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法癒合的傷口

刑天在德國的醫院住了6周後，醫生讓刑天回國做康復治療，就這樣刑天躺著回到了家鄉的土地上。但是，這麼久了刑天一直都沒說話。既是沉浸在痛苦中，又沉浸在自責裡。因為這麼多年marina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她不僅僅是刑天的妻子，更多的像是他的精神支柱，在全家人都反對他的時候，只有marina站出來陪著他，marina一下子走了，他整個人好像失去了靈魂。然後，他把他的媽媽支走，不讓她陪著他，說是想一個人靜靜。不知道，是上帝看他實在是太不幸，還是他的身體條件太好。在之後的6個月的康復期裡。他一點點上肢可以運動，然後是下肢，然後慢慢的可以挪動自已的腳，在然後他開始能做些簡單的運動。只是，在這段期間裡，刑天的媽媽每次跟他說要把tara帶來的時候，他都拒絕。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tara。在2014年的11月底他出院了，他回到了他深圳的家，他去了他的訓練館，那裡灰塵已經有一尺厚了。他回憶著他和marina的一切，他想起了他們一起收拾訓練館的時光。他的教練在得知他出事之後，到醫院看過他兩次，知道他以後再也不能訓練以後，留給他一張祝福的字條走了。現在的刑天，一切都沒有了，除了tara。他開始酗酒抽菸，每天消沉的生活著，直到聖誕節的前幾天，他的媽媽給他打電話，說快要過聖誕節了，tara想你了，讓你回來看看她。刑天，放下電話，不知道何去何從。最後，他還是決定去見tara。他給tara買了好多禮物。可是，其實tara最想要的就是他。就這樣，他在平安夜的那天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還是那幢別墅，還是熟悉擺設。刑老爺子，看見刑天。眼前的刑天，有點落魄，髮型凌亂，胡茬佈滿嘴角，與往日那個神采飛揚的搏擊高手，有著天壤之別。他慢吞吞的向屋內走著，看著這樣的兒子，刑老爺子剛要發作，被刑媽媽攔住了，然後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說，孩子最近心情不好，你就別說了。刑老沒有在吱聲，話鋒一轉，說：“我去做飯了。我要給tara做幾個她喜歡吃的東西。”看得出，這半年多來，刑老和他的孫女tara相處的不錯。刑天手划著牆，慢慢向屋內走去，他推開了自已臥室的房門，還是他出國前的樣子，架子鼓，鋼琴擺在牆角。牆上貼著fedora的照片。他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然後他走出房間，繼續向裡面走去。他看見tara玩著電動小火車，專注的看著火車在軌道上行駛著。他靠著門框，看著女兒坐在地上，專注看著火車。他想起了曾經他和marina帶孩子玩耍的時候，不覺間眼睛溼潤了。不知道什麼時候，tara發現了刑天，興奮的看著眼前這個爸爸。跳起來，撲向了爸爸。喊著：“dady，I miss u so much,where did u go?”刑天一把抱起tara說：“爸爸最近去歐洲訓練去了，爸爸也想你。”tara發現了刑天眼角的淚水，幫著他擦拭，然後對他說：“why did u cry？”刑天控制著自已說：“爸爸太想你了，見到你太高興了，就哭了。”tara繼續說：“don’t cry, will stay together ?”刑天使勁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樓下傳來的媽媽的呼喚聲：“刑天，帶tara下樓，洗手吃飯。”刑天，看了一下小tara，對她說：“my lady，we will have we?”小tara輕輕的點了點頭，蹦著撲倒了刑天的懷裡。然後，刑天抱著她下樓了，在走到餐廳前，小tara就聞到了菜香味。然後對笑眯眯的對刑天說：“wow，it is glomous flavor.”刑天微微了笑了一下，好久他都沒有這麼會心一笑了。他們來到桌前，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菜，有松鼠黑魚，有清蒸排骨。