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電影
眼見著秦國士兵一個個沉入海中，再也無法上岸。
海面上突然傳來天籟般的哼唱聲，低沉呢喃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倭寇隨著歌聲陶醉，漸漸放下手中的武器，沉迷其中。
隨著身體的放鬆，他們漸漸沉入水中，窒息的感覺湧上肺腑，依舊無人掙扎。
只因……他們已經沉溺在心中最渴望的場景之中。
秦沐陽心中大驚，但沒有忘記他們在戰場上。
最終，此戰險勝，但船隻大多損壞，他們無法返航，只好找到一處小島暫作休息。
“殿下，這座島應該是無主之地。”
秦沐陽背對海岸點頭，吩咐大家四處搜尋物資算作補給。
身後突然傳來異樣的感覺，天生的機敏讓他快速回身看過去，竟意外捕捉到一個藍色的身影，趴在礁石上雙手支著白皙的面龐，臉頰透著淡粉色，神情略顯懵懂。
面部線條柔和，櫻唇瓊鼻，一雙桃花眼含著水光，細看之下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髮絲上綴滿了珍珠。
藍髮藍瞳！是鮫人！
他警惕的退後一步，傳聞清海有鮫人，彩瞳彩發，人身魚尾，手臂和腰肢處會有魚鰭，可發出如夢如幻的歌聲，蠱惑人心。
本以為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有！
想來剛才就是這個鮫人幫助他們獲得勝利，如此一想，倒也沒有那麼害怕。
秦軍在荒島上生活了半個月，秦沐陽就瞞著其他人和鮫人在一起半個月，並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嬌嬌。
離開之際，他動了心思，既然鮫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使倭寇墜海身亡，那他何不利用這一點。
但這樣危險的物種，要他自願幫忙才好。
秦沐陽想到鮫人看向他的眼神，心中一動有了個想法。
雖回到岸邊營地，但依舊惦記著這件事，他叫來軍中將士首領，將所有事情交代下去。
隨後一人獨自返回那片海域，假裝溺水，喚出鮫人救他。
一人一魚回到孤島相處，漸漸互生情愫，但秦沐陽沒有忘記秦國百姓和將士在等他回去。
可……
他回頭看向趴在地上的鮫人，心中產生一絲不忍，真的要利用欺騙他和自已回到岸上嗎？
今日與往日一樣風平浪靜，但倭寇不注意到從哪裡聽到風聲，說是秦國太子在這裡。
遂找到了這處荒島，鮫人為了救人，自已被捕。
倭寇走後，秦沐陽雙眼猩紅的發出訊號，叫人來接他。
之後，秦軍找到了在海上作戰的方式，大獲全勝。
北倭投降，秦國要求他們以鮫人為禮，作為投降的獻禮。
從清海到秦國宮殿，路程長達幾個月，待到北倭使者將鮫人送到時，秦沐陽的雙眼倏地紅了。
關在水箱中的小魚，合著雙眼奄奄一息。
潤滑白皙的肌膚上佈滿傷痕，魚鰭被砍斷，眼周的面板紅腫，一隻眼睛纏著紗布。
雖然已經包紮過，但足以說明他過的一點都不好。
“這就是你們北倭送來的鮫人？不好好照顧，肆意傷害！”
秦沐陽勃然大怒，很想再戰將整個北倭夷為平地。
但若兩兵再次交戰，苦的依舊是百姓，他身為太子不願這樣做，更不能這樣做。
讓所有人退下，他緩緩走到水箱前，抬手撫摸令他產生無盡思念的面龐。
“嬌嬌。”
他輕聲呼喚，鮫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睫微顫，緩緩睜開。
“嗷~”
他發出聲音，不再似之前那般婉轉動聽。
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急得大叫，“嗷嗷！”
你怎麼也被抓了！你快跑！
鮫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溢位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水中，化為血色珍珠。
秦沐陽這才發現水底鋪著一層厚厚的珍珠，底部呈白色，而上面那一層則帶著淡淡的紅色。
“沒事了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他跳入水中避開他身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將小魚摟在懷裡。
懷裡的小魚不停的顫抖，彷彿是一種條件反射。
他……都遭遇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秦沐陽伸出手掌，顫抖的擦拭他眼角的淚珠，親吻他的面龐，每一下過後都會說一聲別怕。
他不想利用他的歌聲了，不想了。
秦沐陽將鮫人養在自已的寢殿內，每日悉心照料，魚鰭長出來了，但眼睛再也不會好了。
生活在陸地上，鮫人的神情總是帶著憂愁，只有見到秦沐陽時會幾分笑容。
由於他不能離開海水太久，所以每日都要從海邊運，勞民傷財。
時間久了，朝堂之上不少大臣彈劾，宮人趁著秦沐陽不在的時候欺辱他，更有人說小魚是異族，想要處死他。
民間謠言四起，鮫人淚值千金；鮫人肉可長生。
所有的壓力湧上來，就算百般不願，他也只好答應將人送回清海。
不為別的，也是為了讓小魚回到自已熟悉的家園。
抵達清海那一日，是個陰天，就如同他們初見的那一日。
看到熟悉的海域，小魚眼裡難得出現欣喜之情。
他雙手攀在水箱邊上，看向身邊高大偉岸的男子，眼裡溢位期待。
秦沐陽摸摸他的頭，眼裡溢滿寵溺。
“回去吧，回家去，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人類面前，所有人接近你都是帶有目的的。”
包括我。
回家……鮫人眼裡帶有一絲懷念，是啊，許久沒有歸家了……
可回家就以為這要離開阿陽，他捨不得。
鮫人被男人抱出水箱放入海中，開始最後的叮囑，“以後聰明些，不要救人。”
新鮮的海水和每日運往皇宮的完全不同，小魚舒服地眯起眼睛。
電影的最後，鮫人小腹微微隆起，暢遊在海底，與魚兒戲耍，快樂又自在。
秦沐陽即位，勤政愛民，卻再也不曾回到那片海域。
他怕再見，也怕再也不見。
直到暮年，他仍未有一子，遂昭告天下，選賢者即位。
一個黑髮藍瞳的少年出現在他的面前……
影片結束，大家抽泣不已，方辭禮更是趁著沒人注意，將頭埋進時逾白懷裡獲取安慰。
觀影結束，是一如既往的媒體採訪環節。
“那少年是你倆的孩子吧？”
一個記者小姐姐舉著話筒，眼眶紅紅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說道。
想來是還沒有從方才的情緒裡抽離。
方辭禮拿出一張紙遞給她，沒否認。
“嗚嗚嗚……嬌嬌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