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州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猛地起身衝去洗手間,開啟水龍頭,往自己的臉上潑了一盆冷水,他抬頭看著鏡子裡的人,額前的碎髮被打溼了,不規則地垂了下來,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鋸的唇,稜角分離的輪廓,一切好像都沒變了又好像都變了。

他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收回心底,抽了張紙巾擦了把臉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抬腳踢了下齊思衍的褲腳:“帶煙沒?”

齊思衍喝了酒就容易犯困,睡眼朦朧地摸了摸口袋,很顯然他沒帶煙。

顧青州沒說話,拿起桌上的鑰匙就出了門,他煙癮犯了,總覺得口乾舌燥,胸口難受得不行。

在樓下,他買了兩包煙,也沒看時間反正就是一直抽,菸頭點了一地,他的弓著背懶懶地靠在樹上,晚風吹鼓了他的衣袖,白色的菸圈在暗黑色的背景裡打著轉,逐漸上漲,然後隱在空氣裡,就連男人的面容也看得不真切。

不遠處,薛菀的車子停了下來,顧青州習慣性地眯著眼睛往了過去。

“陸大哥,我到了,你別送了,今天謝謝你。”薛菀笑得很乖巧,嗓音柔柔得扣人心絃。

陸景宴目光看著她,唇角是淡淡的笑容就連語氣都帶著幾分溫柔:“不客氣,應該的。”

“那我先上去了。”薛菀心裡沒底,一路上都在想著怎麼跟顧青州相處才好,她最近真的是怕死他了。

陸景宴點點頭,薛菀轉身,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了,叫住了她:“菀菀,等一下。”

薛菀腳步一頓,還沒問他怎麼了,就感到身上一暖,原來是陸景宴的外套。

“不用了,就幾步路。”薛菀伸手想要扯下來就聽到陸景宴說:“天氣冷,就算幾步路也不要著涼,這衣服是新的,我剛剛在後備箱拿的。”

薛菀指尖微顫,目光不敢看向陸景宴,整個人有些尷尬,她小聲解釋:“陸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這副樣子落在陸景宴的眼裡很是可愛,他笑笑:“沒關係的,在我面前不用那麼拘束。”

“謝謝。”薛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說這句話了。

陸景宴的車子啟動後,薛菀漫不經心地往前走著,突然就被人扯進懷裡,她驚呼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顧青州的吻帶著懲罰性地落了下來,長舌直驅,一股濃烈的尼古丁味跟啤酒味融在了一起。

薛菀慌亂地扭動身子,他卻更緊地摟住她的腰際,簡直是瘋了,後背粗糙的樹枝搞得她很不舒服,前面又是男人滾燙的胸膛。

薛菀放棄掙扎了,左右也是自己愛的人,讓他親幾口沒關係,就沉迷一下吧。

顧青州的吻技高超,薛菀情不自禁地回應他,唇舌交纏,時不時還能聽到口水吞嚥的聲音。

男人的手開始不規律起來,一下又一下地捏著她腰際的肉,薛菀慄顫了下,他的吻順著臉頰往下,落在了她的鎖骨處。

顧青州的手開始往上觸控,薛菀突然睜大了雙眼,眼裡還有沒散盡的情慾,她清晰地看到顧青州的眼裡全是冷漠。

她怔住了,慌張地推開顧青州,胸口因為剛剛的激吻還在微微喘氣,眉頭擰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說來也真是可笑,只有她沉迷了,而肇事者卻坦然處之,嘴角那一抹嘲諷讓人無法忽視。

薛菀的手指顫抖,裙子上的扣子被她扣得毫無章法,她發現自己扣錯了,只能解開一遍遍地扣,僅剩的一點理智告訴她該離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腳好重,挪不開步伐,氣息很重。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薛菀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看都沒看顧青州一眼,面色蒼白的想要轉身離開。

顧青州伸手拉住她,寬大五指修長的落在她的纖細的手腕處,薛菀冷笑一聲:“顧青州,我有男朋友,你有未婚妻,我們這樣不太合適。”

話落,手腕處顧青州的力度加大,一下子手就多了一道紅痕,她也只是微微皺眉,嘲諷道:“合作早就結束了,剛剛的事我不計較,但我也希望到此為止。”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想被人愛,而不是這樣付出真心被他人嘲笑,顧青州太冷靜了,冷靜到令人髮指,她忘不掉自己沉迷其中,而他置身事外。

薛菀毫不留情面的用力甩開手,發現根本就甩不開,她火了:“放開!”

“是因為秦思陽還是因為陸景宴,又或者是上次的那個男的?”顧青州因為她的話心裡空落落的,就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一樣,它臉上籠罩一層薄薄的陰霾,沉聲道:“你說啊。”

顧青州眼裡的侮辱性意味十足,薛菀固執的不願意說話,被他陰森森的氣場搞得胃裡一陣難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她咬牙切齒道:“都有,你都要結婚了,還指望我不談戀愛,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再說一次!”顧青州眼裡冒火。

薛菀閉了閉眼,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了,無力道:“顧總,我的身體您也知道,實在是受不了您這樣咄咄逼人。”

顧青州愣了下,薛菀的語氣太像一個將死之人了,可她那個病不就是正常的心臟病嗎?他懷疑薛菀又在裝可憐,這女人演技高超,要不然自己怎麼會因為她搞得不正常了。

他壓了下降下去的火氣,尖酸道:“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別到處男人留情。”

薛菀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顧青州眼眸微暗,一口咬在她光潔白晢的脖子上,薛菀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眼淚都掉了。

“下次,別讓我看到你披其他男人衣服,髒。”

薛菀疼得抽噎,哽咽地問他:“顧青州,你到底想怎麼樣?”

提前結束合約的是他,而自己就連他都要結婚了,還得被迫承受他這種不清不楚的怒氣,他可以跟沈佳夢親暱,而她薛菀就連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不可以,這算什麼?

顧青州無所謂地挑起薛菀散落的劉海,嗤笑一聲:“我後悔了,遊戲繼續吧。”

薛菀忍無可忍,苦澀道:“我不想。”她突然好想跟顧青州說自己快死了,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而且他也有未婚妻了,但她不敢,怕看到男人不在意她死活的表情,三年了,她習慣了偽裝自己。

顧青州被她的眼神刺痛到,高大的身軀立馬僵硬,有些失神,就這一秒,薛菀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顧青州,逃跑似的離開了他。

薛菀進到酒店房間,鎖門的那一刻,她胡亂擦掉眼淚,還好,顧青州沒看到自己哭了,她的身體順著門板往下滑蜷縮在地上,牙齒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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