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經時命將士們扔下了繩索,阿槐與璇兒合作將其縛在了大腦袋的身上。

他們要儘快拖著受傷的大腦袋駛出海溝,否則很快就會迎來海獸的下一輪進攻。

不久船隻終於駛出了海溝,這裡的海獸就不會那麼密集了。

極樂幫大腦袋進行了治療,恢復法術對這些大型靈獸的效果有限,但是也能加速它們傷情的恢復。

阿槐與鄭璇兒回到了船上,莫經時拉過阿槐檢查他的傷口,只見傷口可怖,深可見骨。

催促著正在一邊悠閒地喝著大藍瓶的極樂,趕緊過來治療。

“奇怪,好像治療效果打折哦。”極樂施法後說道,“不過正在恢復,問題不大。”

“大個子,有兩下子哦。也算配得上做我無名哥的弟弟。”璇兒說道,“當然我也不差,配的上做你嫂子吧?”

“啊?”阿槐側頭,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

“噗……”極樂一口藍藥水噴了出來。

“咳咳。”莫經時只能用咳嗽掩飾尷尬。

鄭璇兒這才意識到,剛自已得意忘形時說了什麼,一下子像一隻煮熟的蝦子,從頭紅到腳,捂著臉就逃回了船艙,哪還有剛才女將的風采。

暫時風平浪靜,極樂下線睡覺去了。

莫經時和阿槐回到房裡,阿槐這會兒又成了全身溼透的落水小狗。

莫經時剛拿起一塊巾帕,他就迅速脫了上衣,坐到了他面前,把腦袋湊了過去。

“這還上癮了是吧?”莫經時剛抬手想揍他,看了眼他手臂上還沒好透的傷,壓住了火氣,拿起帕子幫他擦了起來。

“你以後再這樣冒險,我可不管你了。”

“你不管我,就沒人管我了。”阿槐抬起頭望著莫經時,這傢伙現在會裝可憐了。

手上的動作沒停,用帕子繼續揉搓著他的頭髮,莫經時不知道自已的眼神有多溫柔,阿槐卻看痴了。

“經時……”他嘴裡輕聲呢喃了兩個字。

“嗯?什麼?”莫經時沒有聽清。

“經時。”阿槐又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遍。

這回聽清了,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叫他名字的語氣裡帶點怯意卻又深情,莫經時一時心跳都彷彿漏了半拍。

待緩過神來,扔下巾帕兩手捏著阿槐的臉,使勁往兩邊扯。

“你小子不叫哥了是嗎?要翻天了!”

“啊啊……疼……”阿槐逃開了。

“叫我什麼呢?”

“經時!”阿槐邊跑邊說道,“那我比賽輸了,我只能這麼喊了啊。”

“你是故意輸的吧?過來捱打!”莫經時一拳打過去,卻被阿槐順勢抱住。

“可是極樂他就能這樣喊你。”聲音委委屈屈的,“經時……這個名字念起來……很真實。”

莫經時抬頭便看見他的眼眶紅紅的,這個名字代表了真實的自已,也是阿槐所觸碰不到的自已啊。

“那兩人的時候……你想叫便叫吧。”莫經時也伸手抱住了阿槐,臉靠近他的頸窩,“到了外面你還得叫哥,聽到沒!”

“好。”阿槐低聲呢喃著,“經時……如果我找回我的名字,也要你念給我聽。”

“嗯。”

大腦袋過了一晚就完全恢復了,阿槐從甲板上跳上它的背,船長命令他們不許靠太近影響船行,於是他們就以戰船為圓心,拉開一定的半徑距離,一人一魚在海中自由嬉戲。

自從發出嫂子言論後,鄭璇兒就不敢出船艙了,偶爾和莫經時有對話也是簡短几句。

莫經時對這個敢愛敢恨,勇敢仗義的少女也有好感,但並非男女情愛,想著安全回到平西關後,一定要和她坦言。

外海無邊無際,在這個區域還是相對安全的,偶爾碰到落單的海獸,他們也不敢貿然進攻戰船。只有到了漩渦附近才會有大量海獸聚集。

然而外海的天氣無法預測,前一秒還是微風放晴,下一秒就會狂風暴雨。

此時天邊烏雲密集,遮蔽了藍天,一場巨大的海上風暴即將襲來。

莫經時命令全體人員做好準備。水兵們迅速收起了帆蓬,阿槐和璇兒則協助固定船隻上的貨物和裝備。

隨著風暴的加劇,巨大海浪開始衝擊船身,戰船像一片樹葉一樣在海中飄搖起來。

莫經時與船長一起,憑藉經驗穩住航向,努力讓船隻與風浪保持最佳的角度。

海員們迅速地執行著每一個命令,臉上寫滿了緊張與堅毅。

大雨滂沱,風暴越來越大,突然一根桅杆被暴風雨打斷,船體也受到了損傷。

阿槐趕忙與將士們一同用繩索和木板來修復加固船體。

眼看風暴持續肆虐,如果長時間待在如此大的風暴之中,即使是堅固的戰船,也逃脫不了船毀人亡的命運。

但莫經時發現了風暴之眼!他立刻通知船長下令,調整航向,朝著風暴之眼駛去,有經驗的海員都知道,那裡是平安活下來的希望。

船長經驗豐富,船員們也配合默契,但在風暴眼的外圍是風雨最強的地方,戰船艱難行進卻遲遲無法透過,船身也受到了劇烈的損害。

莫經時沒想到這次竟然遇到了如此極端的天氣,怕是也與黑氣有關。現在只有搏一搏了,只要進入暴風眼,等待風暴消退,他們就能平安度過。

他將自已用繩索綁在船體上保持平衡,但空中不斷有墜物砸來,他白淨的臉上已出現了幾道血痕。

阿槐踉蹌著走了過來,護在他的身前,高大的身軀與寬闊的肩膀,為莫經時擋住了強風與墜物。

抬頭望去,阿槐正低著頭聳著肩,手臂上的肌肉充血,青筋爆出。

此時他的身上一定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臉上卻平靜無波。

眼中甚至帶著笑意,彷彿在安慰著說,“有我在,沒事的。”

這些年,莫經時總是倔強的一個人承受所有,從未想過,自已還能有這樣的港灣,躲風避雨。

鼻子不禁酸了起來,趕緊低下頭,嘴裡說著,“誰要你護著了。”

隨著船隻緩慢地前進,風雨越來越大,船身幾近傾覆,又一根桅杆折斷,但此時眾人已經無暇顧及了。

莫經時用繩索圍著阿槐的腰,將他與自已緊緊綁在一起,兩人靠得如此之近,以至於莫經時一抬頭,鼻尖就觸碰到了阿槐的唇,觸電似的趕緊低下頭。

阿槐的眼神亦劃過一抹異色,隨著船身的搖擺,似有若無的親吻,撫上了莫經時的額頭。

這個世界狂風暴雨,而我與你風恬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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