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是誰？
“那哪算得上什麼能力啊。只是人到臨終，一些平時看不見的奇觀就會冒出來。比如從你靈魂深處透出的那股至高無上的力量——‘帝王之魂’。”
哦，原來說的是[帝王之魂]……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安妮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
“怎麼又提死啊，爺爺？別老說這種話！您的傷都好了，幹嘛還提死的事兒？”
族長大笑：
“孩子，我怎麼可能違逆自然規律呢？別讓我反覆重複已說過的話。”
“……可！”
看來他的確命不久矣，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族長似乎對自已的壽命即將耗盡深信不疑。
他是怎麼知道的？
又為何如此確定？
“我們的故鄉位於大陸北部的波盧夫海。”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先講了起來：
“很久以前，我離開那裡，沿著河流，有時踏足陸地，一路遊蕩於自北向西延伸的海域至今。正如我們的祖先所做，也如我們的後輩將行，我們海族不居一隅，終生漂泊。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方式，是我們的輪迴。”
那是一個略帶懷舊感的低沉嗓音，就像在悠悠講述著過去的歲月故事。
我安靜地傾聽著族長的敘述。
“小時候，我們部落的老人們常說，當我們迴歸大自然懷抱時，會對家鄉和大海之子民的一切深深眷戀。如今，我也想念著我那片深愛的海洋之家……”
……這麼說，他是要啟程回故鄉了？
他在出生的地方迎接自已生命的最後一刻。
“真的太感謝你了。若沒有你，我可能無法實現回到故土的心願。”
族長微笑著拍了拍身邊的安妮的頭。
“……”
她雖然面露不悅，但眼含哀傷並未避開他的撫摸。
這位走向生命尾聲的族長，他心中的那份思鄉之情與歸鄉的原因，我此刻才恍然大悟。
這位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族長，他對故鄉的思念與歸鄉的理由，我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那時她會如此悲傷地哭泣？
對於部落的成員們，尤其是作為他的孫女，她一定希望能實現族長最後的心願。
晚餐過後，便是告別之時。
族長、安妮和其他部落成員一同為我送行。
“羅恩，無論你選擇走哪條路，我都祝願你能幸福。”
我也對族長說：“我希望您也能平安回到您的故鄉。”
這不是客套話，而是我真心的期望。
族長微微一笑，欣然點頭。
“嘿，明天早上你也可以再來吃早餐哦。”
安妮摸了摸鼻子，半開玩笑地說著。
當然，我沒有回應，因為我並不想再來。
我不回頭地離開了洞穴，返回馬車。
周圍一片寂靜。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關於族長故鄉的故事，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轉身穿過森林走去。
......
安妮不耐煩地揮手。
他便壞笑著說道：“你在想那個人嗎？”
“……什麼？”
“哈哈，沒錯。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人家看呢。哇，原來真是那樣啊？我都不知道你有那種喜好呢。”
她一拳打在他的側腰上。
他踉蹌著退後幾步，抱怨道：“開個玩笑嘛，你打我幹啥……”
“閉嘴，去睡覺吧。”
所有部落成員都進去了，只剩安妮獨自一人。她瞥向森林的另一邊。然後心中充滿了懊悔。
“……那張臉確實有點合我的胃口。”
他明天早上還會再來嗎？
她搖搖頭，正打算進入洞穴。
“……？”
這時，她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從灌木叢中傳來。
安妮原本因為有些興奮而準備以略微高亢的聲音呼喚他的臉龐，瞬間僵硬起來，接著變得蒼白。
從灌木叢中走出的是一位穿著長袍的人類中年男子。
她的表情變化表明，她期待的並不是這位陌生的訪客。
那個男人平靜地對她說話。
“族長在裡面嗎？”
“......”
安妮一時之間無法回答任何問題。
她只能感覺到雙手顫抖，驚恐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人形怪物曾襲擊了穿越桑特亞領域的部落，還嚴重傷害了她的祖父。
他為何又再次出現在這裡？
“你......！”
就在她準備竭盡全力向洞穴內呼喊時，腳步聲響起。
族長已經走出洞穴。
“嘿，爺爺。”
發現這個男人的族長面色嚴峻，沉默片刻後問道。
“你怎麼一路找到這裡的？”
男人無視了他的問題，直接說：
“族長，交出魔法水晶。至少我可以讓他們毫無痛苦地離開。”
“......”
“這次水邊可不近。你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逃走了。”
嗷嗚！
隨著男人一揮手，一股巨大的魔法能量以驚人的速度射出，直擊向族長。
族長舉臂抵擋攻擊，身形一晃，往後退了一步。
在這混亂之中，洞穴內的部落成員紛紛衝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類！”
當他們發現這個男人時，無不驚駭萬分。
族長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疾呼。
“所有人，快跑！把還在洞裡的部落成員集合起來，不要回頭，直接往湖邊跑去！”
那男子冷漠地說道：
“你以為他們能活下來嗎？”
彷彿先前那一擊只是開場白，更多強大的魔力在他周身匯聚起來。
族長拼盡全力提升魔力，揮舞拳頭出擊。
如同島礁衝擊般的重重一拳直指男子，卻被他展開的防護盾牌擋了個正著，瞬間化為無形。
族長不斷揮舞拳頭，朝著男子發動一輪輪攻擊。
兩大巨大力量的碰撞使得周邊土地翻覆，灌木叢也被連根拔起。
原本猶豫不決的部落成員無奈之下只能遵從命令，朝湖邊狂奔而去。
“......不！不要！爺爺！”
其他部落成員強行抓住拼命尖叫的安妮，將她拖走。
族長彷彿燃燒生命最後的餘燼般，竭力將男子推開，然而終究是力有未逮。
“啊......！”
瘋狂行動的族長驟然停下，隨後坐倒在地，口中噴出鮮血。
體內舊傷未愈又劇烈動作的後果迅速顯現出來。
“就這樣結束了嗎？”
依舊穩穩立在原地，未曾移動半步，防護盾牌大開的男子語氣平淡，彷彿這一切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影響。
“......安妮！別過來！”
安妮掙脫了部落成員的拉扯，向族長奔去。
“丫頭，讓你快跑……”
“閉嘴！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自已一個人承受？”
她眼中含淚，努力支撐起族長的身體。
一直在冷眼旁觀這場鬥爭的男子慢慢伸出一隻手。
一團巨大的火焰在空中升騰而起，如同波浪般席捲兩人。
哇！
正在逃離的其他部落成員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
男子轉過身去，其餘海族部落的成員必須全部解決掉。
“......？！”
但很快，他不得不皺眉，重新扭頭看向那裡。
火焰與煙霧散去之處，一名男子赫然矗立。
不知何物阻擋住了火焰，他和另外兩名海族部落的人毫髮未損。
坐在地上的安妮愣愣地看著他。
“羅恩......”
黑髮金眸的年輕人類男子。
他人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裡，他甚至沒有感知到一絲接近的氣息。
面對這一事實，男子帶著幾分謙卑的語氣問道：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