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崢貌不出眾,頭髮花白。與六七十歲的老者無二。露出這一手後,眾人已經將他敬若神明。

那一套飛刀,顯然不是普通的飛刀,而是仙人使用的法器啊。

樸羽按捺不住心情,要過那刀架仔細打量。神情專注,雙眼放光,就像能瞧出個花來的模樣。

巴山則對著削倒的灌木出神。一剎那間,他又對自已的拳腳產生了微不足道的感覺:眼前的破壞能力,給自已來,要多少拳多少腳可以達到?人家只不過揮動揮動手指而已。

看著風兒,範崢道:“丫頭,陪老朽坐坐如何?”

“好勒!”風兒爽快答應。

兩人就坐在一邊的草地上,就像一對父女的偶然休憩。

枯草衰敗,已經是冬天的情景。小風微吹,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遠山深沉如墨。湖心島那裡則是灰色的雲霧籠罩。

此時談話極好。

風兒看著範崢頭部的汗水笑道:“真的很累麼?要不要喝口水?”

範崢乾咳一聲,“有水當然好。不喝也行!”稍微的低一點聲音:“包袱裡都是給你的。不止那套刀架,還有幾樣飛劍什麼的也不錯喲。那些傢伙口頭送你東西,實則是賣人情給瑱戊前輩,瑱戊前輩也就不客氣的給收了。令我交付與你,你真不要?”

聽到這話,風兒恍然大悟,一拍小手:“原來是小石屋他們的啊。難怪心裡有些模糊印象。我不曾幫到他們,不能要那些好東西。”

轉個話頭,“前輩原來是瑱戊大人差遣的使者啊。倒是失敬失敬了。”

“替瑱戊前輩辦事,老朽心甘情願。好了,你不要那些玩意兒,老朽先替你收著,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再來拿就好。”

風兒一笑,又說:“前輩今年多大歲數,不會七十八十吧?我猜怎麼著也有一百一二十吧。”

範崢搖頭,答非所問:“尋常人見到修行者的寶貝,天大的歡喜。小丫頭你倒好,提也不提。”

“算了算了。老朽年紀,一百八十多啦。那西門折梅,誅成紅之流,都是老朽小弟級別的歲數。其他人更不要說。老朽不才,修煉到元嬰中期。操作那套飛刀,還是可以駕輕就熟,隨隨便便的。我那流汗,做做樣子,免得惹你老公與那小老頭疑惑。被你看出來啦。就你眼好!”

小老頭樸羽?在範崢面前還真是個小老頭。

風兒抿唇一笑:“瑱戊大人說他在此萬年。你才一百八十多,也是小不點兒。”隨即言語犀利:“說,你到埊部,有什麼目的,不要騙我喲!”

“騙你?目的?難不成老朽還要圖謀埊部什麼不成?就那仨瓜兩棗?瑱戊前輩要老朽暗地裡保護你。順帶自已也找個地方繼續修行唄。什麼目的?”

風兒一指自已鼻子:“保護我?我有山哥,我自已也有些武力,需要保護?他瑱戊大人小題大做了吧?”

範崢撇撇嘴,沒說話。他可不敢說瑱戊的壞話,一個字都不願意說。至於說保護,目前,範崢也沒看到危險自何處而來。

這時,樸羽扭扭捏捏的走來。還寶貝似的捧著刀架,支支吾吾說:“前輩,我這個,那個,嗯,能不能……”

範崢一眼就知道他的心思,卻不點破,問道:“你要說什麼?”

樸羽臉色更紅:“在下想,這個,想驅動這寶貝,不知行不,那個,行不?”

“行!”

範崢肯定地說。

樸羽一喜,立即又為難:“可是在下不會啊。”

“簡單,但是頗費心神。你真要試試麼?”範崢似笑非笑的說。

“要,要要要!”樸羽兩眼放光,激動不已。這一刻,他與拿到心儀玩具的孩子一般無二。

範崢站起來,“首次驅動,長老只能驅動一支飛刀。來,我來教你!”

將樸羽的右手拿過來,啪地貼上一張符籙。立即符籙綻裂,一股煙霧升騰。“這是大力符,可以在半個時辰內保持一馬的力量。如此,半個時辰裡你可以遙控這支飛刀。做出你想要的動作來。”

一道洶湧的力量生出,樸羽覺得自已右手似乎膨脹到水桶粗細。可是看去卻還是老樣子。那股力量似乎要脫體而出。立即,那浮起的小刀竟然與他有著一縷聯絡,只要右手手指一動,小刀必然跟隨指揮,指哪打哪。

那種感覺相當奇妙!就像自已手指的延伸,就像手指陡然的鋒利如刀。一丈之內,隨意而為。

“去切去劈去刺——”範崢鼓勵著、誘導著、鞭策著。

風兒卻說:“大夥兒離得遠一些,小心小心。“

新手上路!

遙控飛刀,範崢與樸羽施法根本不同。範崢那是真正的駕馭。而樸羽則是借力,藉助符的力量。控制把數只有區區一支,範圍還是小小的一丈,更有時間則是短短的半個時辰。

風兒知道,那是靈力的區別。

樸羽揮動飛刀,生澀僵硬,威力也不大。但是斬去灌木的枝丫還是如同刀切豆腐,痛快利落。但是轉折執行可就差的遠了。有時候,不客氣的插入地裡,有時候又不可控制的沖天而起。

不得不說,風兒事前喊開眾人是有道理的。避免了熱情的誤傷。

“哎呀,頭痛,頭痛!”沒到半個時辰,樸羽陡然覺得腦袋針扎般的疼痛,不由停下動作。

範崢收了飛刀,對風兒道:“包袱裡有一瓶凝神丹,可以取一粒給長老服下。化解頭疼之苦。”

凝神丹比較好找,小瓶子外面就寫著字跡。風兒識字,一拿就是。

大夥兒一陣忙活。拿水的拿水,找坐地的找坐地。服下丹藥沒一會兒,樸羽恢復過來,可是右手已經沒有靈力了。

樸羽看一眼刀架,又愛又恨,還有些畏懼。法器就是法器,不是凡人可以隨便沾染的。心裡對範崢更加敬畏:高人就是高人,不服不行啊!

範崢也不解釋原因。

這一番鬧騰,接近一個時辰。樸羽對巴山吩咐:“趕緊收取弓木為上,不要再多想其他有的沒的。咱們玩不轉的。”

部族戰士本來還有人想同樸羽一樣玩玩飛刀。此時立即打消念頭。

巴山招呼眾人行動起來。灌木砍倒後,要去除枝丫,只留下主幹。正常一株灌木取不了一根兩根。

範崢將刀架遞給風兒。風兒不要。範崢嘆了一口氣,又將刀架收回包袱,小心的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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