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派你來消遣本公子的
樸義周是個有禮貌的商人,對於幫了自己的人,當然要表示感謝。
走到張樂的桌前,九十度鞠了一躬:
“阿尼哈賽喲………”
張樂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從凳子上站起來,直愣愣的回了一句:
“你滴……什麼滴乾活!”
鍾小貝笑得捂住小肚子。
大叔真是太搞笑了。
這半生不熟的外語,估計這餅子臉,也聽不明白吧!
樸義周滿臉激動,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眾所周知,南高麗人說話的時候,表情動作都是很誇張的。
“xxxxxxxxx”
這次,他說了什麼,張樂連一個字都沒聽懂。
“呦西……呦西……你滴……良民大大滴……”
咱聽不懂,也要裝出懂了的模樣。
幸好這個時候,那位鮮族的胖老闆娘,端著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送了過來。
聽著兩個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老闆娘噗嗤一笑:
“大兄弟,他是在感謝你,剛剛幫了大忙!”
張樂乾笑一聲:
“姐,其實我能聽懂!”
你就嘴硬吧!
胖老闆娘將包子放下,樸義周拉住她,對著包子指了指,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嘴裡滴里嘟嚕的說著什麼。
胖老闆娘一愣:
“你替他付賬?”
樸義周用力點頭。
我老樸別的不行,在仗義疏財這方面,還沒服過誰。
胖老闆娘聳了聳肩膀:
“恐怕不行,人家點的東西,已經付過錢了!”
樸義周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他是真心誠意想請客。
正在這時,好大餛飩店的門口人影兒閃動,一個沙啞的公鴨嗓子大聲道:
“蛇皮,你跟那個南棒兒,約好在這兒等咱們?”
另一個諂媚至極的聲音笑道:
“呂少,我有幾個膽子敢騙您,那南高麗……哦不,南棒兒來的傢伙,說有一樁潑天的大生意,想要跟您洽談!”
公鴨嗓子冷笑一聲:
“潑天的大生意,南棒兒那邊的傢伙,整天就知道吹牛,
不過嘛,這傢伙倒也識相,到這岱山縣來做生意,還知道拜誰的廟門!”
蛇皮的聲音越發諂媚:
“那是,那是,整個岱山縣,誰不知道您呂楚生呂公子,是咱這兒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名叫呂楚生的公鴨嗓哈哈大笑:
“算你小子會說話,待會兒生意談成,好處少不了你的!”
蛇皮心花怒放,連聲道謝:
“呂公子,小心門檻兒……您看那邊,就是我提過的南高麗人樸義周……”
呂楚生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媽的,嫖一週,他的腰子能受得了?”
如此情景,當然少不了捧臭腳的。
身後幾名跟班,配合的誇張大笑起來。
“就是就是,南高麗人愛吹牛,依我看,甭說一週,一小時他都頂不住。”
“屁的一個小時,我猜一分鐘!”
“一秒鐘……”
眨眼之間,樸義周的名字,被呂楚生的幾個跟班兒,改成了樸一秒!
呂楚生眯著眼睛,對跟班兒們的識相很滿意:
“蛇皮,去,叫他過來,本公子親自問問,他有什麼潑天的大生意要談。”
蛇皮點頭哈腰答應一聲,快步朝這邊跑來。
呂楚生四下打量一圈,挑了張桌子坐下,翹起二郎腿,臉上神情滿是高傲。
叫蛇皮的男子,跑到樸義周跟前,冷著臉道:
“噯,姓樸的,你不是要見呂公子麼,跟我來吧!”
這人的態度,跟對待主子時,簡直是天壤之別。
樸義周的外國人身份,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至於一旁正大口啃包子的張樂和鍾小貝,更是被他當成了空氣。
樸義周又驚又喜,也顧不得再展示自己的仗義疏財,趕緊跟著蛇皮,朝呂楚生那邊走去。
鍾小貝咬著包子,小聲道:
“大叔,這夥人,看起來不像是好人!”
張樂頭也沒抬:
“小丫頭家家的,懂什麼好人壞人,吃你的包子吧!”
鍾小貝嘟起腮幫子,氣鼓鼓的道:
“人家又不是三歲小孩兒,為什麼不懂,像大叔這樣的,才是好人!
他們一個個身上花裡胡哨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張樂啞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好人壞人,跟咱們都沒關係,快點吃完,我送你回家!”
鍾小貝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
“大叔,你就那麼討厭我,巴不得送我離開?”
這小丫頭,不去考演員,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天賦。
張樂想解釋,不是討厭你,是怕你的家人著急。
話還沒等說出口,那邊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碗碟破碎聲。
還夾雜著呂楚生憤怒的咆哮:
“你特麼的說什麼,要我給你收棒子瓤?”
樸義周傻呆呆的,看著這位手眼通天的呂公子。
他完全想不明白,為啥自己說出合作的專案,對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系,女工紫負折休狗,窩負折小獸……”
“別說了!”
呂楚生暴怒之下,飛起一腳踢飛了桌子。
從小到大,他還沒被人這麼當猴耍過。
你特麼的說什麼生意不好,偏偏要收棒子瓤。
那玩意兒還用收嗎?
我們這邊鄉下有的是好不好!
除了燒火之外,本公子還沒聽說過,棒子瓤還能做什麼。
難不成,你們南高麗那邊的人,喜歡吃棒子瓤?
這一刻,呂楚生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伸手一把抓住樸義周的衣領子,一張氣得扭曲猙獰的臉,湊到他面前,惡狠狠的道:
“說,是誰派你來消遣本公子的?”
他的那幾個跟班,也擼胳膊挽袖子的咋呼起來:
“快說,是不是新來那個姓鐘的,指使你乾的?”
“哥幾個,還用問嗎,除了那個姓鐘的,在這岱山城裡,誰敢撩咱們楚生公子的虎鬚……”
“廢了他,叫姓鐘的看看,這裡誰是他惹不起的!”
樸義周苦著臉,拼命的解釋,自己真的想跟呂公子合作,玉米芯的生意。
至於什麼姓鐘的,他是一概不知。
這頓解釋,沒有消除呂楚生的疑心,反而讓這傢伙的目光,更加陰冷起來。
姓鐘的剛到岱山,還沒站穩腳跟,立馬選擇向我出手?
若他真是這樣衝動的話,此人倒也沒什麼可怕。
怕就怕,他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背地裡給我呂家使絆子。
想到這裡,呂楚生眼底閃過一道殺氣:
莫非,那件事洩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