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蹲在商店角落的地上，穿著單薄的夾克外套，臉色蒼白，嘴唇凍的發青，身體也變得僵硬，但他絲毫不覺得冷。
雪越下越大，街道逐漸變成一片雪白色。
裴曜張開手，雪花落在他手掌上停留了一會化成水滴落下。
如果他今天凍死在這，可能也沒有人在意吧，他想。
隨後默默閉上眼睛，感受身體逐漸失去溫度。
彼時，一輛黑色保時捷汽車在商店門口停下。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女孩巴掌大的粉嫩小臉，女孩圓潤的杏眼亮晶晶，尖叫起來：“下雪了啊”
隨後軟軟糯糯的撒起嬌來：“媽媽，我就下去玩一會嘛，我想玩雪”
陸婉搖搖頭：“不行，太冷了，渺渺會感冒的”
女孩繼續撒嬌，抱住陸婉的手搖來搖去：“A市冬天很少下雪，好不容易來了帝都能看到雪，就讓我玩一會嘛”
看見女孩期待的目光，陸婉語氣軟了些：“好吧，就玩一會就回來”
聽見陸婉終於答應，女孩杏眼彎彎，開啟車門輕快的走下來。
陸婉無奈的開口：“撐傘，別淋溼了”
虞渺接過傘開啟，蹦蹦跳跳在雪中行走。
伸出白嫩的手指接住幾粒雪花，用嘴吹開飛散。
忽然，她注意到角落裡穿黑衣服的男孩，穿的很少，臉都凍紫了，一動不動坐在那。
年幼的虞渺跑過去，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嗓音急切：“小哥哥，你怎麼了”
半晌，裴曜緩緩睜開眼，面前是一個扎著丸子的小女孩，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疑惑的望著自己。
裴曜虛弱的開口：“沒事，你不用管我”
虞渺在腦海裡想著小哥哥這是發生了什麼，忽然杏眼微動，俏皮的說道：“哦我知道了，小哥哥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呀”
裴曜眼眸漆黑，目光停留在女孩清澈透亮的瞳孔上，沒有說話。
小虞渺以為自己是猜對了，甜美的嗓音開口說道：“如果被人欺負了就要欺負回去哦，坐著原地不動是傻瓜呢”
聽著女孩的話，裴曜眸光微亮，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說完虞渺快步跑回車上拿來自己粉色的草莓熊保溫水杯。
陸婉看她急匆匆的樣子以為她是渴了，溫柔開口：“慢點，不要著急”
虞渺拿到水杯就邁著小碎步往裴曜那邊跑去。
剛剛跑太快了現在還微微喘著氣，開口說道：“小哥哥給你，喝口熱水吧，這是新的杯子，我還沒喝過呢”
裴曜看著面前的粉色水杯，沒有接。
虞渺見他愣住了，語氣急切的開口：“小哥哥，你快點拿著呀，我媽媽還在等著我呢”
聞言，裴曜心軟了一瞬，接過女孩手中的杯子。
虞渺看著他的動作，小臉頓時綻開笑意，臉頰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從口袋裡翻找出僅剩的兩個巧克力，拿到男孩面前，眉眼彎彎輕聲開口：“這個也給你，你餓了的話可以吃”
男孩眸光微動，淡淡開口說道：“謝謝”
虞渺笑吟吟的說：“不客氣” 隨後轉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回過頭對男孩柔聲開口說道：
“你知道嗎，下雪可是冬季限定呢，要好好珍惜哦”
12歲的裴曜看著女孩小小的背影，拆開巧克力吃了一口：“嗯，真甜”
他都多久沒吃過像巧克力這樣的小零食了。
女孩說得對，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他要為媽媽報仇，他要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付出代價。
十二歲的裴曜起身握緊拳頭，眸中滿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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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到現在，記憶中的女孩和麵前的女孩身影重合在一起。
裴曜微微勾了勾唇，原來一直都是她啊，這個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出來的女孩，這個如此耀眼到照亮自己的女孩。
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亭亭玉立，清眸流盼。
裴曜沒有猶豫，長臂一攏，將女孩拉進自己的懷裡，寬大手掌摟住女孩的腰，下巴抵在女孩柔軟的發頂上。
眸光炙熱，嗓音低沉悅耳：“讓我抱一會”
虞渺靠在男人溫暖的胸膛上，耳邊能清晰的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手回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乖巧的呆在男人的懷中。
微風徐徐，樹葉和著兩人的心跳聲輕輕墜落，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享受這美好的場景。
半晌，虞渺抬頭，眼睛對上男人溫柔的目光，甜美的嗓音柔聲開口：
“聽說下初雪的時候，和愛的人在雪中被雪淋白頭，兩人就能一起到白頭呢”
裴曜唇角微勾，抬手整理了一下女孩臉上被風吹亂的碎髮，溫和開口：“那初雪還真是浪漫呢”
女孩杏眼微亮，注視著男人好看的眼睛認真說道：“所以初雪很適合告白呢，好多人都會選在這一天和愛的人告白”
聞言，裴曜眸光微動，低頭對上女孩亮晶晶的杏眼。
帝都通常是一月份下雪，還有一個多月。
他要在初雪那天向眼前的女孩告白，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而後嗓音溫和，緩緩開口：“虞渺，下初雪那天我會來見你”
聞言，女孩莞爾一笑，輕輕開口：“好，我等你”
兩人不約而同在心裡守護著這個關於初雪的約定，彼此心意逐漸明朗。
兩人並肩散步，一起走回家中。
電梯到達六樓，裴曜看著女孩緩緩開口：“明天我要出一趟遠門，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要好好吃飯，瑞瑞會陪你。”
虞渺點點頭，好奇的開口：“你要去做什麼嗎，是生意上的事嗎”
裴曜抬手摸了摸女孩的發頂，眸光溫柔，語氣溫和的開口說道：“不是，是去見一位故人”
聞言，虞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頭進了房間。
不一會兒，虞渺聽到門鈴聲，一開門就看見機器人瑞瑞那面如死灰的臉。
瑞瑞好委屈，主人竟然把自己趕出來陪這個兇巴巴的女人，還讓自己一定要聽她的話。
瑞瑞不情不願的進門，整個機器人就差寫著我是被迫的幾個字。
虞渺看著瑞瑞麻木的樣子有些想笑。
難得和顏悅色的對瑞瑞開口：“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瑞瑞此刻內心OS：真的嗎，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