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鞴砂

稻妻軍隊和海祇島軍隊後撤百米,兩軍正中間的沙灘上,好幾個稻妻士兵和海祇島士兵在快速佈置會場,搭建帳篷。

一陣搗鼓過後,兩軍中央升起了一個紫色的四面敞開,只遮住頂棚的帳篷,除了能夠遮擋下午略有點毒辣的陽光之外,四面透風。

三個海祇島士兵一人搬來了一個小馬紮,放到五郎面前。

與此同時,三個稻妻士兵也是一人抱著一個小馬紮來到了九條裟羅身旁。

6個敵對陣營計程車兵相互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對方,眼睛裡的怒火根本掩藏不住。

若不是他們兩方的大將都在前面站著,估計雙方士兵早就打起來了。

不死不休的那種。

因為奧羅巴斯的死,海祇島的人本就與稻妻城不對付。

現在又是嚴狩令又是鎖國令的,搞得人民的日常生活頻頻受挫,瀕臨崩潰。

稻妻本就是靠海國家,閉關鎖國只會讓自己的國家越發貧困。

然而國家禁海並不意味著稻妻的世家也禁海……這個世界有一句話叫做物以稀為貴。

鎖國令之下,所有原本常見的外貿物資都成了稀有品。

這個時候只需要有某些家族利用職務之便弄來大批次的外貿物資,這個家族必然能夠賺得盆滿缽滿。

上可以聯絡與其他世家的感情,下能夠賺取到堆積如山的財富。

只不過是苦了全國人民而已,世家子弟早已超脫了人民這個概念,他們是統治者。

對於稻妻的高官世家而言,稻妻的人一共分三個層次。

首先是他們這些統治者,制定國家的規則,統御全國人民,是雷神之下的最高權力者。

其次是能夠交稅的人民。

再次就是不能交稅的,從事卑賤職業之徒,或是居無定所的流民……這些人通常會被稱之為人之下。

反正就是一些不被統治者當人的存在。

或許有人會問,人民都死光了,統治者還能統治誰?

可是天下賤民何其多也,大老爺們總是不會缺賤民的。

只能說,很多時候,國家的利益與某些人或世家的利益是相悖的。

現在明白神裡綾華為何會在稻期受歡迎了吧。

如她這種願意拋頭露面,能夠平等對待所有人的高門貴女,在封建社會真的幾乎絕跡。

就算是裝出來的,人家也需要很大的勇氣與毅力。

畢竟統治者的思維模式與平民是不同的。

更何況,神裡綾華本身就是個善良的女孩。

她或許無法天真了,可她依舊保有一顆善良的心。

“你選哪一邊?”九條裟羅看了身旁的三個抱著小馬紮計程車兵一眼,然後把詢問的目光放到雲心遊身上:“挑一個吧。”

五郎見九條裟羅開始進攻,同樣一指地上的小馬紮,不甘示弱的對雲心遊說道:“我覺得,我們海祇島的馬紮坐起來舒服一點。”

“……”

不就一個小馬紮嘛,有必要爭來爭去?

老實說,兩人現在這樣子鬧,確實有點兒戲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既然談判在所難免,那麼……先試探一下第三方比較傾向哪一邊吧。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已經是成年人了。”

雲心遊玩了個梗,將兩邊的小馬紮各拿一個,放在自己屁股下面。

見雲心遊居然一瓣屁股坐一張小馬紮,九條裟羅和五郎是真的有點服氣了。

既然雲心遊已經就坐,兩人也沒什麼扭捏的,同樣拿著小馬紮來到雲心遊旁邊坐下。

三人呈等邊三角形坐次,五郎和九條裟羅正好面對面,雲心遊在側面。

“無關人等也退下吧。”

等九條裟羅和五郎坐定,雲心遊開始趕人。

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是不要讓太多閒雜人等聽到會比較好。

九條裟羅身後的三位稻妻城士兵與五郎身後的海祇島士兵面面相覷,這個閒雜人等是我們?

