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招惹不起
“……當時，也是巧了。因為我和村長夫人向來要好，經常走動。我那天也剛好去找她，便也看到了渾身髒亂的嫣兒。”
“儘管髒亂，但從她衣著來看，肯定也是出自高門大戶的人。那布料材質和針腳，我一看就不是一般平民能買得起的……”
“徐大夫早年在京都做過事，他當時便很肯定的跟我們說，嫣兒肯定出自京都，是某個王府之人也說不定。我們招惹不起。”
“並勸村長快快將姑娘的身體調理好，把其送回京都去。”
“姑娘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時，什麼都不說。還有些痴痴傻傻的，問什麼都問不出來。”
“就是這樣，她從村長家住了下來。而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經常去找村長夫人聊天。哎……也是，因為我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太難熬，總是想著找些謀生的出路，又沒人說話出主意，只得每次去找她了。”
“聽說，西山寺有個老和尚，卜卦的本事很厲害。我便攛掇著村長夫人和我跑一趟。”
“因為，當時，村長家人都在忙活計，只留了村長夫人看管著嫣兒，所以，那日，我們三人便一起去了寺裡，找到了好和尚。”
“……老和尚一看，便把我們凌家的隱情看出來了……然後，看向當時也在場的嫣兒。跟我說，她是個福澤深厚之人，只有她才能救我們凌家……”
“於是……”
“於是，我們回來後，便跟村長夫人商量……哎，那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啊！儘管痴痴傻傻，但那相貌著實讓人歡喜，我是真的喜歡到骨子裡的。”
“……但她懷有身孕，讓村裡人知道她未婚先孕，肯定是不容她的。所以……我們便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辦法……”
老婦人比比劃劃，吞吞吐吐的描述著事情的發展過程，同時表現得很真誠，真像是一個很喜歡嫣兒又很熱心腸的好婦人。
“嫁給你兒子，是嗎？”長留接話道。
“是啊！只有這樣，我才能理所當然的把她留在凌家啊！”
“可為何不問問她，願不願意？”
“……她？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問了也白問。”
“罷了，接著說。”長留早已熱淚盈眶，心疼的不行，便依然背對著老婦人，冷聲道：“那之後，你可曾去調查過，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家的？”
老婦人頓了頓道，“查過。與我兒婚前，我去過京都一次。”
“說！接著說。”長留冷聲道。
其實，關於這些，他的暗衛都幫他調查過了，大致詳情與她說的倒是相符，她倒是沒說謊。
“我向人打聽，跟他們描述嫣兒的樣貌，問她是誰家的媳婦……問了很多人，大多數人都說……她，她竟然是寧王府的王妃花嫣兒。”
“可是，人們又說，寧王府早已在一場大火中消失了。府上老小二百多人，一夜之間，死的死，散的散……哪還有什麼王爺，王妃啊……”
“王妃早已葬身火海……”
“既然如此，即便嫣兒想回去，卻也出入無門了。而我們……又剛好可以收留她，豈不是兩全其美？所以……”
老婦人頓住了。長留便替她答道：“所以，你便如願了。”
難怪她只記得自已叫“花嫣兒”，原來是聽了這老人的話啊！
不過，這老人自私是自私了些，卻也是個誠實的。長留也不好因為孩子們的一面之詞而先入為主，對她有所偏見。
一時之間，便也軟下心來，溫聲道：“罷了，那就多謝嬸子多年來對嫣兒的照顧……餘笙感激不盡。”
“您是？……嫣兒的什麼人？”
“表哥。”
凌王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是表哥就說得通了，不然，若是寧王找上門來，那她可就慘了。
“哦，表哥好，表哥好！嫣兒，這下總算是找到親人了，我也能放心讓她離開凌家了。”
“什麼？”
長留轉過身來，看著老人，“你想把她趕出去？”
凌王氏被嚇了一跳，支吾道：“不是，怎麼能說‘趕出去’這麼難聽呢？你看……我兒現在已經娶了別家姑娘，和嫣兒又從無夫妻之實，沒什麼關係了……嫣兒和孩子還住在凌家，也不合適，您說……是不是啊？”
長留深嘆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如此這般甚好。”
這人是想過河拆橋，但量他長留是誰，也沒有這個權利左右人家的選擇。
“哎……也都怪我。害了兩個，不，是三個好孩子……本來我也沒想這麼做的，只是吧，我現在的親家，家底薄弱，把現有屋舍給了孩子，他們老兩口就沒了地方住，所以，我就想……不如把他們兩人接過來和我一起生活。也好讓我兒他們小兩口能過得舒適些……”
長留才懶得聽這些，擺擺手道，“你家的房子，你自行安排，無需跟我解釋。”
說完便往前院走去。
剛走到拐角處，便撞到了一個人。
“嫣……嫣兒？”
是的，嫣兒將他們說的話全都聽到了。
兩人一愣，紛紛變了臉色。長留不知所措，嫣兒卻吃了一驚。
這身形竟與她夢中的男人有點重合，怎麼回事？
她沒想到，只是出去一趟的功夫，回來時，竟又聽到關於自已的大瓜。
只是，這聽到最後，也沒聽出來她最想知道的答案啊。
“這倆孩子到底是誰的？”
長留也想知道啊！
他已經派了很多人出去調查了。經過一番排查，最後，只能鎖定在那些流民身上了。
還有最重要的，當時是誰救了她呢？這個人便是頭號“嫌疑人”。
“你就是餘笙？”花嫣兒回過神來問道。
長留木訥點頭，“正是。”
“你……好面熟。你真是我表哥？”花嫣兒很是懷疑地看著他問。
“……不是。”長留重重咬字，卻未發出聲音。
眼神向後偏了偏道：“你婆婆回來了。要趕你走呢！考慮一下，來我府上吧！我府上空房間比較多。剛好可以住下很多人。”
天呢！到底哪裡來的勇氣？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長留說完，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