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夢與猛然睜開眼睛。
她昏迷了多久？
“什麼鬼啊？”
回應她的只有風吹過草葉的沙沙聲。
發生的種種事情令人疲憊。順著身體的重力，餘夢與倒回草叢中。可還沒等她的背觸碰到土地，她又瞬間彈坐起來。
漆黑的影子站在距離餘夢與十米開外的地方，似乎是在忌憚著些什麼，不敢靠近。
［您可隨時透過語音開啟系統檢視。］
餘夢與在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了這句話，來自天上的神秘聲音也提到過“技能”一詞。
“系統？”餘夢與試探性呼喚了一聲，“那個，開啟技能頁面？”
瑩藍色面板浮現出來。
【個人技能；珍珠奶茶之眼(⊙ω⊙)】
【待探索】
【小貼士：您可在域中直接念出技能名稱發動技能（域外無法使用）】
……
餘夢與徹底無語了。什麼樣的人會起“珍珠奶茶之眼”這樣的技能名還要在後面放一個賤賤的表情？
不遠處，黑色的影子開始不緊不慢地向餘夢與靠近。
時間不給餘夢與多想的機會，她只能念出那個奇奇怪怪的名稱：
“珍珠奶茶之眼。”
奶茶的色澤遮蓋眼白，兩顆無機質的黑如珍珠的“眼球”浮現在了原本的眼珠外側。
餘夢與眼中所見開始發生變化。雜亂的色彩在黑色影子怪物身上閃爍。
四肢著地，貓的頭顱後接著人的軀體，衣服胡亂地套在人體的部分，尾巴強烈而又頻繁地向兩側擺動。
系統面板上的【待探索】幾個字元迅速溶解，組成了新的一行字；
【技能簡介：勘破一切虛妄】
“這就沒了？”餘夢與太過震驚以至於直接喊了出來。
所以那聲音自說自話讓她繫結了系統給了她一個輔助技能留她一人在“域”裡面對怪物然後自己先跑路了？
貓頭人在聽到餘夢與發出的聲音後更加狂躁，瞪圓的眼睛死死盯著“獵物”，尖牙齜起，低沉的吼聲從喉嚨裡傳出。
糟了，餘夢與心想。
兩腿一蹬，尖銳的指甲直衝弱小的人類的咽喉。被針對的人類只能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砰！
溫熱的液體濺在餘夢與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
鮮紅的血液從貓頭人的頭部流出，染紅了青綠的草葉，饒是沒有腥味，看到這樣的場景發生在眼前，餘夢與也忍不住乾嘔起來。
奶茶的色澤和珍珠眼消失，貓頭怪物也重新變回了黑色的影子。餘夢與抹了一把臉，黑色的碎片簌簌落下。
她是不會再使用技能了！
“你沒事吧？”
餘夢與這才注意到救了她的人。
棕色的工裝套裝盡顯帥氣，颯爽的短髮下雖是柔和的女性面龐，但眼中的堅毅沖淡了柔美。她舉槍站立的英姿，像一株無畏的梅。
短髮女子收起槍，快步走到餘夢與身邊。
她伸出一隻手，“能站起來嗎？”
“謝謝。”餘夢與握住短髮女子的手，順著她的力站了起來。
“陸昭卓！我不是讓你盯緊域的入口不要讓無辜市民捲入嗎？”
“唐隊，我警告過她了，但她還是進來了我有什麼辦法。”
跟在女子身後，氣喘吁吁爬上山頂的那人赫然是桃花山公園門口算命的瞎子。此刻的他摘下了墨鏡，露出一雙幽藍的眼睛。
“況且她現在也不算無辜市民了。”陸昭卓小聲嘟囔。
“你成心找打是不是？”
“別！別！別啊唐隊！”陸昭卓靈活地躲開了短髮女子的一記飛踹，一看便是平時沒少捱揍，他鑽到餘夢與的背後，“嗨~小妹妹，我們又見面了。幫我和唐隊說說唄，我確實是有阻止你進來對吧？”
你奇奇怪怪的算命誰會信啊！餘夢與表示無語。
“唐穎。”短髮女子走到餘夢與面前，伸出手，“很抱歉讓你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餘夢與握了握唐穎的手，“我叫餘夢與。所以現在要怎麼辦呢？”
“陸昭卓，你照顧一下她。”唐穎伸手揪住了躲在餘夢與身後的陸昭卓，她嘆了口氣，“這個域的怪物太多了，我們來了這麼多人到現在還沒清理乾淨。你和夢與就待在山頂吧，我去找核心。 ”
“唐隊，我們人手不夠要不讓她幫忙吧，反正她現在也和系統繫結了，不可能一直置身事外的。”
“陸昭卓。”唐穎皺起眉頭，“你把夢與放進域裡已經是嚴重的失職了，你還想讓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女孩子去面對那些怪物嗎！”
