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男人的目光靜靜地停注在自己身上,清俊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虞渺有些怔住:
他這是,在對我笑嗎?
思及此,她的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後如擂鼓般快速震動。
此刻彷彿萬物靜默如謎,耳邊只剩下裴曜低沉悅耳的笑聲。
她好像沒有任何準備就掉落海底的魚,任由男人肆意在她心上盪漾起浪花。
一圈又一圈。
帶著令人痴迷的眩暈感。
虞渺清醒的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淪陷。
短暫的晃神之後。
虞渺微微垂眸道:“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以後也多笑笑吧”
聞言,裴曜微微愣神。
從小時候聽過的那麼難聽的謾罵聲。
到如今站在這個位置上聽到的那麼多阿諛奉承、讚賞誇獎的聲音。
他向來不相信也不在意外界對他的評論。
可現在,他相信了。
或者說他想相信—
面前如同薔薇一般精緻美麗的女孩真誠誇獎他的話。
裴曜輕輕頷首。
虞渺見他點頭,展顏一笑。
裴曜目之所至,女孩眉眼彎彎,笑容明朗,如冬日裡溫柔和煦的暖陽,將他心底某個陰暗的角落照亮。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看見他摸自己的頭,虞渺眼睛瞪大,清晰得感受到臉頰燒了起來。
女孩羞赧極了,不敢看他的臉。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裴曜。
耳後也泛起紅暈。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些夾雜著曖昧的尷尬。
靜坐了一會以後。
虞渺立即起身向樓上跑去。
裴曜也趕緊邁步出門。
虞渺跑到房間,立刻脫鞋翻身用被子把頭矇住。
腦中思緒混亂。
“他剛剛是摸我腦袋了嗎?”
“他是故意的嗎?”
“他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所以他之前難道在欲擒故縱?”
“啊啊啊怎麼辦,可是他真的好會撩”
“如果我是頭魚的話,居然有點心甘情願咬鉤怎麼辦”
虞渺臉蛋紅撲撲的,她現在好混亂。
而此時的裴曜。
清冷的臉上也浮現出各種複雜的情緒。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瑞瑞看見他回家,給他倒了杯水。
裴曜看著瑞瑞若有所思。
旋即開口:“瑞瑞,我問你一個問題”
瑞瑞用機械聲音乖巧回答:“什麼問題呀主人”
“一個男人摸一個女人的頭代表什麼”
裴曜清冷的嗓音帶著一些疑惑開口道。
瑞瑞用正方體的機械腦袋想了想,然後自信開口:
“會不會是那個女人頭痛,男人幫她按摩?”
聞言,裴曜的唇角小幅度的扯了一下。
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開口:
“知道你不聰明,只是沒想到這麼笨”
瑞瑞的機械腦袋閃過不解,語氣認真的繼續說:
“難道這個男人特別喜歡摸女人頭,不摸就難受的那種?”
裴曜無語的看它一眼,冷冷開口:“閉嘴”
瑞瑞不死心,繼續開口:“哦,我明白了,他是摸頭癖,主人你一定…”
瑞瑞話還沒有說完,裴曜已經把它關機了。
隨後語氣冷漠如寒鐵開口:
“也不知道那群飯桶花了三年怎麼研發出這麼一個笨蛋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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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洲華國,A市。
顧氏總裁辦公室。
秘書陳聲敲門走進來:“顧總,收到一個給您的包裹”
顧長凌冷冷一笑,應該又是那些追求者給他寄的。
他已經收到過各種賀卡,情書,鮮花之類的數不勝數。
不過平時陳聲一般都直接處理了,怎麼今天還拿過來。
正準備開口說丟了吧
還沒開口,陳聲繼續說道:
“寄件人是虞渺,從…”
陳聲話還沒說完,顧長凌就急忙開口:
“拿過來,你可以出去了”
顧長凌開啟包裹。
裡面放著一塊手工精油皂還有一張卡片。
卡片上寫著:
本小姐親手做的,不要太感動了--虞渺
顧長凌笑了笑。
拿起手工精油皂聞了聞。
嗯,味道挺好聞的。
想到這是虞渺給他的禮物。
顧長凌垂眸啞笑,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柔光,嘴角的笑意徑自蔓延而開。
然後拿出手機,在與虞澤的微信聊天介面。
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驕傲的說道:“喏,虞渺給的,你沒有吧”
然後還配上一張熊熊叉腰表情包。
發過去了看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以為虞澤肯定是羨慕了。
顧長凌又繼續以炫耀的語氣開口:“不用難過,我在渺渺心裡無論多重要,你都還是她的哥哥”
配上一個摸頭表情包。
還沒高興幾秒,就看見虞澤發來的資訊:
“你說這個嗎,我爸我媽還有我,我們都有哦”
配圖是和顧長凌一樣的同款手工精油皂。
見狀,顧長凌笑容略微僵硬。
準備退出聊天介面,假裝無事發生。
結果虞澤又發來了訊息:
“不用難過,你在渺渺心裡無論多不重要,我都還是她的哥哥”
配上一個剛剛顧長凌發的同款摸頭表情包。
顧長凌握緊拳頭,內心腹誹:可惡!
看著桌面上上的手工精油皂,又開始自顧自的安慰起自己來:
虞渺給父母哥哥還有自己送了同樣的禮物,是不是從側面說明
在她心裡,我和她的家人一樣重要?
想到這,顧長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喜滋滋繼續工作了。
如果此時虞渺能聽見顧長凌的心聲的話,肯定會毫不留情的告訴他:
家人和裴曜都是重要的,而你只是順帶的為了還畢業禮物的人情罷了。
可惜顧長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虞渺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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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西洲F國的一個偏遠山村裡。
滿天的烏雲黑沉沉的壓下來,天空陰沉,大地籠罩著一種灰濛濛的色調。
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正在給自家院子裡的菜地除草。
抬頭看著天空,暗啞的嗓音開口:“要下雨了啊”
正當她準備把工具放下走進屋子裡時。
一個衣著破爛,模樣可怖的男人站在了門口。
婦人大驚,連忙試圖逃進屋子裡。
男人快步上前抓起她的手腕。
粗糲嘶啞的嗓音開口:“劉麗,這麼多年了,真是好久不見啊”
劉麗害怕極了,聲音顫抖:“裴衡,你來幹什麼”
沒錯,這個模樣邋遢的男人就是裴曜名義上的父親裴衡。
多年的逃亡生涯早就磨光了他身上的貴氣,絲毫看不出他曾經是帝都裴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