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逾白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神色緊繃,眼裡是刺骨的冷,一股寒氣從屋內漫出。

“爺爺。”他嗓音嘶啞喚了一聲。

時老爺子帶著人進屋,路過他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

“罪魁禍首在那間屋子。”

身旁的顧南庭指了指旁邊的那間房。

“等皎皎醒過來再說吧。”

時逾白壓制著心裡的怒氣,坐在爺爺剛才坐到位置上,目光緊緊盯著房門。

他現在無心其他,只想讓他的Omega健康活下來。

“可以進來。”

良久,面前的門被開啟,裡面的在叫他。

時逾白彈簧似的站起身,衝進去。

“Alpha做的很及時,夫人生命體徵恢復正常,資訊素水平趨於穩定,接下來只要將身體裡殘餘的藥劑排出體外就沒事了。”

聽到這話,他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一半。

“檢查顯示,肚子裡的寶寶也很健康,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醫生拿著手裡檢查結果遞給時老爺子。

見他肯定的點點頭,時逾白眼眶泛紅,拼命跟著點頭。

整個人蹲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

“滴液不能停,等他醒過來就好了。”

時老爺子大手撫上他的頭,輕拍安撫,“你在這兒守著他,爺爺回家跟你奶奶交待情況,他著急呢。”

臨出門前,他又道:“如果辭禮願意的話,這次回家把他帶上。”

時逾白點點頭,馮濟材讓人把周圍的幾個房間收拾好,留給醫生和護士住。

以便有什麼情況,能夠以最快速度抵達。

天色微微泛著白光,皎月和晨曦天各一方。

方辭禮悠悠轉醒,手掌緩緩抬起,摸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他側頭看去,剛好對上時逾白的視線。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著Alpha眼球上的紅血絲,他拍拍身下的床,開口道:“你上來休息一下吧。”

見男人搖頭,他輕輕一動。

後頸的疼痛和嘶啞的聲音,無不彰示著昨晚的瘋狂。

他知道昨天是什麼情況,“侯天浩在哪?”

“你先喝口水,我叫人把他送過來。”

方辭禮乖巧的點點頭,坐直身體接過他手裡的水,小口小口地抿著。

時逾白很快回來,身後跟著幾個安保人員,拖著一個人。

看到那頭捲毛,方辭禮沒來由地有點噁心。

“你們趕緊把我放了,否則我家裡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侯天浩掙扎著,嘴裡時不時冒出一些難聽的字眼。

時逾白一個與眼神,安保心領神會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只留下痛苦的呻吟聲。

“時少,還有一頭肥豬。”

有人敲門,送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滿嘴黃牙,頭上一根頭髮都沒有。

“他倆的計劃是侯天浩給小夫人下藥,這個傢伙趁機把人帶回房間。”

至於要幹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安保沒有說。

Alpha對於自家Omega的佔有慾並不是說說而已。

想到那些,時逾白眼底幽深,胸膛劇烈地起伏,恨不得將眼前的兩人千刀萬剮。

“那就按照他們的計劃,給他們喂藥關進一間屋子吧。”

方辭禮淡定開口,伸出白嫩的手指,輕輕勾住他的小拇指拉回他的注意力,語氣嬌滴滴的。

“不要生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隨即在時逾白看過來後,仰頭送上甜甜的笑,嘴角左側梨渦淺淺的陷進去。

Alpha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柔軟。

一旁的安保紅著臉移開視線,怪不得小夫人能夠牢牢抓住時少的心。

這嬌滴滴撒嬌的模樣,誰受得了啊!

哄好時逾白,方辭禮將視線投到趴在地面的兩人身上,目光冰冷刺骨。

“錄好影片,發到網上。”

“方辭禮!方辭禮你不能這樣!”

眼看著有人來拖他,侯天浩心裡一慌,跪在地上淒厲地喊著,“爸爸不會饒了你的!”

“我要給我爸爸打電話!讓他教訓你!”

“電話給他,讓他打。”

手機被扔在地上,侯天浩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撿起來把電話撥過去。

“爸爸,方辭禮欺負我,嗚嗚嗚……”

他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那邊傳來呵斥的聲音。

“侯天浩!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麼事情?咱們家現在所有的產業都瀕臨破產,你到底惹了誰?”

他對著電話那頭哭喊:“就是方辭禮呀,還能有誰呀,你們快來救我呀,他們要把丟給一個肥得像豬一樣的男人。”

“救你?全家都自身難保了,拿什麼救你?”

“嘟嘟嘟——”

電話結束通話,侯天浩哭聲戛然而止,鼻涕和眼淚滯留在臉上。

“聽到了嗎?他們救不了你。”

時逾白的聲音帶著諷刺,“拖下去吧,這個Beta多喂點好藥,中途不中用可就不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楚俊賢你敢不救我,我要告訴我媽媽,讓她用皮鞭打死你!”

侯天浩陷入崩潰,瘋了一樣去按電話,但沒有人搭理他,直接把他拖走。

門口,馮濟材的兒子一直在那裡守著,畢竟這個酒莊他們家人比較熟悉。

“拖遠點別打擾時少和小夫人休息,酒莊地下二層有個小地下室,那裡隔音效果一級好,讓阿大帶你們去。”

他滿意的看著一群人的背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時家的人情算是保了馮家近百年的生意,別說幫著處理這點小事,就是把這個酒莊免費送,呃……人家也不見得能瞧上,畢竟那倆人挺髒的。

所有人都走了,屋內一片安靜。

方辭禮主動依偎在時逾白懷裡,知道他為自已做的一切,很難說不感動。

侯家如今這樣子,他媽媽的仇也算是報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狠毒……”

他思索半天,坐起身子詢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時逾白的表情,生怕他有一點厭惡。

“怎麼會?我只會覺得做得不夠狠。”

時逾白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下巴抵在他額頭上,緩緩開口。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麼的崩潰、多麼的愧疚,若是昨天真的……

他終此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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