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如墨,風從西面順著鐵道吹來,帶來了一九八三年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花越來越密,把火車站的燈光渲染得一片迷離。

火車一聲長鳴,京都開來的特別快車到站了。人們擠出車廂,朝著出站口湧去,那些有身份的人,出了車廂就在尋找接站的。他們的親友或多花錢,或身份特殊,被允許到站臺接人。

在第二節車廂上,直到乘客下完車,才有一位雪白頭髮的老者,和一位中年人各自提著小行李箱出了車門。

前面的中年人掃視站臺,用手指著前方的兩名車站工作人員說道:“李老,那邊。”

這位被稱為“李老”的就是李聞重李教授。他目前的身份是國家考古學會副理事長,京都自然博物館館長。他是舊石器考古學的奠基人之一,對石器鑑定是國內絕對的權威。

李教授順著中年人的指引看過去,前面兩名車站工作人員舉著牌子,上面寫到:李聞重教授、沈晨教授。

看到是接自已的,二人向前走去。

李老的步伐很慢,但很穩。他與沈教授一起穿過人流,朝著那兩名車站工作人員走去。在他們的身後,留下了兩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彷彿是他們在這個雪夜裡留下的見證。

隨著他們的走近,那兩名車站工作人員也看到了他們。

李老身著一身樸素的中山裝,外面套著一件半舊的呢子大衣,戴著一副寬邊眼鏡,鏡片後的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的頭髮雪白如銀,手中小行李箱顯得有些破舊,上面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了斑駁的木痕,但它卻被李老緊緊地握著,彷彿裡面裝著的是他一生的心血。

其中一名工作人員迎上前來,微笑著說道:“您是李老和沈教授吧?您好,周市長、田副市長在會客室等您。”

李老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你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工作人員彬彬有禮。

接過二人手中的行李箱,工作人員道:“李老、沈教授,您請。”

“好的,謝謝你。”李老說道。沈教授也道聲謝。

於是,李老與沈教授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朝著車站的休息室走去。他們的背影在雪夜裡顯得有些孤單,但卻又充滿希冀。彷彿在這個雪夜裡,有一個巨大的誘惑在向他們招手。

“市長、周副市長,客人到了。”工作人員向會客室的領導提示。

兩位市長連忙起身伸出手,周市長道:“李老,元旦節都沒能讓您休息,抱歉了。”他緊緊握著李老的手。

田副市長看到中年人一愣,且見這中年人國字臉,濃眉毛,眉角有一塊黃豆大的黑痣。戴一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嘴角帶著弧度。

他驚道:“沈晨?”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田園?”

田園也愣住了,他們是同學,當年周東方和田園是漢語言系的,沈沉是歷史系的。三人畢業後,周東方和田園從了政,沈晨則東渡日本繼續求學,直到讀完博士才回國。

周市長看到同學來了,也趕忙過來問候:“老沈,這些年你去了哪裡?”二人握著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太激動。

當年白衣少年,再見面已是鬢角斑白,好不感慨。

“回國後,我去了西安,又在上海博物館遷延多年,現在李老把我調到京都博物館做研究員,也是李老的助手。”沈晨一口氣說完,也是感慨不已。

周市長一拍他的肩膀:“走,回東山賓館先住下,讓李老先休息。”

李聞重教授今年快七十了,坐了四百公里的火車,也的確吃不消了。

四個人出了會客室來到廣場,田副市長開啟後備箱放入行李,周市長直接拉開駕駛室門鑽了進去。

李教授驚問:“周市長,你親自駕車?”他還沒見過市長這麼大官親自開車的。

省會市長,可是省委委員,副省級高官。這麼大官開車,太誇張了。

“哈哈,李老,您能不辭千里來給我們幫忙,我給您開車還不應該?”他跟李聞重很熟,開了個玩笑,接著解釋,“過節了,能辦的事,儘量不麻煩部下。”

“好官,好官啊!”李教授讚許。

到了東山賓館,就安排客人在周市長隔壁住下來。

東山賓館原名市府招待所,隨著改革開放,也將名字改成了賓館。這樣會顯得高大上檔次。

周東方來到東山後,老婆孩子仍然留在京都,正好市府一號院在裝修,他就在賓館住了下來。

他現在佔了半層樓,一個人根本住不過來,正好同客人一起住。

湖澱八號。

楚嘉今晚沒有回家,她給父母打了個電話,隨後就在宋錦陽這邊住了下來。

如今的楚嘉徹底看清了,父母年紀大了,兄弟姐妹根本靠不住,他們關心的是自已的利益,完全不關心一奶同胞。他們總是以愛的名義綁架對方。

若說二哥單純為了房子、財產的話,大哥就不那麼單純了。即便表面上為了房子,其真實目的還是為了破壞她和宋錦陽的關係。

楚嶽心心念唸的還是讓她嫁豪門,攀上豪門親戚,就能對他仕途有好處。人有了想法,總是有意無意間暴露出來,楚嘉又不傻,你不直說她就聽不出來?

自從“腳踏車事件”開始,部隊領導想讓他們分開;爸媽想讓他們分開;兄弟姐妹想讓他們分開。這一系列外部壓力,產生了“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你們讓他們分開,他們卻越抱越緊,現在終於睡在了一張床上。

他們緊緊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暖。宋錦陽的手在楚嘉的身上游走,撫摸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楚嘉則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他們的呼吸漸漸急促,身體也越來越熱,彷彿要燃燒起來。

在這一夜,他們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和壓力,只剩下彼此。他們不停地親吻著,探索著對方的身體,享受著這禁忌的歡愉無法自拔。

直到東方破曉,二人才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後牆出現了“咣咣”地擊打聲,宋錦陽惱怒道:“誰啊!”

“小宋,電話!”對方也不耐煩,“叫半天不吱聲,快點,人家有急事找你!”是傳達室的張大爺。

宋錦陽急忙起床,穿上衣服向木器廠傳達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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