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赤羽

朝堂上風雲詭譎，姜以裳這邊暫時沒工夫管了，她讓姜武留意著鐵礦石的訊息，近幾日家中也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動靜。父親除了那日聖上免朝早早地回來， 其他時間也沒有什麼異常。

看來這事兒跟姜家沒啥關係。

沒關係就好！

劉回送來訊息，說那些試驗田長得比普通的都好很多。接到這個訊息後，姜以裳就迫不及待趕到了莊子上。

實地檢視了三塊試驗田和其他水田，姜以裳發現這試驗田的水稻長勢確實喜人，稻稈粗壯，稻葉茂盛，結的稻穗也比普通的多很多，那沉甸甸的感覺，就像裡面已經粒粒飽滿一般。

劉回侃侃而談，向姜以裳展示了這片試驗田，他保守估計這些稻穗如果能有八成左右結結稻米，那產量將提高一倍不止。

還不到半個月不見，姜以裳就發現劉回跟以往相比，變了很多，不再是那個有些唯唯諾諾，想什麼但是不敢說的農夫，那是蛻變成一個目光堅定，自信的小夥子。

“很好，你做的很好！”姜以裳看完了劉回的施肥記錄和水稻生長情況記錄，又聽了他對三塊試驗田的介紹後忍不住誇了句。

挺會擺擺手，連忙說了句：“我不敢居功，都是大家夥兒的功勞。”

“我不是說這些水稻，我知道這些都是大家的功勞，我是誇你！你比半個月之前成長了很多，也能夠獨當一面了。”姜以裳笑笑，看著劉回那感覺就像以前上班帶徒弟一樣，看著徒弟能夠在短時間內快速成長，當師傅的是很有成就感的。

彷彿完全未曾料到姜以裳竟會誇讚自已，劉回不禁一呆，隨後似乎方才回過神來般，手腳開始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而他的耳廓亦漸漸泛起一抹紅暈。

\"小......小姐過獎了，您......我......我......全賴有您信任我，給予我這次機會啊。\"

劉回強抑著燥熱的臉頰，不敢直視姜以裳那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只是低垂下雙眼，結結巴巴地說道。

然而，姜以裳卻似並未察覺到劉回的異樣，一臉認真地回應道：\"話雖如此，但這終究還是你自身努力所得的成果呀。\"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之中早已按捺不住地幻想起再過一個多月之後的景象——彼時，眼前這些尚且略顯青澀稚嫩、帶著些許綠意的稻穗將會全部轉變為璀璨奪目的金黃色。

而那堆積如山的稻穀，也必將如同閃耀的金豆子一樣引人注目。

姜以裳沉浸在自已的美好遐想裡沒有注意到，琉璃卻發現了，她忍不住來回看了劉回和姜以裳，越看越心驚，娟秀的眉頭忍不住輕輕蹙起。

小姐一直以來就沒有多少男女大防，但是她不能沒有。不僅如此，她還得找個機會跟小姐說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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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裳乘坐馬車從莊子返回城中，行至半路之時，竟再次與翼王相遇。兩人碰相遇的地方居然和上次如出一轍！彷彿冥冥之中早已約定好一般。

面對此情此景，姜以裳並未流露出絲毫訝異之色。

翼王穩坐於馬背之上，目光徑直穿透車簾，凝視著車內的姜以裳。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星芒，宛如淬鍊而成。

只聽翼王道：“今日得了半日閒，前些時日應允之事，此刻便可兌現。”雖未言明何事，但姜以裳心知肚明，翼王所指乃是教授她騎馬之技。

赤羽軍營地毗鄰此處，其內設有一座規模宏大的馬場。場內飼養著眾多駿馬，然而這些馬匹並非供世家子弟消遣娛樂、溜街走馬之用，而是實打實的戰駒。

馬場巨大，三面環繞著山林。

北邊隱隱約約有操練吶喊的聲音越過叢叢林木，傳到姜以裳耳邊。

注意到姜以裳往那邊看，翼王解釋：“那裡是赤羽軍營，這個時辰，他們都在操練。”

姜以裳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炎炎烈日，這下午兩三點的操練？這得脫層皮吧！

她一看天，他就猜出她心裡想說的是什麼，“每年的夏季，西北地區的氣候相較於京都而言，更是炎熱難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將士們早已習慣了這種極端的天氣條件。像眼下這般酷熱，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西北的季節十分獨特，西北一年只有兩季，要麼寒冬，要麼酷暑。冬天在室外撥出的氣兒都是冰渣子，夏天流出的汗都能立馬蒸發。

赤羽軍正是在這片土地上誕生並接受嚴格訓練的，他們具備強大的適應能力，可以應對西北各種惡劣的氣候變化。所以對其他地方的惡劣天氣都不在話下。

雖然從未踏足過西北，但是姜以裳看過她那個時代西北的紀錄片，猜想這邊的環境的惡劣程度比之可能過之而不及。

畢竟，紀錄片中的人們擁有許多現代化的工具，而且還能自行攜帶充足的水源。相比之下，這裡的只怕更加艱難吧！

想到這，姜以裳對山林那邊的將士和遠在西北的二十萬大軍的敬佩之情，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王爺今天知道我去莊子幹什麼了嗎？”姜以裳突然提起另外一個話題。

“做什麼？”翼王大概知道是為了何事，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問出口。

提到這事，姜以裳忍不住笑眯了眼，“之前王爺看到的那些試驗田，那些水稻，不出意外的話，那些水稻後面將會是巨大的驚喜。一旦這個方法成功了，那就可以整個大週一起推廣，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糧食了。”

提到水稻的事，姜以裳兩眼熠熠生輝，整個人也變得神采飛揚。

翼王站在她的側面看著她，捨不得移開眼。

如果說小時候兩個人的初見，姜以裳是他勇敢地選擇另外一條路的契機。

那在青松別苑再次相見，置身於那如火如荼石榴樹下的她走進了他的眼裡。

如今的姜以裳已經走進他的生命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