媽媽說。
坐上回家的車，雲楓已經有些恍惚。可他不敢睡著，他一直看著媽媽，即便她已經沉沉的睡去。
一路上，雲楓都在思考，可到家時卻不記得究竟思考了什麼。
像做了一場清醒的夢。
第二天，因為擔心媽媽的狀況不好，雲楓跟公司請了假，留在在家裡照看，也給小海發了資訊。
小海起床後看到資訊，心裡特別不是滋味，立刻給雲楓打了電話。
“哥，我覺得特別虧欠媽媽，就沒讓她享過福。”
對於結婚的事，小海覺得媽媽不是看開了，她只是不想再給小海壓力。所有自責和妥協，都源於對孩子的愛。
“她的愛並不要求你回報。”
“可我就是不好受，沒給過她好日子……”
“對於她來說，物質上的享受也許不是最重要的，她最大的願望是你過的幸福。”
其實雲楓心裡覺得也很無力，道理是道理，但真正經歷痛苦的人又有幾個可以灑脫的超然物外。
好在小海聽進了雲楓的安慰，心理稍微好過一些。
“哥，謝謝你。”
聽到這句話，雲楓心裡開心，他願意也希望成為小海的依靠。
小海說，救援隊給了他一週病假，可以離隊休息，但是他不想回家，因為擔心媽媽知道。
可是雲楓不同意，救援隊不比家裡，堅持讓小海回家休息。
“你怕媽媽擔心，就不怕我擔心嗎？”雲楓問。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個，你知道你和媽媽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傻子，我可不是要和媽媽爭高低。你回來吧，我能照顧好你們倆。”
小海想了一下，同意了，不過條件依然是不能告訴媽媽。
還好傷的地方可以用衣服遮住。
“你要給我打掩護啊，我做不了家務。”小海故意說。
“你想做也不許做！”
當天上午，媽媽見到小海的時候表情有些驚訝，還以為是雲楓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小海。
好在小海裝的很自然，一句多餘的話也沒問，只說是請了年假，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媽媽半信半疑，總覺得不對勁。
小海不擅長撒謊，支支吾吾說不清，雲楓感覺快露餡了，於是偷偷的給小海支招：“你問媽媽最近身體怎樣，多問一些。”
“這有什麼用？”小海問。
“圍魏救趙你懂不懂？”
小海撓著頭，雖然不太懂，但照做了。
果然，小海一關心媽媽的身體，媽媽就有些支支吾吾，聊一會就想岔開話題。
雲楓使了個眼色，小海又追著問：“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看你不是很精神。”
媽媽開始還說幾句，後面乾脆回房間裡睡覺了，還說這孩子怎麼那麼囉嗦。
小海明白了，這就是圍魏救趙啊。
“你倆可以演諜戰劇了。”雲楓笑著說，“兩母子各懷鬼胎。”
“滾！”小海笑罵道，舉手揮拳，不料扯到傷口，疼的是齜牙咧嘴，差點叫出聲。
雲楓連忙扶著小海，急切的問：“慢點啊你！哪裡疼了？”
“打人還能慢？嘶……”小海小聲的說。
“不會是傷口裂開了吧？我看看。”
“啊？”
兩人悄悄躲進小海房間。
小海掀起衣服，露出一片紗布，其實看不到傷口。不過沒有滲血，整塊紗布周圍也很乾燥，應該沒有問題。
由於傷口不能碰水，也不能洗澡，昨天小海只簡單的用溼毛巾擦洗過身體。
雲楓皺眉說：“又臭又髒，完了。”
小海知道雲楓是開玩笑，“反正以後我就是臭男人了，你就嫌棄吧。”
“呵，你以前也是。”
“我以前肯定不是，某人睡覺時總抱著我說香，是誰來著？”
雲楓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行，你不臭，給你美的。”
“嘿嘿。”小海得意的笑，放下衣服。
但這個味道確實是個問題，而且靠近了還能聞到殘餘的消毒藥水味，雲楓擔心媽媽聞到又會起疑心。
“要不現在拿溼毛巾再擦擦吧。”雲楓提議。
小海是沒問題，可是現在還沒到中午，“現在洗澡媽媽會不會覺得奇怪啊？”
“我覺得問題不大，你就說昨天沒洗就行了。”
小海想了想，覺得也行。
但是他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這個。
“我自已擦不到全身……”小海無奈的說，“得你幫我擦。”
這麼一來，就必須他倆一起進衛生間。
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老家那邊，兩兄弟在家一起洗澡奇怪嗎？有沒有這種風俗？”雲楓試探的問。
“沒有。”小海有點想笑，“而且我倆又不是親兄弟，大白天，我和你，一起洗澡，我媽肯定無法理解。”
“可是你們救援隊的人不是會一起洗澡嗎？”
“那是去澡堂。”
“哦……”
雲楓又想了想，覺得用臉盆把水端到房間裡來。只要動靜小一點，媽媽就不會發現。
說幹就幹。
趁現在媽媽躲在房間裡休息，雲楓悄悄“走私”了一盆溫水到房間裡。
小海脫掉衣服，後背上居然還有昨天救火時留下的汙漬，那是汗水與煙塵交織的痕跡。
雲楓擰好毛巾，輕輕的給小海擦拭，動作儘可能溫柔。
傷口邊緣，一抹黑色血漬被浸溼後染紅了毛巾一角。
“疼不？”雲楓輕輕的問。
“不疼。”
但云楓心疼，只是不會說出來。
擦乾淨了背後，小海伸手拿毛巾，“我可以自已擦了。”
“你別動！”雲楓搶回毛巾，“請認清自已傷員的地位。”
小海只好乖乖的站著，看著雲楓在自已面前專心致志的擦拭自已的身體，嘴角忍不住上揚。
雲楓注意到小海盯著他的表情，停下來問：“笑什麼？”
“我沒笑。”
“你笑了。”
“嘿嘿。”小海有點傻傻的笑。
“傷到腦子了嗎？”雲楓調侃道。
小海忽然伸手捧住雲楓的臉，吻了上去。
雲楓拿著毛巾的手一時不知如何擺放，不敢抱也不敢動，就怕小海傷口疼。
好一會小海才鬆開，笑嘻嘻的問：“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