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悠閒地並肩走著,樸達風突然打破了這份寧靜,他說:“明天早上早點起,我們一起送小語回她爺爺奶奶家。然後順便去那邊縣城看看房子,你先帶著小語在那邊待上兩三個月。”

林曉雪聽完,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回答道:“為什麼要找房子呢?我已經跟小語商量好了,這幾周的週末她會先去爺爺奶奶家。”

樸達風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是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房子,或許你會喜歡那邊的環境。而且,到時候你可以先帶著小語在那邊待一段時間。”

林曉雪開始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她追問:“你的意思是,不僅小語不能留在這,連我也不能待在這裡了嗎?為什麼?”

樸達風的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他支支吾吾地說:“布布爺爺奶奶過來了,有點住不開。我媽昨晚因為睡在地上,感覺頭暈不舒服。”

林曉雪回想起高秀玉還沒來的時候,她曾經詢問過樸達風如何安排床鋪,當時他信誓旦旦地說有的是辦法。然而昨晚他們剛到家,她再次詢問時,樸達風卻表示:“我爸媽睡床,我帶著布布睡地上。”

不過,高秀玉後來提出要和布布一起睡地上,樸達風才回到北臥。林曉雪暗想,果然她的猜測沒有錯,高秀玉和樸建國離婚,怎麼可能還願意同床共枕?

林曉雪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她緊鎖著眉頭,試圖從樸達風的話中找出答案:“我還是不明白。如果阿姨不能睡地上,燈小語回了爺爺奶奶家,床鋪空出來了,家裡應該足夠住了。為什麼你還堅持讓我離開呢?”

樸達風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緩緩開口:“我爸媽他們在這裡,可以負責接送布布,給他做飯。而且,我知道你做漢服拍短影片,已經有了一些起色,這是個很好的開始。我想,如果你搬去縣城,那裡環境相對安靜,沒有人打擾,你可以更加專心地投入到你的事業中。”

林曉雪聽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樸達風的話表面聽起來很合理,但實際上卻掩蓋了背後的真實意圖。她反問道:“可是,我在這裡也不會妨礙到阿姨和叔叔接送布布,給他做飯呀。”

林曉雪沉默了片刻,她感到自已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了。她突然明白,這可能是樸達風和他的父母商量後的結果,他們有意讓自已離開。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感,彷彿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般。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默默地想:“大概,對他們來說,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林曉雪思慮良久,忍不住流下眼淚,她努力讓自已語氣平靜,開口道:“你說的,我都認真聽過了。但是,我並不想去那邊租房子。那裡對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歸屬感,我不想去。如果真的要我走,我寧願選擇回到我自已的老家。”

樸達楓聽了,愣了一下,然後爽快地回答說:“也行。”又補充道:“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陪著小語。畢竟,孩子需要父母的陪伴和關愛。”

林曉雪聽後只覺得心中一陣冷笑,她抬起頭,直視著樸達楓的眼睛,說:“你真的覺得自已是在關心我和小語嗎?你要把我趕走,卻又口口聲聲關心我能不能陪著女兒。這不是很可笑嗎?”

樸達楓似乎被她的質問弄得有些尷尬,他辯解道:“我只是覺得,為了孩子,我們可能需要做出一些犧牲。你知道,我對布布來說,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我也希望你能多陪陪小語。”

林曉雪的眼神中閃爍著失望與不解,她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真是可笑。因為你的決定,我和小語即將分開,你卻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已是個好父親,難道這意思是我不是個好母親嗎?”

樸達楓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急忙辯解:“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那請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不就是我和小語必須離開嗎?”林曉雪打斷了他的話。

“我……我……”樸達楓支支吾吾,最後無奈地說,“是的。”

“為什麼?”林曉雪追問,她的眼中充滿了不解。

樸達楓嘆了口氣,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我……我沒有辦法繼續這樣下去了。我覺得我需要換個樣子生活。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狀態有些不對勁嗎?”

“哪裡不對勁?什麼不對勁?”林曉雪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

“哪裡都不對勁。”樸達楓回答道,“你和布布的關係也不對勁。”

“我和布布?怎麼不對勁了?”林曉雪有些驚訝。

“你以前對布布挺好的,但現在……”樸達楓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反正不對勁了。”

“我虐待他了嗎?”

“沒有。”

“你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溫柔了。”

林曉雪聽了樸達楓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你說的沒錯,我以前對布布更溫柔,那是因為我本來就很好。現在我對他確實沒有以前那麼溫柔了,但那是因為布布總是挑釁小語,他們之間的爭吵讓我很頭疼。每次他們爭吵,我總是說小語,小語心裡也不舒服。而且因為我說了小語,布布就更得意了。你又不作為,我能怎麼辦?”

“況且,你自已的崽子是什麼德性,你自已不清楚嗎?”

林曉雪一股腦地把冤屈和委屈都說了出來。樸達風只是默默地聽著,似乎在思考什麼,又似乎是放棄溝通。

林曉雪緊咬著下唇,眼中閃爍著不甘,她直視著樸達風,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必須要我離開嗎?”

樸達風看著她,堅定地說:“是的。”

林曉雪的心一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以後,我還能再回到這裡嗎?”

樸達風沉默片刻,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林曉雪終於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感到心如刀割。分開兩三個月……那不就是藉口嗎?兩三個月之後,早已被冷暴力分手。

她想起初中時候,她有一個學渣好朋友春娣,有一天,那個春娣對她說,因為林曉雪學習成績太優異,別人說她討好林曉雪,所以表面上不能跟林曉雪做好朋友了,只能暗地裡是好朋友,明面上各自再找玩伴,等過段時間再恢復好朋友的關係。林曉雪傻傻地信了。後來,春娣再也不是她的好朋友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樸達風也要對她用這一招嗎?

“我……我是不是被你們掃地出門了?”林曉雪哽咽著問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樸達風見她如此傷心,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急忙上前一步,想要解釋:“不,曉雪,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伸出手,試圖擁抱林曉雪,想要給她一些安慰。然而,林曉雪卻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她的眼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

“你就是想換個樣子生活,對吧?”林曉雪質問道,“那你告訴我,哪裡不對?哪裡需要改變?”

樸達風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我說不清,就是覺得現在的生活狀態不對。或許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或許是家庭氛圍……總之,我覺得我們需要給彼此一些時間和空間。”

樸達風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整理思緒。他緩緩開口道:“布布最近的學習狀態不對,我覺得很累。”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我媽也覺得家裡的氣氛有些壓抑。”他再次停頓,似乎鼓足了勇氣,繼續道:“春節時回老家,我爸跟我說,你當時送他去火車站,他特想對你說一句‘你成功把我趕走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深深地刺入林曉雪的心中。她感到震驚,甚至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林曉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已保持冷靜:“好,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我會離開。我不恨你,也不恨他們,但我也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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