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女生,高存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丫頭片子們......
每次他在球場上打籃球的時候,那些尖叫聲,簡直要把他的耳膜吵破。
更不要說——
在身心都沒有發育完全的時期,他對那些“一馬平川”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此時的徐天尋,當然不知道對方在這幾天經歷了什麼,又在想些什麼。他們坐上計程車,緩慢又小心地下了車,坐電梯上了樓。
到了之後,徐卻發現,自已的鑰匙打不開門了。
“怎麼回事?”
跟在她身後的高存上前一步,拿過鑰匙用力一擰,確實一動也不動。
“我......不知道......”
徐天尋有些慌亂,在悶熱的初夏流下了幾滴汗珠,它們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她雪白的脖頸,又流進了衣服。
這場景看得高存不自覺地有些窒息。
“被換鎖了?這鑰匙,除了你們,還有誰有?”
她的腳還沒有完全好,見對方一直站立著有些困難,高存連忙伸手扶住。
“......陳牧的媽媽,也有。”
說到這裡,徐天尋的聲音低了下去。
她似乎已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高存一手扶著她,一手用力的向門上砸去,砸了兩下里面也沒有反應,徐天尋伸手攔住了他。
“算了,先回去吧。”
婆媳幾年,老太太的性格她也算了解幾分,既然已經做出這樣決絕的事情,斷然是不會隨便就能把門對她開啟的。
看來,打欠條,換鎖,這一切都是在計劃之中的事情。
雖然高存對於徐天尋可以接著回到他家裡住下去這件事情特別高興,但他實在不能表現出來,更何況已經涉及到徐未來將何去何從的問題——
他倒是希望對方可以和他永遠同住一個屋簷下,但若是高雯知道他的想法,就會在發表意見之前,先扒了他的皮。
高姐一直都是個足夠心狠手辣、而又說一不二的女人,雖然平時對待自已人總是笑眯眯的,但發起瘋來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這麼多年來,她在盛州根本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徐天尋,算得上是她唯一一個知已。
果然,下午高雯回到家,見到徐天尋和高存一模一樣的滿面愁容坐在客廳,在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後,氣的直翻白眼。
“我就說這老太太不安好心!你想怎麼辦?”
她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啤酒,開啟拉環,倒進嘴裡喝了大半罐,又打了一個嗝,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頗有古代的俠女氣概。
“我不知道......”
徐天尋似乎很不擅長處理這種問題,她懊惱極了,只後悔自已幾天前的心軟。現在欠下了老太太十萬塊錢不說,還直接被人家掃地出門——
當代最慘的寡婦,大概就是她了吧。
“那你就先在我這安心住著,等你什麼時候想好要解決,什麼時候再去解決?但先得說好了,最少一週得給我們做兩次飯——”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高雯的表情從嚴肅切換成了偷笑,兩隻眼睛笑的賊兮兮的。
見自已的閨蜜已經這樣說了,徐天尋只好點點頭答應,高雯接著讓她在這裡住下去,也沒有逼她去解決這件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同時在內心裡鬆了一口氣的,還有一直豎起耳朵在偷聽的高存。
看來自已一直在內心的祈禱是有用的......
他又能多和她相處一段時間了。
幾天後,徐天尋休完假期回到公司,發現有些東西似乎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先不說同事看向她的眼神,那種同情摻著惋惜的樣子,讓她從心底就很牴觸。
她旁邊一直空著的位置好像也來了新的同事:熒光粉的水杯、花裡胡哨的筆記本貼上,似乎它們的主人是一個很活潑的年輕女孩子。
早上八點五十九分,徐天尋正在看著自已電腦裡的列表裡的資料時,一個看樣子年紀不大的女人急匆匆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
天氣炎熱,女人穿著白色的露臍T恤和一條粉色的超短裙,恨不得把身上能露出來的面板一股腦的露出來。
也不怕見了風拉肚子......徐天尋暗暗想著。
“哦,徐姐,你來了。”
女人在喝完了拿來的豆漿,又對著小鏡子補了粉和口紅後,似乎是才注意到身邊的徐天尋,懶洋洋的對她打了個招呼。
徐姐......
這稱呼,聽起來自已好像是那種已經年過五十大姐了。
徐天尋只是點點頭,作為一個標準的i人,她沒有想要和這位新同事搭話的意思。
一整天,除了同事一些奇奇怪怪詭異的目光之外,過得還算平凡。
只是徐天尋發現,自已身邊這位叫做閃閃的女孩子似乎和她的職位有些類似,最近幾天她請假而無法完成的工作,都被範經理分給了她。
可是,按照她以往的工作內容,這個職位她自已做是完全夠用的,公司總不會哪根筋搭錯了想不開,再僱個人進來徒增開支吧......
徐天尋的公司主做軟體開發,而她只是後勤部門的一個普通的小職員,平時幫忙整理整理資料。嫁給陳牧後,她原本有些還想拼事業的心逐漸淡去,也沒想過要當什麼女強人——
錢嘛,永遠是賺不完的,不如早九晚五,好好享受生活。
顯示屏上的時間剛跳到五點半,早就關掉電腦、補好妝的閃閃就背起包包離開了辦公桌。
徐天尋也打算收拾一下就下班,她打算先去市場買點菜,給家裡的兩頭餓死鬼做點好吃的——就被範經理喊住了。
“小徐,下班了嗎?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徐天尋只好把包放下,在心中暗暗尋思著,不知道對方要對自已說些什麼。
想到鄰桌新來的閃閃,該不會是——
她有些緊張的來到經理辦公室,屁股只沾了一點椅子邊,坐了下去。
“我這裡很熱嗎?你怎麼出汗了?”
範經理坐在她對面,看到已經開始冒汗的徐天尋納悶的問道,順手按下了空調的遙控器。
“沒事兒......我體質就是有些愛出汗,您不必為我開空調,不礙事的。”
徐趕忙受寵若驚的擺擺手,心裡還是很忐忑,不知道經理找她究竟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