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勇者意志
“曾經是，現在的我不過是一縷殘念，守著這個世界不肯離去。”
伊露絲收回手，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孤寂。
“每一任掌握聖劍的勇者都要透過心之試煉，在這裡我將判斷你是否有繼承聖劍的資格，畢竟如果是邪惡之人掌握聖劍，那將是一場災難。”
“你不必用花言巧語來矇騙我，那沒有用，你騙得過別人，但永遠騙不過自已的內心。”
林風表情肅然，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心之試煉，正式開啟。”
“記住，接下來，你的每一句話都將會遵循本心。”
畫面一轉，林風出現在了一條昏暗的街道上。
他的面前五米處是一個手持匕首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下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妙齡少女。
他們現在一動不動，時間彷彿陷入了靜止。
“這是幹什麼？”林風不解地問道。
伊露絲從兩人之間穿過，徑直走到林風面前，“做一個簡單的選擇題。”
“你面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一個是無辜的少女。”
“現在你必須殺掉一個人，你選擇誰。”
林風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惡徒。”
伊露絲輕笑，“很好，你救下的這個少女，現在人畜無害，但在十年後的某天會意外召喚地獄惡魔毀滅一整座城市，而這個中年男人其實是好人，所殺之人都是大奸大惡之徒，他就是看到了未來才趕過來提前殺死少女，避免災難發生。
重新選擇，你是會袖手旁觀，還是繼續救下少女。”
林風：“噢？這種問題？必須是我來選嗎？”
“勇者，既是力量也是責任，你的選擇至關重要，有時候即便你不想，也必須得做。”伊露絲循循善誘，就像引導之前的那些勇者一樣。
“噢，行吧。”
林風閉上了眼睛，手指隨著口訣不斷在兩人身上跳動，“一顆米，衝到底，不是他，就是你。”
睜眼，他的手指停留在了少女身上。
“救她吧。”
伊露絲平靜的臉色也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怪異，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一切，這傢伙還敢再隨便點嗎？小孩子過家家呢！
不過作為女神的殘念，多年引導者的職業素養，她還是繼續問道：“這麼隨便嗎，你要考慮清楚，那可是一整座城市的人。”
林風斜睨了她一眼，不屑道：“關我什麼事。”
伊露絲強忍著抽他的衝動，“你救下她，然後整座城市被毀滅，你覺得與你無關嗎？”
“當然了，”林風雙手環抱於胸前，理所當地說道：“又不是我毀滅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
“而且，這個問題無論怎麼選，最終都討不到好，幫女孩殺了一個好人，毀滅一整座城市，往後餘生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
“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什麼都還沒做的無辜女孩死在自已面前，同樣會後悔當初沒能救下她。”
“既然都會後悔，為什麼不能隨便？”
林風冷笑一聲，“這種從天而降的責任我可不願意接，真要怪誰的話，那就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了，投錯胎了，反正不可能跟我有關係，我不負責！”
總之一句話，我不接鍋，愛誰誰！
“好，我已知曉你的回答。”
伊露絲大手一揮，場景再次變換。
這次是一處洞穴，一頭猙獰的巨龍正盯著腳下的人類。
它的口水順著鋒利的牙齒滴落在地上，啪嗒！一聲，嚇得底下的人類鬼哭狼嚎。
伊露絲從陰影中走出，隨手打了個響指將畫面暫停，“繼續來做選擇，除了這群成年人類外，巨龍的身後還有一個八歲的人類幼童，你現在有能力救下這群人，但在那之後孩童就會被巨龍吃掉。”
“如果選擇救孩童，這群成年人就會被吃掉。”
林風絲毫沒有猶豫，“救成年人。”
“為什麼？”伊露絲不解，一般情況下，多數人都會選擇救孩童，這是人類基因裡的天性，保護幼崽不受傷害。
結果這個人想都沒想直接選擇了成年人。
“人多。”林風的回答簡潔明瞭…好像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如果這個孩童是一國的王子，救下他你將獲得無盡的財富。”
林風秒答：“嗯，那就救小孩。”
伊露絲眸中透著憐憫，“那這群人怎麼辦？一個人換一群人你覺值得嗎？”
林風聳了聳肩，“只能怪他們命不好。”
伊露絲：“那如果將那群人換成你的親人，朋友，你會選誰。”
林風：“親朋。”
伊露絲：“那你的親朋和一整個星球的生命放一起做選擇呢。”
“親朋，”林風依舊是秒答，沒有一絲猶豫。
伊露絲聽完回答，忍不住斥道：“你輕易之間便決定了一顆星球生命的命運，你不覺得自已很自私嗎？你難道不會羞愧嗎？”
“你覺得你這樣的人配當勇者嗎？”
林風冷笑一聲，“配不配當勇者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的選擇沒什麼問題。”
“既然條件設定了只能選一項，我自然要選擇有利於我的一項。”
“而且，”林風頓了頓，輕瞥了伊露絲一眼，“如果這些選項真實發生了，一座城，一顆星球的人因此死亡，那也不能怪到我頭上。”
伊露絲滿臉鄙夷：“是你做的選擇，你卻不敢承擔責任嗎？勇者可不是這麼當的，勇者要勇於…”
“不！”林風直接打斷她，“這一切都不是我主導的，我為什麼要承擔責任，我也只是被迫做選擇，被迫選擇有利於我的選項。”
“而你。”
“我？”
“對，就是你，”林風毫不客氣指著伊露絲，“你是設定者，你創造了這些選項，所有的麻煩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罪魁禍首，你將承擔這些選項帶來的所有後果。”
“而我，只不過是一個無辜的路人。”
多指責別人，少內耗自已。
笑話，只要我沒有道德，就沒有人可以道德綁架我！
“呵！”伊露絲表情變化極快，從最開始的不解，到憤怒，最後又變成了欣喜。
“好！好！好！非常好！”她鼓起了掌，眸中的讚賞之色溢於言表，“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自大狂，任何事物都改變不了你的想法，沒有人可以篡改你的意志，沒有人可以影響到你的選擇。”
“也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做勇者！”
伊露絲拂袖轉身，逐漸消失於天地間。
“去吧！成為勇者！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