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明第二天早晨才從海城趕過來,他聽說葛煙醒了,更聽說葛煙想見自己。

到醫院的時候,宋泊簡正坐在門外的椅子上,額頭抵著拳頭,似乎是一夜沒睡。

“葛煙呢?”

宋泊簡聞言微微一頓,抬起頭來。

葛煙從醒來的那一刻起,就在找沈淵明,面對自己,彷彿一個陌生人。

“她在裡面。”

沈淵明點頭,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看見躺在床上的葛煙,心臟狠狠地跳動了兩下。

葛煙聽見動靜回過頭,看見沈淵明的那一刻,病弱蒼白的臉上透出幾分激動。

“阿明……”

沈淵明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終於反應過來。

葛煙已經很久沒這麼叫她了。

沈淵明深吸了口氣,朝葛煙靠近。

“你叫我什麼?”沈淵明問。

葛煙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阿明啊?”她輕聲地回答,語氣裡有些疑惑不解。

沈淵明微微一滯,聲音顫抖,“葛煙,你原諒我了?”

“我為什麼要怪你?”葛煙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有些不理解沈淵明話裡的意思。

她又問:“我睡了多久,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這句話一出,沈淵明和門外目睹一切的宋柏姐幾乎頃刻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葛煙……失憶了。

宋泊簡走過去,一把推開了沈淵明,俯下身子握住葛煙的肩膀。

“那我是誰?”

葛煙在詫異中,疼的皺了皺眉。

宋泊簡意識到了,下意識收回了手,神情複雜地看著她,緊握著拳的指節已經有一些發白。

“葛煙,你說,我是誰?”

他像是哄小孩子,循循善誘。

葛煙不記得,她一點都不記得眼前這個人。

她搖了搖頭,轉過頭去看沈淵明。

“阿明,這位是……”

沈淵明看向宋泊簡,宋泊簡也在看他。

沈淵明知道,即使從前的葛煙再愛宋泊簡,那也是從前的了。

現在坐在面前的,是什麼也不記得的葛煙,是把這一年多發生的一切遺忘的葛煙,是那個愛沈淵明的葛煙。

誰又能在這時候放手?

沈淵明對葛煙微微一笑:“他……他和你沒什麼關係。”

一瞬間,宋泊簡就握緊拳,眸光泛冷。

可……

宋泊簡看向葛煙,她儼然還沒恢復好,整個人病弱至極。

宋泊簡當然知道,這時候對沈淵明做什麼,都是對葛煙的病雪上加霜,更怕她會難過。

宋泊簡可笑的冷嗤一聲,點了點頭。

“是,我和她,沒什麼關係。”

宋泊簡冷冷的垂下眸子,隨即轉身離開。

葛煙看著他的背影,心口莫名堵的厲害。

等宋泊簡走後,葛煙又轉頭看向沈淵明:“你認識剛剛那個人嗎?他是不是以前經常來看我?他和你什麼關係?”

“葛煙,你別亂猜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沈淵明耐心安慰:“他認錯人了。”

“可我總覺得哪兒熟悉,但我就是……想不起來。”

葛煙嘆息,伸手捂著腦袋,頭疼的厲害。

“你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沈淵明正準備扶她休息,只是手剛伸過去葛煙就下意識避開了。

沈淵明的手一頓,葛煙也是愣住了。

葛煙不知道,從前,他只想著沈淵明能多關心關心他,可是什麼身體會下意識的排斥沈淵明?

反而昨晚醒來之後,看見身旁坐著的那個陌生男人,心下會莫名覺得安心?

葛煙皺了皺眉:“阿明,我不是故意的。”

葛煙的小心翼翼,從前在沈淵明眼裡只是自輕自賤,如今卻只讓他覺得心疼。

“傻瓜,別說這些話,我不會怪你的。”

葛煙愣了愣,大抵是沒想到沈淵明會對自己這麼好。

“岑小姐她……我不是有意和她爭執,是她為難我……”

“我都知道。”

“你不怪我?”

“嗯。”

葛煙忽然笑了,這是沈淵明這麼久以來終於見她這樣對自己一笑。

“那我……”

“好好養傷,其餘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葛煙抿唇,點了點頭,沒吭聲。

……

葛煙醒來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

宋阮他們都知道了,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葛煙姐姐!”

葛煙正在吃飯,聽見宋阮的聲音一愣,回過頭去看,下意識的微微瑟縮。

宋阮的步子猛的滯住,笑容微微一僵。

“你是誰?”

宋阮不可置信的凝起眉頭,盯著葛煙,嘴唇動了動:“葛煙姐姐,你……你不認識我了?”

葛煙沉默片刻,緩慢地將視線移向別處,不敢直視宋阮的雙眼。

“對不起,他們都說,我……我失憶了。”

“失憶?!”

宋阮震驚,“怎麼會?”

“嗯……我……”葛煙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阿明說,讓我除了他,誰都不要信,你也走吧。”

同已經到了的,還有秦德華,他幾乎是衝了進來。

“哎呀媽呀,老妹兒你終於醒了!”

葛煙剛剛還是一驚,這下是徹底被嚇到了,手裡的勺子也掉到了地上,摔了個零碎。

這一聲兒,正好驚動了剛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沈淵明。

“葛煙!”

沈淵明推開門看見一屋子的人,又看到葛煙臉色蒼白,沈淵明立馬上前來握住她的手。

沈淵明握得太用力,葛煙的手腕隱約感受到痛楚。

她抬頭看向沈淵明,大抵是意外對方對自己的關切,竟到了這種地步。

“你們來做什麼?會嚇到她的。”

秦德華撓了撓頭,覺得奇怪:“不是,這……這什麼情況?”

宋阮搖了搖頭,她現在一樣懵。

“葛煙,你……你不會失憶了吧?”秦德華問。

葛煙茫然地眨眨眼睛,顯然是不記得了。

沈淵明擋在葛煙身前,神色冷淡。

“既然葛煙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們就不要逼問她了,她現在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秦德華眯起眼睛,他一向討厭這個沈淵明。

“就算是葛煙失憶了,也輪不到你來照顧吧?你該不會是趁人之危跑到這裡來冒名頂替吧?”

沈淵明目光驟冷,掃向秦德華:“你最好注意你的措辭,我是葛煙的未婚夫。”

秦德華瞭然,“看來,和我想的大差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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