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搖搖頭：“沒事沒事，這應該是剛泡出來的，教授你過會再喝吧”
不然就會像她一樣，舌頭都被燙麻了。
修瑨微微頷首：“好”
女孩眸光微動，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嗓音清甜柔美：“教授，關於雪球打碎您青花瓷瓶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那個瓷瓶僅此一個，沒辦法賠您一個新的，我只能用現金賠償給您，十分抱歉”
男人看著桌面上那張小小的卡片，沒有接過，清冽的嗓音緩緩開口：
“我已經說過了，只是一個瓶子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談賠償就太生分了”
他不希望虞渺總是用這麼客氣的語氣跟他說話，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讓他無法接近。
聞言，女孩尷尬的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候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您好，請慢用”
看著桌上豐富的菜餚，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唉，好想裴曜啊，想和裴曜一起吃飯。
不過還是強撐著精神勾起一抹笑意：“菜品做好了，教授可以嚐嚐看味道如何”
說完用公勺盛了一碗豬肚雞湯遞到他面前：“這家的豬肚雞可是招牌”
修瑨垂眸，看著面前伸過來的修長白皙的手指，還有無名指上那晶亮的鑽戒。
剛剛他只注意著女孩臉色，生怕她燙傷了，沒注意到她的手指，直到這會才看見。
這是普通的一枚戒指，還是訂婚戒指？
他眼底閃過一抹慌張，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很漂亮的戒指”
虞渺將手收回來，微笑回應道：“謝謝教授，這是我先生送給我的訂婚戒指”
說到“先生”這個詞語，她頓了一下，耳廓微紅。
怎麼辦，第一次跟別人說這個詞，有點羞澀是怎麼回事。
聞言，修瑨眉頭微擰，眸光瞬間黯淡了，內心翻起驚濤駭浪，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震驚當中。
怎麼會，她有喜歡的人了嗎？居然還結婚了？！
他愣住了，在驚愕中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男人詫異的表情，女孩關切的問道：“教授，你沒事吧”
誒，奇怪，修教授怎麼看起來一臉不知情的樣子，她朋友圈明明都發了啊。
她悄眯眯的開啟手機確認了一下。
嗯，確實發了，並且現在已經收到兩百個點讚了。
隨後眸光一閃，哦，她好像加了修瑨微信之後就設定成僅聊天了，對方是看不到她的朋友圈的。
她身為班長免不了要傳達一些通知，但對於一些不太熟的老師同學，她不想透露過多的私生活，所以都是設定成僅聊天的。
雖然修瑨人很好，是可以開放朋友圈的。
只是她忘記了這回事，就沒有將僅聊天這個選項改回來。
一段短暫的沉默之後，修瑨故作鎮定的開口：“沒事，就是有些驚訝，恭喜你”
不只是驚訝，還有遺憾，痛苦，悲傷等情緒全部湧上心頭，他眼裡泛起絲絲痛楚。
女孩笑容燦爛：“謝謝教授”
隨後低下頭看著桌上的菜餚，一頓飯兩人都沒有怎麼動筷。
一個人是因為喜歡的人不在身邊而難過
另一個人是因為喜歡的人在身邊，可卻沒辦法告知她而難過。
他清楚的知道問了也許會後悔，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丈夫他…是個怎樣的人”
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吧，才能娶到這樣燦爛明媚的她。
提到裴曜，女孩眸中滿是笑意，肉眼可見的開心了不少：“唔…怎麼說呢”
裴曜他很優秀，善良，帥氣，聲音好聽，成熟穩重等等等等……
好像關於他的優點幾天都說不完，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不足以概括他。
女孩頓了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下雨天撐傘每次都會偏向我、給我準備不放生菜但是放雙倍芝士的三明治、為我彈鋼琴。
給我唱我喜歡的歌、陪我看恐怖電影，雖然每次還沒看完，我就會害怕的換別的電影。
給我種了一整片的薔薇花海，買下我喜歡的畫、陪我一起養了一隻可愛的小金毛…”
看著女孩一臉喜悅幸福的表情，說起對方的好滔滔不絕，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臟。
他不自覺握緊了面前的玻璃杯，眼底滿是悲傷的神色。
“嘶”突然滾燙的茶水潑到了他的手背上，修瑨吃痛擰緊了眉。
虞渺被聲音打斷，看到了修瑨冷白的手背面板上紅了一片。
她有些擔憂的開口：“好像有點燙傷了，你趕緊去洗手間用冷水衝一下，我去問服務員要冰塊”
說完就起身去找服務員。
修瑨本想說不用，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女孩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比起心裡的疼痛，手上這點痛根本就是無關緊要。
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已的承受能力，聽著女孩講起她喜歡的人，他竟然失控的打翻了水杯。
明明拿著手術刀做十幾個小時複雜困難的手術的時候，都能一如既往的平穩淡定。
可在面對女孩的問題上，他第一次亂了心跳。
修瑨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或許他註定就是孤身一人吧。
虞渺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而他只能遠遠望著她的背影。
他先走到收銀臺結完賬，隨後往外走去。
走到餐廳門口時，回頭望了一眼剛剛女孩坐的位置，那裡空無一人。
虞渺，祝你幸福。
深吸了一口氣，邁步離開。
虞渺拿著冰塊盒回來時，修瑨早已不見蹤影。
桌上的銀行卡他也沒拿走，在旁邊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醫院有事先走一步，錢就不收了，當作我給你們的份子錢吧。
新婚快樂，珍重。—修瑨
女孩垂眸看著紙條上流暢飄揚的字跡，嘆了一口氣。
真是的，怎麼說走就走了。
算了，這樣也好，她可以回家找裴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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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裡，元汐剛吹乾頭髮。
電話鈴聲響起，那頭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主子讓我來告訴你，下個月三號動手”
她輕輕點頭：“收到”
冷清的眸底流轉起一陣微光，走到衣櫃面前開啟櫃門。
裡面擺著各種琳琅滿目的槍支彈藥，還有大小不一的匕首，還有一些沒有標籤的化學試劑。
窗外的日落的殘陽灑在冰冷的金屬武器上，折射出凜冽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