有口水雞等等。都是刑天小時候，愛吃的菜。一桌子都是中國的傳統菜，就是沒有西餐。刑媽媽對刑天說：“刑天，今天的菜都是你爸爸做的，你看這麼一個西方的節日，咱們從來都沒有準備過，要不是tara來這，我們根本就想不起來，我們也不知道應該吃些什麼，本來想著出去吃，但是你爸爸說外面不衛生，而且人還多，就在家裡吃吧，西餐我們也不會做，就弄了這些，自從你出國以後，你就沒在家吃過飯，我們只記得你小時候愛吃什麼，就給Tara做，沒想到tara也喜歡吃這些東西。”還沒等刑媽媽說完話，tara，已經開始用她的小手拿了一塊排骨放在嘴裡了。刑天看著她，笑著說：“my girl，hold，wait for your grandpa.”小tara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爸爸。就在這個時候從廚房端著湯出來的刑老爺子，剛忙說道：“別等我，讓tara趁熱先吃著吧，我把最後一道菜做了就上桌了。”刑天有點小驚愕，傳統守舊的父親怎麼變了。坐在桌對面的母親看出了刑天的心思，笑呵呵的說：“你爸爸對你小時候是很嚴厲的，雖然還不至於非打即罵，但是，給你定的規矩確實不少，但是，對tara不一樣。自從tara來了，他就一直寵著她，給她做她愛吃的東西，買她喜歡玩的玩具，她生病了，你爸著急得都快瘋了。所以，對tara來說，什麼規矩也沒有，她比你幸運。你爸爸為了tara，甚至連他喜歡的雪茄都不敢再屋子裡面抽。只能跑到車庫，偷偷的抽兩口，然後把煙味散盡在回來。”聽到這，刑天驚愕都有點不太適應了。刑媽媽笑著看著刑天說：“沒想到把，那個不可一世的倔老頭，也有人會收拾他，就是他孫女。”這時候，從廚房傳來刑老爺子的聲音說：“妥了，菜齊。”刑老爺子，把最後一道蒜蓉秋葵端上來了。一家人坐在桌前，刑老爺子親自開啟了一瓶紅酒，給自已倒上，然後把酒瓶給了刑天說：“今天你也喝點吧。我們多久沒在一起吃飯了，10多年了吧。”刑天輕輕的點了一頭，然後刑天給刑媽媽到了一杯，給自已也倒了一杯。刑老爺子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說：“tara來了，我很高興，我能陪著她是我的福分，我今年都60多了，花甲之年了，我希望我最近2,3年就退休，你來接替我，以後我就多陪陪tara，也和你媽媽帶著tara出去走走。”說完又喝了一大口。刑天沒有說話也喝了一口紅酒。刑媽媽看著情況說：“老刑，這剛見面怎麼就談工作啊，該吃飯吃飯啊，這些事以後說，你沒看tara都不敢說話嗎？”刑老爺子本來有些搵怒的表情，一聽到tara就笑逐顏開了。問道：“我的大孫女，好吃嗎？”tara用她不太流利的中文說著：“好。。吃。”說完笑眯眯的看著爺爺。刑老爺子也笑著看tara。刑天一直都沒有怎麼說話，直到這頓飯吃完。但是，刑老爺子和小tara在飯桌上的互動確實很頻繁。吃過晚飯，刑天幫媽媽收拾著碗筷。刑老爺子陪著tara看動畫。刑媽媽瞭解刑天，知道刑天有心事說：“刑天，我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回答你爸爸的問題，我也知道你的搏擊夢想，可是，你也知道，你不可能在打了，你雖然恢復的很好，但是，醫生說你只能維持正常人的生活，高強度的運動你做不了了，你得退役了，你爸爸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年紀也大了，打拼了一輩子了，現在想歇歇了，回家帶帶tara。刑天，回來吧”刑天把手中的碗放下，對媽媽說：“您說的都對，爸說的也沒錯，可是，現在的我沒法回來，我無法面對tara，也無法面對自已。我不知道現在我能做些什麼，也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我最怕的就是tara跟我說，他想找媽媽，他要媽媽。”刑媽媽看著他說：“孩子，那只是一場意外，時間會沖淡一切的，你只要好好的活著，你才能不辜負marina，對得起tara，tara需要你。這個家也需要你。知道這麼久，我們都沒去打擾你嗎？就是想給你一些時間，可是你得知道，你總不能這樣一直逃避下去。”刑天不在說話了，默默的洗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