“退下吧。”

九條裟羅沒有遲疑的讓手下退開。

一個士兵心直口快的說道:“九條大人!請讓我們留下來當您的護衛吧!”

“我不需要護衛,況且以這位蒙德城榮譽騎士的實力,他真有歹心的話,你們即便在此,也做不了什麼。”

“……”

三位稻妻城士兵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九條裟羅說得有道理。

更何況眼前這三位萬一真打的起來,誰保護誰還不好說呢。

另一邊的五郎也很配合的讓自己一方計程車兵退開。

這幾個士兵在這裡本來就是用來搭建會場帳篷,相互監督檢查,不讓對方的人動手腳的。

現在會場建立好,就等著開會了,當然是有多遠滾多遠。

很快,六名士兵退下了,現場只留下雲心遊、九條裟羅和五郎三人。

“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想對九條裟羅說些什麼?非要我也在一旁旁聽。”

嚴格說起來,是九條裟羅要求五郎旁聽的。

畢竟九條裟羅與雲心遊談話的時候,五郎是有可能搞事情的……

不過現在大家都在場,那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不管是九條裟羅還是五郎,雙方都很好奇雲心遊具體想要做什麼。

他哪來的勇氣認為海祇島和稻妻城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停止戰爭。

其實最開始時,雲心遊以為自己想要說服九條裟羅面談,最低限度也要把【奧西里斯的天空龍】喊出來亮個相什麼的。

結果……意外的借了五郎的勢。

經此一事,雲心遊意識到九條裟羅確實是一名合格的統帥。

能夠控制自己的怒氣,懂得審時度勢,可以放下個人榮辱,做出對軍隊最有利的決定。

當雲心遊騎著鑽石龍進入戰場,並揚言要愚九條裟羅單挑的那一刻起,這場戰爭就很難繼續打起來了。

固然,九條裟羅當初與雲心遊放對確實很提士氣。

可是這樣子做的後果是什麼?

五郎會不會找機會偷襲?

腦子,腦子啊!

當老大的,最忌一怒而興兵,懂?

“該怎麼說呢?”

雲心遊倒不是故意賣關子,他只是在想要不要先做點鋪墊什麼的。

直接把九條孝行叛國的證據拿出來,九條裟羅會不會當場崩潰?

原劇情中,她可是理智清空的跑去質問九條孝行。

在得知真實情況之後,又馬不停蹄的衝進天守閣,結果被女士秒了……

對比現在的九條裟羅與原劇情中的表現,只能說破防之後,莫得理智。

“有話直說。”

九條裟羅早就等著他了。

這個傢伙突然出現,在戰場上一開口就是九條孝行有問題,兩軍數萬將士可都聽到了。

雲心遊今天要是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九條裟羅是肯定要翻臉的。

五郎優哉遊哉的坐在小馬紮上煽風點火:“對呀,九條家主是不是犯了什麼事?不要顧及,說出了讓大家開心開心。”

聞言,九條裟羅瞪了五郎一眼,五郎毫不示弱的笑了笑,表示他不怕她。

五郎現在不懟九條裟羅,只是在等雲心遊先開口而已。

小帳篷裡劍拔弩張,大家的視線都放到了雲心遊身上。

“你先看看這個吧。”雲心遊想了一下,從腰背處的背囊裡拿出一些檔案與信件遞給九條裟羅。

五郎伸爪,九條裟羅先一步把所有東西都搶到了手中。

雲心遊看了五郎一眼,覺得今天的五郎人設有點崩……

不過考慮到現在是在戰場上,五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挑撥九條裟羅的脾氣。

這麼一想,倒也不覺得怎麼了。

這裡是戰場啊!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儘管是文言文,這句話即便不翻譯,但凡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都該大致看得明白是怎麼回事。

五郎在這裡多刺激九條裟羅幾下,搞不好她之後就有可能因為現在的這幾句擠兌而下達錯誤判斷。

儘管這種機率很低很低,低到比中彩票頭獎還要低。

但……機率低是一回事,買不買彩票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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