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皇宮,零星幾點的熱鬧集中在養心殿周圍,愛新覺羅·端水大師·弘曆先關懷了孕期的嘉貴人,後又召慎常在來伴駕。

另一處偏遠隱蔽的院落,如懿於寂靜中睜開眼,她轉頭聽著惢心均勻的呼吸聲,不動聲色地掀開滿是補丁的殘破被子,光著腳下床,披了一件外衫悄悄地拉開門。

被遷居於此的女人日復一日,早已麻木瘋魔。如懿轉過一處破敗的走廊,推開咿呀作響的木門,透著月光,她看見面前坐著一名臉色慘白眼底卻有光的女人。

“你來了。”緩慢無力的口吻盡顯蒼老,細聽卻有分親近之意。她看著比太后還要年老色衰,雙鬢白髮。

如懿垂眼恭敬一拜,將木門嚴密合上,“前輩故意引我來此,不知如何稱呼?”

對方緩緩勾起一抹笑,她滿是皺紋的眼角褶皺叢生,“我在這呆了這麼多年,不曾想還能見到烏拉那拉氏的後人。我是先帝的吉嬪,可此生從未吉利過。”

如懿一驚,她曾在閨閣聽說過這位吉嬪。昔日年羹堯與敦親王謀逆,先帝雷霆萬鈞重拳出擊下大獲全勝。而後平叛有功的家族皆送了女兒入宮,這位吉嬪便是其中之一。

祺嬪瓜爾佳氏嬌豔明麗,頗得先帝寵愛,在幾人中獨樹一幟。後來滴血驗親事件後,吉嬪參與其中被關入冷宮,至此沒了音信。

“您身在冷宮卻訊息通透,晚輩佩服。”如懿重新打量著這個年老滄桑的女人,歲月的沉寂在她身上分外明顯。

這冷宮葬送了多少痴怨之魂,又有多少背棄女子變得瘋癲。這地兒居然還能有耳聰目明之人,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吉嬪咳了幾聲,她撐著身子直起腰,“你也不必對我恭敬,想你姑母當年正位中宮的風姿,哪怕熹貴妃不服也不得不伏低做小。不想她的後人居然這般庸弱不堪,被人算計到了冷宮。”

如懿不知眼前之人到底要做什麼,她只淡淡地說:“我自然不敢與姑母相提並論,如果您只是取笑,那晚輩不便奉陪。”

“你姑母敗在輕信男人,連你也難逃此劫!你真以為來冷宮是為了替今上背鍋,待到來日他會接你出去嗎?

這裡弄死個人太簡單了,他不知嗎?他不過是拿你為餌,穩定朝局罷了。後宮中,若不能登上後位掌權,只能成為博弈的棋子。我是,你也是!”

如懿背對著吉嬪,破爛的窗戶擋不住清冷的月光,她頓了頓,抬腳離去。

***

自從如懿進冷宮後,海常在便每隔幾日天氣好的時候在靠近冷宮的園子裡放紙鳶,讓如懿知道自已安全無虞。

這日請安時剛好二阿哥咳嗽加重,太醫們進進出出,皇后焦急不知如何,只好去寶華殿誦經祈福,眾妃也一併去了。

待到二阿哥好容易醒來,目送皇后回了長春宮,海常在才急忙返往延禧宮拿紙鳶。

葉心跟在海常在身後氣喘吁吁,“主兒,您慢點。時候還早,您回去吃點東西再去。”

海常在加快腳步,她只記得今天是和姐姐約定的日子,若是姐姐看不到紙鳶,怕要急壞了。

“葉心,我還不餓,先不吃東西了。姐姐還等著,咱們先去園子吧!”

葉心道:“主兒,奴婢想起前幾日的紙鳶壞了,恰好咱們宮裡的小成子會弄,他還紮了個新的給您。您今日放了新的,想必…嫻主兒…看了也高興。”

海常在勾唇,“還是你細心,咱們拿了快走吧!”

身後不遠處靜立的玫貴人跟慎常在看到這一幕,皆報以冷笑。阿箬如今身份尷尬,哪怕皇上抬舉了她,但還是擺脫不了曾經是延禧宮宮女的出身。

此種情形下,倒與白氏同病相憐。

白蕊姬冷漠地看向匆忙回宮的主僕二人,“這般情深義重,看著還真礙眼得很吶!”

阿箬摸了摸自已長出來的指甲,還是有些不習慣,“海常在與烏拉那拉氏情分不淺,昔日在潛邸時,海常在以繡娘之身服侍了醉酒的皇上。

此事傳入宮中被太后知曉,欲灌了藥將其打發到莊子看著,還是烏拉那拉氏求皇上收了她。有她在一日,皇上便不會忘記烏拉那拉氏。”

白蕊姬冷笑連連:“都進冷宮的人了,還能出來不成?海常在的阿瑪不過是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閒職而已。哪裡比得上你阿瑪受皇上器重,料理她還不簡單?”

海蘭不知自已以被那二人暗自惦記,她只匆匆拿著紙鳶到了園子,才發覺這紙鳶的圖案有點怪。

葉心也注意到了,“這圖案看著像一株並蒂梅花呢!說來嫻主兒喜愛綠梅,這畫倒是應景。可奴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海蘭長舒了口氣,她看著天色不早,已過約定的時間,便道:“算了,先放一會兒,左右今日二阿哥身體不適,皇后娘娘憂慮,也沒人有心思在園子裡閒逛。咱們快些放起來,早些離開。”

另一邊,沈瀅陪同慧貴妃跟隨皇后娘娘看過二阿哥。小小年紀卻病魔纏繞,一張小臉白得刺眼,很讓人心疼。

古代醫療水平有限,根本不知道咳嗽會對肺部產生多大的影響,尤其是幾歲的孩子。沈瀅無奈,她若是醫學生,還能提些建設性意見,現在只能默默地看著這位早已被立為太子的天之驕子。

“皇后娘娘,嬪妾瞧著二阿哥桌上擺滿了書冊,如此勤奮好學實在難得。只是二阿哥年紀小,還是要多注意身體,這些功課能停就停吧。”沈瀅緩聲道。

皇后嘆了口氣,短短几日,她眼角都有細紋了,“本宮何嘗不知,只是這孩子太過認真,總覺得皇上與幾位先祖珠玉在前,他不敢懈怠片刻。本宮也勸不得,哪怕將書冊收起,他也都得找出來。”

慧貴妃想起大阿哥今日也勤奮不少,便說:“皇子上進乃大清之福。想來佛祖也會保佑二阿哥早日康健,太醫都說了二阿哥的身子不打緊,再調理幾日便可痊癒。娘娘這幾日沒怎麼休息,不如去園子裡走走也好。”

皇后抿唇點了點頭,她們剛出長春宮,便見到玫貴人和慎常在也站著,幾人便一路同行。

沈瀅注意到玫貴人竟沒瞧她一眼,甚是疑惑。

這女人難不成真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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