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笑呵呵的,拿著老院長的收費單據,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幸好剛剛交過錢之後,單據被他順手揣進口袋,忘了拿給姜寒月。

原本張樂也沒想著仔細檢查。

畢竟誰也沒想到,第一醫院的醫生,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開藥上做手腳。

有了中年男子的出頭,張樂突然想到,既然心腦血管科能出一次問題,那就能出第二次。

鬼使神差的,他將口袋裡那份繳費單拿出來,認真看了一下。

這一看,還真被他看出了貓膩。

老院長是腦血管堵塞,也就是大家普遍稱呼為中風的病。

這份單據上,有至少四種以上的藥,都是中風病人壓根就不能用的。

張樂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上輩子岳家老爺子,得的就是這病。

專門從三甲醫院請來的專家,特別叮囑過,有幾種藥物,不能用在中風病人身上,否則會引起無法預測的後果。

很巧。

老院長的繳費單上,恰好有這些藥物。

張樂拿著那張繳費單,來到宋敏面前:

“這位大夫,論治病你是專業的,我想請問一下,他達拉非,妥洛比索,丙吡胺酮和華法林這幾種藥,中風的病人能用嗎?”

宋敏額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淌了下來。

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什麼,給中風病人開他達拉非,這不是謀殺人命嗎,這藥可是凝血劑,好人吃多了都會有心腦血管阻塞的危險,更何況是中風病人使用!”

“妥洛比索和苯吡胺酮是腦血流改善劑,用來擴張血管的,給中風病人開這兩種藥,是怕她死的不夠快麼!”

“華法林稍微好一點,不至於要命,但也不是中風病人能使用的!”

都說久病成良醫,這話沒毛病。

第一醫院繳費大廳裡,不缺少對藥物瞭解的人。

特別是家裡有相同中風病人的家屬,對於這些禁忌藥物來說,更是門兒清。

宋敏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樂慢悠悠的道:

“大夫,我還想請問一下,你們第一醫院的護士,是不是有給病人開藥的權利!”

宋敏死死咬著嘴唇,什麼話也不敢說。

任何一家醫院,護士都沒有開藥的權利。

中年男子那個收費單,還能把責任推到護士和收費員身上。

張樂的質問,宋敏就是長了100張嘴,也分辨不清楚。

她這個模樣,家屬們哪還不清楚,其中必定有貓膩。

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情緒,立馬又開始變得騷動起來。

宋敏轉身就跑。

她知道,再待下去,保證沒有自已的好果子吃。

剛跑出兩步,樓梯上方一個威嚴的聲音道:

“保安,抓住她!”

宋敏一哆嗦,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胡院長,你……”

胡麗娟居高臨下,給了她一個凌厲的眼神。

這個蠢貨,膽子真大,什麼錢都敢拿。

罵過她幾次,再這麼下去早晚會有出事兒的那天。

現在好了,被人抓了現行。

胡麗娟也不敢保她。

在聽說病人家屬在繳費大廳鬧事的訊息之後,精明的胡院長,立馬做了丟車保帥的決定。

宋敏這個蠢貨,必須捨棄。

只是在丟掉之前,還要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胡麗娟面沉似水,從樓梯上拾級而下:

“大家都冷靜一下,我是第一醫院院長鬍麗娟,心腦血管科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我這個院長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在這裡向大家道歉。”

胡麗娟的表情很誠懇,對著繳費大廳裡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代表第一醫院的領導層向大家承諾,這件事保證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任何人,都絕不姑息……”

該說不說,胡麗娟的快刀斬亂麻,很快贏得了家屬們的好感。

第一醫院絕大多數大夫還是好的,只是出了個別害群之馬。

宋敏體若篩糠,強撐著沒有癱倒在地。

胡院長這麼說,就是要自已出頭背這個黑鍋。

心裡轉過好幾次魚死網破的念頭,宋敏終究還是不敢。

胡家的關係網盤根錯節,佈滿了整個岱山。

自已就算拖了她下水,最後人家也可能平安無事。

如果咬死了硬扛下來,說不定胡院長念著舊情,還能照顧一下家裡人。

胡麗娟邁步走下樓梯,路過宋敏身旁的時候,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了一句:

“不想死的別亂說話,我會託人將這件事判得最低!”

宋敏心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掉了。

胡麗娟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撈出來是不可能的,她也只能利用人脈,將處罰降到最低。

宋敏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了地上。

她也知道,自已無路可走。

胡麗娟,你夠狠!

若不是聽你的吩咐,給福利院老院長開那麼多用不上的昂貴進口藥,我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自已已經成了那枚棄子。

最可悲的是,宋敏連攀咬對方都不敢。

胡麗娟站在樓梯一半的位置,對著大廳裡的家屬們,侃侃而談。

在她嘴裡,心腦血管科的亂像,只是個別問題。

第一醫院的其他科室,都是好的。

至於害群之馬宋敏,醫院絕不姑息,保證會嚴懲不貸。

至於收費有問題的家屬,可以帶著單據,醫院會全額退款。

她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不明真相的群眾,自發的為這位院長鼓起掌來。

只有張樂,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要說宋敏一個人,就有這麼大的膽子,他是絕不相信的。

用腳後跟都能想到,胡麗娟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只是這個傢伙,藏的很深。

見勢不好,立馬將倒黴蛋兒丟擲來做替罪羊。

這一招斷尾求生,玩的漂亮。

一樓大廳裡的嘈雜聲,也傳到了6樓心腦血管科病房。

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氣喘吁吁跑進病房,對著姜寒月道:

“姐,姐,那個醫院的院長說了,多收了咱們的錢,會退回來……”

正在服侍老院長吃藥的少女,猛地吃了一驚:

“小四,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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