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裡陰影 誰怕誰
喝下阿渡煎熬的藥湯後，風兒溫順的躺下。對於山哥的開導報以一笑；對於白日的事情也一笑了之。
她是不會吃那所謂的解藥，也不相信蛇叟隔著木針就能施展出陰毒的功法。
“我種了一塊薺菜，一塊薇菜。”
“從喜鵲嬸子那拿些堯菜，排了兩行。那個割了一茬可以再生一茬。”
“過些天，去找些小桃樹小杏樹栽在屋前，葡萄也要，猴桃也栽了才完美。”
……
巴山看著她，就聽她說話，也不插嘴。只是偶爾的點點頭微笑，靜靜地享受著時光的流逝。
夜晚如洗，逝去了許多的嘈雜。各家的獸油燈或者火塘點亮，隨著夜的深又次第的熄滅。
巴山等到風兒熟睡，才悄悄地熄燈掩門輕手輕腳出了竹屋。
路上想了一想，陡然的調轉身形，向著龍潭的方向疾奔。卻聽得兩耳呼呼風生，已經是他生平最快的跑動了。
阿渡檢查了那藥丸，確實是治療跌打損傷的，可其中有種成分，能令服用者表皮產生老化。特別是女子，只要服用兩三次，就能使面板僵硬呆板。
檢測時，巴山就在一邊，聽說後，大為慶幸和後怕。
這一切卻不能說明倉禹有害風兒的心。反過來說明他相當的關心風兒。也不能說獸部針對了風兒，沒必要！只是恰逢其會。
可巴山就是心難平靜。
黑黢黢的天，黑黢黢的地。四周一片漆黑。憑著記憶，巴山的速度一直沒變。沒有多久，已經到了一處懸崖邊。
這裡，風勢陡然加大，樹木枝葉嘩嘩作響，如濤連天，間或遠遠的野獸嘶叫，鬼哭狼嚎。
巴山就要跳下懸崖檢視時，卻聽不遠處光亮一片，向著這邊而來。
一陣密集的翅膀破空聲隨著而來，迎著光亮，可以看出那是蝙蝠，不是一隻，而是千隻萬隻的規模，遮天滿眼。大，每一隻都有臉盆大小。
蝙蝠徘徊在懸崖這邊的空處，忽而上下，成群結隊。巴山暗道一聲：糟糕！
他是來檢查蛇叟的屍體的。
這麼大的蝙蝠只怕什麼都吃。懸崖下就是有蛇叟屍體，沒有被野獸吃了，也要給蝙蝠裹腹了。
一炷香之後，那邊有人大聲的吆喝著，隨著吆喝，蝙蝠哄地向著遠處飛去。巴山看到，在蝙蝠群之後，有一男一女各挺著一根細長的竹竿用力的擺動。
這一對男女年紀並不大，模樣普通，站在半空中。腳下踏著巨大的如盤子模樣的圓月刀，刀刃的寒光照亮了夜空。
他們還在幹著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放牧蝙蝠。
巴山瞪大眼睛，屏息看著，不敢驚動。
倚著風兒竹屋北邊的有幾塊黑黢黢的石頭。是山體裸露出來的肢體。像球像饅頭像鯽魚背。
黎明前，其中有一塊人體大小的石頭忽然動了。慢慢的直起，黑黑的看出來有頭有肩。顯然是個裹著斗篷或者披風的人。
這個人潛伏在風兒的木屋外已經有時了。與牆內的風兒相距不過三丈遠近。可是機警如巴山也沒有察覺到這人何時埋伏在此。
牆外的人慢慢地移動，比蝸牛稍快。難得的是悄無聲息。到了五丈之外時，才將速度變快。到了十丈之外才聽到一聲低聲咒罵：“瑪德，什麼都沒看到！”
腳下踏地一躍，立即呼地一聲飛到空中，這人轉眼消失不見。
清晨，暗夜防禦駐地的戰士與白日防護的戰士交接，埊部安全且平靜。
一陣低沉的號角傳向四方，喚醒了埊部的族人。
駐地一時的平穩安靜打破了。人們各司其職，忙碌起來。很快，打獵的小隊分別向已定的方向出發；種植的小隊驅趕銅皮鐵牛，忙於在空曠地帶起溝翻土；婦人去河邊浣洗；孩子們聚集在村邊玩耍------ 一切都那麼的和諧。一點兒也不像剛剛遷徙過來，倒似幾十年的原著民的村落。
哈哈大笑聲中，一群人走出巨大的山洞。他們寶貝似的抱著或抬著連夜打造的物件，露出他們滿足的笑容。先頭的長老偳翰一臉倦容，可看上自己手中的刀具時，又是滿意上臉。除了檀伽，要數他煉器的本領最好。
“有幾十件了吧。咱們這陣可沒白忙活！檀伽長老可忙壞了。咱們不要打攪了他。這件大刀一會兒讓阿山演練一遍，看能不能驅出靈獸天賦。”
“是啊，只有阿山哥有這強大的力量。倉禹都比不過。”十八歲的初六說道。
追求力量，一直是九黎各部落強者的心願。以身法鍛煉出，以心法修煉出，以鋒利的強大的兵器輔助出。
這裡的修煉，不是如修行者的長年打坐，餐風露宿或餐藥食丹，而是以意念強行開啟一些經脈使自己的武技得到流暢的施展。就像為了能動而將車輪設計成圓的，為將門開關而安裝上合頁。
“嘢，那不是阿山哥麼？他怎麼從寨子外回來？今天不是他狩獵吧？怎麼好像不大精神呢？病了？”有人發出疑問，問出其他人的疑惑。
可是遠遠地，巴山沒有過來，而是去到族長的住房處。昨晚的經歷，他必須彙報。
部落的附近出現了修行者這可不是小事情 。
埊部部落的東南角一間不大的吊腳樓。樓邊是個不大的石坡，坡上生長几棵筆直的黑松，沖天而立。一根粗壯的樹幹上，站立一人。此人一身褐色勁裝，左手持弓，右手輕撫在箭囊上。最奇的是他的面部戴著一具以碎小的獸骨製造出的面具。面具猙獰兇惡，很具威懾力。
巴山從下面走過時，他還想打個招呼，但又看其精神不振時便又忍住。轉而將目光去看遠處的天空。
這兩天，空中多了不少鷹隼，來來去去，上面都趴伏著人。以鷹代步？
不，應該是獸部的馴獸。飛在埊部部落的上空徘徊而不是經過，自然心思不純。
依著他的性子，都想將那些鷹隼一箭一個的全射下來。他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膽量。因為他是神箭手繳夫。秉著埊部的和平原則，他卻不好首先出手。
在殺伐方面，他還是佩服倉禹的。倉禹喜歡涉險，敢殺！
只要是外族入侵，他從來不留手。每次戰鬥，數他殺的人最多。那小子的“麒麟臂”力大無窮，可以飛花摘葉傷人，端的厲害。按著歷次戰鬥的功勞，足可以勝任一隊隊長之職。
幾年來，族長一直壓制著，“這小子，野性難馴。若委以重任，只怕害了他，也害了其他人。”
這一回終於當上了隊長。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收斂桀驁性子。
繳夫攥緊拳頭。這次，族長可是異常的強硬啊。不逃避，不懼怕，不結盟，不與任何外敵妥協，堅決捍衛埊部的利益。
其中不與外敵妥協，那就是跟外敵死磕。
哼哼，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