“唐隊，我能看到的，她和域——”
“夠了！聽我的！”
“那個——”餘夢與看看唐穎，又看看陸昭卓，不知道該怎樣制止他們二人的爭執。
核心，餘夢與從唐穎和陸昭卓的對話中捕捉到了這一詞。根據她玩遊戲的經驗，或許是通關域的關鍵？
“等等！”餘夢與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唐穎。
和玩遊戲一樣，只要通關就可以了。餘夢與對自己默唸了三遍。
“怎麼了？”唐穎溫和地笑笑，“相信我，你會平安出去的，現在就待在這裡就行了。”
“我想問一下，你——”餘夢與眼睛轉向陸昭卓，“你們看到的怪物長什麼樣子的？”
“一坨黑。”陸昭卓懶洋洋地回答。
“黑色的影子，怎麼了嗎？”
餘夢與深吸一口氣，“我的技能，也和眼睛有關。”她瞄了一眼陸昭卓身旁倒在地上的黑影，“我看到那個怪物，有著貓的頭顱和人都身體。”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一直聽到貓叫了！”陸昭卓一改懶態，興奮地大喊，“還有狗叫，說不定是狗頭人！小妹妹，你太棒了！能不能多觀察一點！”他高興得就差把餘夢與抱起來轉圈了。
“陸昭卓！”唐穎顯然很不贊同。
“沒事，我可以。”餘夢與估計這會已經快到王靜文下班的時間了，如果她一直沒出現，電話也不通，她的朋友會擔心的。
平時異形類恐怖類電影沒少看遊戲沒少玩，有什麼可怕的，就當作是玩了一局超真實的VR遊戲。餘夢與在心裡默唸。
“珍珠奶茶之眼。”
陸昭卓瞪大雙眼：“哇，酷！”唐穎作勢要打他，他才收斂了表情。
貓頭人靜靜地躺在已有乾涸跡象的血汙中。
它身上穿的是很平常的T恤和運動褲。
這是？
一根細線纏繞在貓頭和人身的交接處。餘夢與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取下來。
細線上掛著一塊長方形的金屬牌子，雖然有些磨損，但還是可以辨認出上面刻著的“奶芙”兩個字。
王靜文很喜歡貓，她計劃讀研的時候在校外租房，養一隻她喜歡的貓咪。透過王靜文，餘夢與瞭解了很多將景市的養寵規範。其中有一條，在將景市內養寵物，必須到寵物管理所進行登記並且為寵物掛上由管理所製作的身份牌。
“能把這個毀掉嗎？”餘夢與將身份牌遞給唐穎，“金屬的。”
“我來我來！”陸昭卓一把奪走牌子，對著月光看了又看。
“陸昭卓，我覺得你今天有點興奮過頭了，多大的人了？”唐穎無奈扶額。
……
一個被賣章魚燒的阿姨揍得嗷嗷直叫的人，怎麼看都不是很靠譜。
看著餘夢與不信任的眼神，陸昭卓嘿嘿笑了：“別這麼看我嘛小妹妹，我怎麼說也是處理這方面問題的專家了。系統，物品欄。”他在系統面板上點選幾下，“看好了——”
牌子應力碎裂。
“這是寵物身份牌？”唐穎捏起一塊碎片，“那？”
三人同時看向怪物。倒在地上的怪物變成了一隻小貓，血跡和灰塵糾纏在它的毛髮上，看不出它原來的模樣。
老實說，餘夢與並不是一個多愛寵物的人，但如果讓她承擔養一個小生命的責任，她是不會隨意遺棄的。
“它以前一定是隻好看的小貓。”唐穎從物品欄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方盒子，將貓的屍體裝了進去，她向餘夢與解釋，“內部空間達到十立方米的儲物盒。”
“有的人啊，圖一時新鮮養個寵物，嫌麻煩了就丟掉。將景養寵物的條條框框都這麼多了，還是抵不住這麼多人遺棄，形成域最後遭罪的還不是人類自己。” 陸昭卓點燃一根菸，惆悵地看向天空，“好想休——”
話還沒說完，唐穎一記手刀就已經敲到了他的頭上，“別在這悲春傷秋了，看看域的成熟度有沒有下降，早點解決完早點休息。”
“遵命，唐隊！”陸昭卓嬉笑著，掐滅了手中的煙，白色的字元飛速在幽藍的眼睛中劃過，片刻後，他開口；“降了百分之零點幾。小妹妹的思路是對的，不過應該要破壞掉所有怪物的身份牌才能完全解決這個域。”
陸昭卓和唐穎同時看向餘夢與。
“拜託了夢與。”
“小妹妹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