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呼吸緊密地交織在一起,空氣裡瀰漫著道不清的情慾。

家裡很安靜,客廳裡依舊只有落地燈亮著,窗玻璃映著兩人模糊的身影。

小燒麥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看沒人理會它,爬上沙發兀自蹭著倪彌爾的腿。腳心被貓咪絨密的毛擦過,癢得她心裡燥燥的。

她的手臂還緊緊環著時禹年的肩膀,整個人被他的寬厚的身軀籠罩在光的陰影下,人都顯得嬌小起來。

時禹年的吻強勢而又綿長,親得倪彌爾全身發麻。

人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只好用舌尖輕輕抵住他的唇,想以此換回一絲新鮮的空氣。

然而時禹年卻吻得越來越炙熱,從唇角到下巴,溫柔地攆到脖頸,而後又再貼上她細膩瓷白的鎖骨。

牆上的指標悄悄‘滴答’作響。

時禹年的手撫過倪彌爾的脖頸,又順著肩膀從背部往下滑,一點點找到了她睡衣的下襬,終於握住她的腰。

肌膚被他滾燙的手掌覆蓋,奇異的觸感使得倪彌爾的身體越發柔軟,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然而尾音都還沒收住,她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熱流。

嗯...今天不能做。

身體一僵,倪彌爾趕緊止住了親吻。

她向後仰了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又伸手按住時禹年的胳膊,迫使他的手鬆開自已的腰。

這樣一來,時禹年已經夠不到她的唇,這才不得已停下來不解地看著她。

眼前的人抬著眸,一臉無辜地凝住他,聲音又酥又軟:

“我胃疼。而且...今天不行。”

她這樣近乎撒嬌和示弱的語氣,時禹年從來沒聽到過。就這麼輕輕的一句話,他心裡的某個位置好像又被觸碰到了開關。

怕她難受,他也只能努力地剋制著自已,壓抑著身體的所有反應。被她點了火卻滅不了,人也變得有些不自在。

凝著眼前突然變得溫婉的人,他只能咬緊牙關告訴自已一定要盡力忍住。

他湊上去親了一下倪彌爾的鼻尖,才又伸手抱她:

“那就去好好睡覺。”

他拉倪彌爾的手架上自已的肩膀,握住她的腰往身上攬,又用手臂託著她的腿把她穩穩地抱起來,快步朝次臥走。

倪彌爾這次倒是很聽話,雙手緊緊環著他任由自已被抱著,兩條腿輕輕夾住他的腰不讓自已往下滑。

看他們起身,小燒麥也歡快地跳下來跟著往房間走。

門廊的燈沒開,黑暗中有點看不清楚。小燒麥又一直在腳邊跑,時禹年沒注意就被它絆了一下。

他反應快,只是晃了晃就又站穩了,因為抱得緊,倪彌爾也沒有滑落下來。

兩個人都沒事,小燒麥也靈活地跑開了。

可這麼一顛,倪彌爾就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她瞬間覺察到時禹年身體某處的異樣。

想到他剛才被迫忍耐的樣子,倪彌爾起了點壞念頭。

“那你呢?”她勾起嘴角咬著唇,貼在他耳邊輕聲問:“也去睡覺嗎?”

她就是故意使壞,所以這話是夾著嗓子說的。

語氣輕柔,聲音也綿綿膩膩發著甜。

時禹年一愣,身體又有點僵硬了。

他再次沒出息地被倪彌爾溫軟的氣息惹得慾望上頭,忍了又忍,才壓制住衝動。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猜到此刻她臉上肯定全是不懷好意。

可是怎麼辦呢?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自已還是被招惹到了。

他就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時禹年用力咬著牙,沒好氣地答她:

“...我去洗澡。”

--

自從那場春雨走了過後,江安的春意越發濃郁。

暖風撫得人心醉,四處都是生機與綠意。

寧靜的午後,倪家老宅裡櫻花桃花都開得正好,遠遠望去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誰更加嬌媚柔美。

整個宅院皆是綠意盎然的模樣,蟲鳴鳥叫,叫人好不愜意。

矮壺裡茶氣騰騰,熱氣幽幽往上嫋。

今天是他們回老宅吃飯的日子,此時精神矍鑠的倪爺爺正叫著時禹年陪他下棋。

雖然整個下午都在博弈,時禹年心思卻一直不在這棋局裡。

眼見到了關鍵時刻,爺爺手裡又落下一子,聲如洪鐘般爽朗地笑著:“哈哈哈,你小子再不認真,可又要輸了!”

時禹年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朝著爺爺伸出大拇指:“還是爺爺您厲害,禹年甘拜下風。”

嘴裡跟倪老爺子打著趣,眼睛卻覷著樹下立著的倪彌爾。

他這一下午就沒贏過,心下隱隱實在焦躁。

躁的倒不是這輸得一敗塗地的棋局,而是那片落在倪彌爾髮間的花瓣。

那晚確實是他先忍不住動了情,但有意招惹他的倪彌爾也總歸不是沒有責任的。

顧忌著她的特殊時期,這幾天時禹年都沒敢再去碰她一下。

可是這都過了快一個禮拜了,總該是迴歸平常了吧?但見這倪彌爾卻彷彿從沒發生過什麼事似的,依舊睡在次臥,見到他也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時禹年搞不懂她的想法,又不好把這檔事擺在檯面上說。欲言又止憋了好幾天,仍舊是開不了口。

今天他們回倪家老宅吃飯,他決定使點小計謀讓爺爺開口要求他們留宿。

只要能住到一個房間,她就沒辦法再逃避這件事。

他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打定主意趁著今晚看看倪彌爾究竟意欲幾何。

吃過晚飯,一家人又聊了會兒天。到了快九點,倪彌爾犯了困想回家睡覺。她打著哈欠去戳時禹年的腰,想讓他開口帶自已走。結果手指頭都戳疼了,這男人愣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她看爺爺此時正被時禹年逗得哈哈大笑,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明著喊他離開。

又過了半個鐘頭,好不容易捱到爺爺想去休息了,她爸卻在時禹年的提議下抱著自已的一堆寶貝魚竿來炫耀。

倪彌爾氣急了,悄悄拿指甲去掐時禹年的手臂,對方一下吃了痛,終於轉過臉來看她。

“怎麼了?”時禹年一臉關切,動作大到對面的倪謙都停下說話看他們。

“沒事沒事,”倪彌爾先朝著她爸笑笑,又咬牙切齒湊在時禹年耳邊悄悄問:“你到底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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