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聽著裴亭康諷刺蠻國之人粗俗,莞爾低笑。

“若說起才藝,我倒是會一些琵琶,只是不知這軍中可有?”

裴夫人驚訝抬眸,她可是頭一次知道顧清歌會琵琶。

起身去到門邊,對著守衛計程車兵交代了幾句。

不多時便有人送了一柄月牙白色雕著精緻圖案的玉頸琵琶過來。

顧清歌上前接過,望著手中的琵琶,眼中盡是驚豔。

“可當真是好琵琶。”

顧清歌抱著琵琶坐到床邊,調了調琵琶的音。

素手附在細軔的琴絃之上,撥弾捻動,流暢的樂聲滾滾而出。

激烈的音階,帶著錚錚鐵骨,一時之間似是帶人進入了邊塞戰場。

急促的曲調之後,逐漸悠長緩慢,彷彿戰爭結束後,江南煙雨柔雅宜人。

在場所有人都被顧清歌的琵琶曲所吸引,無不震驚歎息。

一曲終了,裴夫人先鼓起掌來,滿目的震驚,欣喜道。

“清歌這一手的琵琶彈得便就是正統的樂師也挑不出錯處,我竟不知你何時還有這般的技藝。有這絕活在手,還用我教些什麼?”

顧清歌被誇得有些臉頰微紅,垂眸之間眼中也滑過幾分惆悵。

上輩子她為了和宋安然爭寵,特意請了名師練習琵琶,討得了楚聽瀾一段時間的歡心。

後來也是當真喜歡上了這門樂器,又鑽研了數年,在京中的貴婦圈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只是如今的手細嫩光滑,指腹也尚沒有長久練習的薄繭,方才沒有護指的琵琶甲,只是簡單的彈奏了一曲,此時便覺得指腹脹痛。

若是真要給科慶去獻曲,絕不會一曲結束,這提前的練習也是免不了的。

如此想著,顧清歌淺聲道。

“從前在京中聽曲兒覺得這樂器有些意思便學了些,怕是乍一聽還行,若要獻藝還得練呢。”

裴鏡見著顧清歌如此優秀,眼中盡是柔光,溫和的點了點頭。

裴亭康更是驚豔淺笑,瑞鳳眼微合,連聲讚道。

“這便已經是極好了,糊弄他們那些蠻國人手拿把掐。”

幾人又湊到一處商量了些細節,一直到深夜方才各自回營去。

顧清歌將琵琶輕手輕腳的放在一旁,簡單洗漱一番上了床去。

哥舒刃已經躺在了床邊的地鋪裡,側頭之間看著顧清歌,微蹙著眉略帶幾分歉疚說道。

“姐姐,其實我出這個主意,沒想過會讓你犯險。”

顧清歌蓋被子的動作微頓,隨即偏頭在哥舒刃的發頂揉了兩把。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是我不去也要有其他人去。危險的程度都是一樣的,我又比別人多了些什麼呢?況且,營中大多都是男子,行事總沒有女子方便些。別胡思亂想了,快些睡覺,你有這份心不如多幫我想想科慶的弱點,姐姐的命也算是半條交在你手上了。”

哥舒刃蹭了蹭顧清歌的手掌,沉重的點了點頭,偏頭之間目露幽深,連那雙深藍的眼眸都深邃了許多。

次日清晨,裴亭和得知了這件事情,便氣的鬧了好大的一番脾氣。

被裴鏡夫婦強壓著才算是收斂了火氣,但面色黑的,營中計程車兵都恨不能躲著走。

顧清歌從營帳出來,裴亭康正向著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秦染。

裴亭康面帶淡笑,但秦染卻少見的沉下臉來。

“本想著昨日定下來那麼大的一件事情,你這丫頭定要輾轉反側睡不著。如今看你這紅光滿面的,還真是一點都沒影響到呀。”

顧清歌垂眸低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連滿門抄斬都經歷過了,眼下這些事又能驚惶到哪裡去。

於是低聲道。

“若是懼怕便不會答應了,既然已經決定要做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多思無益。”

裴亭康朗笑起來,看著顧清歌眼中盡是欣賞。

“不愧是我家小六,女中豪傑呀。”

說著側身對著秦染頷首,拍了拍秦染的胳膊,復又道。

“這是我給你選的老師。”

顧清歌驚訝道。

“秦大哥?”

秦染輕咳了一聲,低聲道。

“昨夜左先鋒同亭和商量這事得時候,我恰巧也在。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敢做此等設想,便毛遂自薦想著也出一份力。”

裴亭康輕拍著秦染的後背,看向顧清歌朗聲道。

“你要做的事情講究出其不意,這身法和速度最為重要。軍中常規的訓練對你自然是無用的,我這琢磨了一圈正不知道該請誰來指導你好。這秦兄弟一提才如夢初醒,他可也是頂尖高手教出來的。讓亭和與其切磋了一番,只守不攻的情況下,亭和連衣角都沒碰到,正好合適呢。”

顧清歌瞭然,想起當日在留仙道秦染救了她那行雲流水的動作,還有當日身中蛇毒尚且能夠爬出洞穴登上陡崖的身手。

做她的老師,倒還真綽綽有餘。

顧清歌笑道。

“如此,那可就又要麻煩秦大哥了。”

秦染拱手道。

“定當盡力而為。”

裴亭康看著兩人的互動,唇畔微翹,朗聲道。

“既如此,那你們二人這時間便自行去安排吧。此次你的事情亭和鬧了好大的脾氣,一直嚷嚷這不該讓你個女娃娃涉險,今日臉都臭得厲害。再這樣下去,定是要讓人覺得居功自傲,我還得想個由頭替他遮掩,便先走了。”

裴亭康說著,也不多留,擺了擺手便翩然行去。

雖然身子尚未恢復,仍然行路較慢,但深受營中士兵們的愛戴,自發來攙扶的人數不勝數。

看的顧清歌不得不又一次感嘆,裴亭康在軍中的人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回頭之際看著秦染一雙明眸沉靜的看著自已,顧清歌莫名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尖。

“秦大哥莫不是也像三哥似的生了氣,要來說教我?誒,我知道你們都對我極好,可危險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而我是最合適的那個,斷沒有推脫的道理的。”

秦染重重嘆了口氣,無奈的搖著頭,從袖間拿出來一柄小巧的匕首,遞到顧清歌面前,沉聲道。

“昨夜我還在想營中怎會有人琵琶彈得那般好聽,便想著可能是你。但萬沒想到你彈琵琶,竟是要去做這刺殺的事兒。我知你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心中也定有自已的考量,自是不會說教你。只是此計卻是兇險萬分,得有件趁手的兵刃,此前見你匕首用得好,便打了這柄。雖然粗糙了些,但體量小,貼身帶著也不易察覺,還請務必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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