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殿之上
小太子如今又長一歲，小小少年的叛逆初顯。
他現在，越來越不喜歡皇后對他的管束。
但是，皇后勢強，他現在的叛逆，還不足以支撐他對皇后明目張膽的反抗，只得故意無視皇后的存在，以示反抗。
繼而，他只看向皇帝。
“父皇不是常說，君依於國，國依於民，民和則國安，國安則君長久，兒臣這次下山，便是去體會國泰民安的。”
不愧是皇帝的兒子，山珍海味沒白吃，會說話，崔苒暗自給小太子點了個贊。
小太子繼續：“父皇，這次多虧了崔二小姐陪兒臣下山，兒臣才學到許多書本上沒有的知識。”
“哦……？”
皇帝小有驚奇，饒有興趣地問：“皇兒，你都有些什麼收穫？”
小太子把他今日所瞭解到的農業知識，還有參加花甲老人大壽，所瞭解到的民情娓娓道來。
皇帝聽聞甚是歡喜。
“治國之道，必先富民，富民之本，必務五穀，皇兒今日不僅分清了五穀，還體察了民情，真可謂收穫滿滿，不虛此行。”
皇后聞言，察覺到皇帝話鋒不對，旋即提醒。
“皇上，太子還小，五穀不分尚可慢慢學之，他被人蠱惑擅自出宮，若遇危險其後果不堪設想。”
皇后愁眉緊鎖，接著繼續：“廣平王安保護衛不力，連太子離宮都不知道，翫忽職守，難辭其咎。”
說來說去，皇后就是不想讓趙豫好過。
皇后視趙豫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此刻，她為了給趙豫定罪，連裝也不裝了。
奈何，皇后不裝，皇帝會裝。
皇帝裝作沒聽到皇后的話，繼續追問小太子。
“皇兒，你今日可還有其它收穫。”
小太子想了想，接著繼續。
“回父皇，兒臣還知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口鍋燉不下，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孜然麻辣， 一個醬香麻辣。”
什麼亂七八糟的？
皇帝疑惑。
此句不應是，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怎便成了一口鍋燉不下，一個孜然麻辣， 一個醬香麻辣？
麻辣，麻辣，哪有那麼多的麻辣？
難不成，他這個孩兒只知道吃？
皇帝皺眉，不悅而問：“皇兒，你都在胡說八道什麼？”
此話一出，小太子頓感自已說錯了話，心裡一慌，腦子忽而一片空白。
一時間，他把崔苒告訴他的海洋生物，一下忘了個乾淨。
他想了又想，掰著手指，吞吞吐吐：“鯨魚……嗯……鯊魚……嗯……”
“嗯……”了半晌，他再也想不起來了，偷偷摸摸地看向崔苒，眼神裡充滿求助。
他那模樣，像極了被老師在課堂上抽起來，回答不出問題的學生，求助般地看向同學，希望得到提示。
皇帝目光如炬，小太子這點小舉動全被他看在眼裡。
他轉而看向崔苒，問道：“丫頭，你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崔苒如臨大敵，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
“回皇上的話，此話是民女所說，當時，太子殿下指著一口大鍋說，此鍋之大，可燉天下魚。”
“民女便以鯤鵬為例，是想告訴太子殿下，世界之大，還有很多是我們不知曉的，正如古人所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太子殿下今日看到的是五穀，是豐收，是花甲老人兒孫滿堂的幸福，是老百姓的眼界，不再侷限於宮裡的視野，又如古人所說，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古人還雲，閱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丫頭，你可算太子名師？”
崔苒暗自腹誹，這個皇帝不是好人呢，挖坑讓她跳，此話若是回答不好，開罪了太子太傅不說，還免不得一頓重罰。
“太子之師乃太子太傅，太傅大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自為名師。”
崔苒先肯定了太子太傅的才學，接著，她話鋒一轉。
“但是，常言道：學到老不會到老，天下事如牛毛，孔夫子也只識的一腿，故而，民女今日陪太子走這一遭，也大開了自已的眼界。”
崔苒搬出了孔聖人，誰敢與他爭聖賢？
皇帝聞言，朗聲大笑：“好一個，學到老不會到老，天下事如牛毛，孔夫子也只識的一腿。”
“丫頭，今日你陪太子開了眼界，讓他體會到了民情，將功補過，朕便不罰你。”
崔苒聞言連連叩謝，生怕謝晚了皇帝會反悔。
皇后則急急道：“皇上，不可呀，如此這般，豈不是把皇室安危當作兒戲？”
皇帝沒好氣地睨了皇后一眼，他也不與皇后辯駁，但問太子。
“皇兒，你手中令牌從何而來？”
太子回道：“回父皇，兒臣是從榮嬤嬤身上偷來的。”
接著，皇帝又問：“那兩名護衛又是怎麼一回事？”
“也是榮嬤嬤替兒臣安排的。”
接著皇帝轉眸看向崔苒：“丫頭，你可有去過皇后的寢宮，尋過太子？”
崔苒搖頭：“民女未曾進入皇后的寢宮，找過太子。”
皇帝龍頭微點：“這麼說來根本的緣由，出在榮嬤嬤的身上呀。”
皇后為之一驚，她身側的榮嬤嬤趕緊跪到御前。
“聖上饒命，那出山的令牌，老奴也不知何時被調的包。”
“還有那兩名護衛，太子說他要騎馬遊山，需兩名護衛跟隨，老奴為太子安全考慮，便替他安排了護衛，誰曾想太子竟是出了宮。”
皇帝拍桌而怒：“死人都要守一副棺材，你作為皇后的貼身女官，連一個出山令牌都看管不好，該當何罪？”
榮嬤嬤心裡一驚，嚇得即使跪在地上，雙腿依舊顫個不停。
她連連求饒：“老奴該死，望陛下開恩，望陛下開恩吶。”
皇后這下也急了。
榮嬤嬤是她從孃家帶入宮的陪嫁僕人，對她忠心耿耿，她怎忍自已的忠僕受罰？
皇后緊跟著也跪到御前。
“皇上，太子有意誆騙，榮嬤嬤也是不察，還望陛下看在榮嬤嬤多年勤懇又忠心的份上，饒她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