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聽了什麼,與皇后在長春宮時發生了分歧。

皇后認為李嬤嬤所言尚未驗證,且信件之事實在詭異。鹹福宮並未發現其他相關信件,證據不足以將沈常在定罪。

而皇上卻生了大氣,他覺得皇后處事太過輕縱,李嬤嬤如此輕慢大阿哥猶能平安出宮,足見後面有人動手腳。

“若依皇后之言前往沈氏家鄉徹查,將朕的臉面置於何地?沈氏雖自潛邸服侍朕,但一向不得朕心。”

言外之意是沈常在遠沒有達到皇上派人查明真相的地步,而皇上對她是否一心並不在意,不過暫且留著罷了。

皇后心平氣和地說:“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忽然想起昨天舒貴人的一番話,頓時煩躁一掃而光,他摩挲著扳指,緩緩開口:“沈氏之事六宮皆知,若留著她恐又有事端。”

皇上難道要處死沈氏!

皇后大驚,皇上未必不知玫貴人與慎常在的身後是嫻妃。皇上此舉便是縱容嫻妃,成全他的愧疚嗎?

皇上沉吟片刻,繼續道:“當日如懿能為大局入冷宮平息眾怒,又何況是沈氏。朕決意命她前往皇陵,為先帝守孝靜心。”

“皇上,沈氏到底年輕,皇陵之地艱苦,不如皇上恩准她在寶華殿誦經祈福或是去服侍皇額娘。臣妾覺得皇上有心饒她一命,已然皇恩浩蕩,還請皇上憐她年幼。”

“朕心意已決,此事到底不光彩。玫貴人與慎常在捕風捉影,致使後宮不寧,罰俸半年。其他的,皇后處置吧!”

皇上的旨意傳到鹹福宮時,景心與嬿婉均是一臉絕望。

皇陵苦寒,說是守孝,實則流放。

沈常在去那裡必然會受不住的。

慧貴妃鐵青著臉,她想要去養心殿求見皇上,但被前來傳旨的趙一泰攔下,“娘娘且慢,皇后娘娘知道您想護著沈常在,但皇上聖意果決,斷沒有收回聖旨的道理。”

慧貴妃咬牙,她望著養心殿的方向,心底逐漸陷入冰涼。皇上待她也沒有什麼不同,盛寵,寬宥,都只是假象。

皇上的蓋棺定論,讓鹹福宮瞬間淪入失敗的陰影。

沈瀅長舒了口氣,她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既然不是死路,那便是出路。

她緩步上前,在貴妃的軟榻邊停下,她不顧形象地靠著坐下,讓茉心跟雙喜留著,其他人都出去了。

“娘娘如今擔心不該是嬪妾,而是您自已。嫻妃這般急切地對嬪妾下手,定是知曉嬪妾一直以來的動作。對她有威脅的不是嬪妾,而是您跟皇后。”

沈瀅如今也得了懿症,卻是被逼出來的。

慧貴妃一把將矮几上的瓜果點心掃到地上,發出噼哩叭啦的刺耳聲音。她恨極了,覺得自已好沒用,“我知道,是我連累了你。”

這句話是真心的,她能感受到沈瀅對她的貼心。

“嬪妾此話不是為了讓您愧疚,而是要您警惕,要您與皇后聯合,先下手為強!”沈瀅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冷靜自持,她知道劇情走向,她想保住高晞月,“嫻妃如今有皇上的愧疚,有海貴人腹中龍胎,又有白蕊姬跟阿箬馬首是瞻。

如此情形下您與皇后很難相抗。純妃與婉常在對旁人下不了手,舒貴人初入宮中不知根底。嘉嬪有了貴子不甘人後,這樣的心性必然不會為旁人做事。要防著她與嫻妃聯手,只需海貴人的龍胎即可。”

“你的意思是拉攏慶常在?”

沈瀅點點頭,繼續分析:“慶常在家世不顯,又善音律。與白蕊姬人設相像,您可以用她制衡白蕊姬。至於阿箬,她貿然上位為嬪妃不喜,便只能靠著嫻妃。這樣死心塌地的人,咱們不能留。”

慧貴妃瞭然,她早就想除掉阿箬,不過以前覺得她或許會以嫻妃為敵,不曾想竟又投靠了嫻妃。

“這樣嫻妃手中便只有海貴人跟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了。到底本宮失了大阿哥,皇后又沒了端慧太子,終究棋差一招。”慧貴妃悵然。

沈瀅不知自已已然變成了如今冷血定人生死的劊子手,怕是在被人幾度陷害中迷失本我了吧,“這便是嬪妾要與您說得第二件事,大阿哥他……變了,他最終還是走上了嬪妾一直擔心的道路。他胸有大志,鹹福宮給不了他。”

她看了看慧貴妃的赤金翡翠手鐲,心有不忍,她不能此刻說出實情。現在正是慧貴妃與皇后結盟之際,她貿然說出只會讓高晞月崩潰,憎惡皇后從而失去希望。

“海貴人孕期中了硃砂,就算她順利生產,難保皇嗣不會受損。需要擔憂一介嬰兒不是您,而是有貴子的嘉嬪。只要防著嫻妃即可,她的話您都不要信。”

她又轉向茉心與雙喜,“今後鹹福宮的一干供應都要仔細查,尤其是膳食。娘娘早已停了湯藥,以後也不必端來了。”

她將景心與嬿婉的去處告訴了慧貴妃,得到了對方的認可。

養心殿旁邊的三希堂,皇上坐在龍案後看書冊,他似乎沒有注意地上跪著的女子,一種詭異的平靜漸漸展開。

沈瀅求了皇后,讓她有機會再見皇上最後一面。

此刻好像皇上對她並不感冒。

“你千方百計地來見朕,就是為了這麼跪著?”男人忽然開口,在空曠的大殿內分外清晰。

沈瀅瞬間回神,她也是在反覆斟酌如何開口,“皇上,嬪妾是來謝恩的,謝您沒有輕信李嬤嬤的話處置嬪妾。”

男人忽然輕笑一聲,口吻沒有絲毫波瀾,“你倒沒有問朕信不信公允之道。”

呵呵。

沈瀅自然不敢冷笑,“陛下聖明,任何詭秘都逃不過您的雙眼。嬪妾對您的旨意心服口服,只是想求個恩典。”

皇上饒有興趣地看向她,示意她開口。

“嬪妾只求家人不要受嬪妾連累。”

“哦?”皇上眼底盡是冰涼刺骨的笑意,他收回目光,語氣嘲諷,“朕以為貴妃待你不錯,你會擔心她呢?”

沈瀅淺笑,“嬪妾未入宮前,家人便是血緣至親;入宮後,嬪妾的家人便囊括了很多人。比如陛下,比如皇后娘娘,慧貴妃,純妃娘娘……”

“好了,你這是要將六宮認識的人都點個遍嗎?”皇上淡淡地開口,語氣已無先前的譏諷,“你的條件朕應允,不會牽連任何人,自然也不會徹查始作俑者是誰?”

“嬪妾明白您的意思。”

“嬪妾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聖顏。嬪妾不善筆墨,想勞煩婉常在畫一幅您的畫像,讓嬪妾帶著留個念想。”

離開三希堂,沈瀅感覺都要被自已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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