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琦之只道故人歸偏僻,靜爭只覺得最多是地理位置不佳,沒成想客棧是在一條馬車難以掉頭的巷子裡。灰牆黑瓦,青苔攀上牆壁,頗有一種娟秀感。

進入到客棧後,發覺裡面的陳設非常雅緻,雖然用料十分簡潔,但每一處落盡眼中都是一幅留白的畫卷。

客棧統共只有兩層,店裡只有一位小廝,正擦著一樓的竹製餐桌,見有客人來,臉上掛上了溫和不諂媚的笑容:“三位修士是來住店麼?故人歸客棧不單獨提供餐食,僅為住店客人提供午膳與晚膳。”

舒窈點點頭,她在馬車上服下了變聲丸,現在的聲線變得更粗礪了幾分:“我們三人住店,現在還有空餘的房間麼?”

“有的,要幾間,住幾晚,小店先付錢後住宿,概不賒賬。”一位娘子從櫃檯中直起身來,她眼下兩圈烏黑像好幾日都未睡過覺。她說話歸說話,手中的筆也一直未停過,一直在書寫著。

舒窈走至櫃檯:“我們三人想要三間房,住一晚,明日午後離店。”

娘子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毛筆,收了舒窈遞出的錢,轉身在牆上取了三個牌子:“一會兒晚膳你們是下樓吃,還是分成三份給你們送到房間。”

“我們一會兒下來就行,不麻煩您們了。”

“都住咱家客棧了,別那麼生分。我是這家客棧的掌櫃,叫我胡姐就行。你們不是南闕人吧?從金浯來的?”

靜爭想著謝琦之在讓他們上車前囑咐的那句,讓他們編造身份往自已熟悉的地方編,應下掌櫃的話:“掌櫃的真是慧眼如炬,我們三人確實是從金浯來的。”

胡姐反應淡淡的:“如果是第一次來天菆的話,你們倒是趕上了好時候。今夜重陽,稍晚些咱們西市到東市的一整條長街,都會擺上菊酒宴,全城的酒肆都會擺上免費的酒水,還有一些雜耍、市集什麼的,會很熱鬧,你們要是感興趣不妨可以用過晚膳後出去逛會兒。”

舒窈若有所思的點頭:“胡姐,聽聞府聞書舍就開在天菆,想問一下他們夜間還會營業麼?”

胡姐一聽到書舍名字,眼含興奮的抬頭,又覺得自已的表情太過誇張,於是緊抿著嘴唇,壓制著自已激動的聲線:“府聞可是本城營業時長最長的書舍,通常開至宵禁時間。你是府聞的老讀者?”

舒窈眼睛彎成一條縫:“幼時就開始拜讀。”

“最喜歡哪位作者哪本書?”

舒窈壓低聲音,湊到胡姐耳邊。兩人眼神一對,發出怪異的笑聲。

靜爭站在她們身後倍覺疑惑,他轉頭看向有白:“有白兄,窈窈說了什麼?”

有白捂起耳朵:“沒聽見。”

“你耳朵都紅了,還說沒聽見。”靜爭揪著有白不放,“我想聽我想聽。”

胡姐看著靜爭和有白的動靜,眼中也泛起了好奇之色:“他倆?一起的?”

舒窈壓不住嘴角,話語和神情對不上號:“確實不是。”

“行吧,今天還以為磕到真的了。田田,帶三位客人入住。”胡姐喚著小廝過來,將牌子遞給了他。

三人回房間收拾了一番,又擠到殷有白的房間碰面。靜爭與舒窈一個纏著有白右手,一個拉著有白衣袖,圍在他身邊,勸說晚上一定要去逛菊酒宴,這著實讓殷有白難開口應下。

去,好危險。不去,耳朵好痛。才與謝琦之分別不到一個時辰,就足以讓有白惦念他了。

也不知道謝琦之正躲在哪兒看熱鬧,見他被纏著也不出來主持公道。殷有白實在被兩人纏的沒有辦法,話語鬆動無奈的吐出“去吧”兩字。

天菆城處在南闕西北邊,這一帶的人們個頂個的樂天派,最喜歡過節。重陽佳節,這裡的商行連同酒肆的掌櫃們,舉辦了菊酒宴,讓一條長街掛上各色的菊花花束,擺滿各式花釀清酒。

其他的商販也湊熱鬧,將自已的打烊時間往後推遲到宵禁,主打一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舒窈喜歡的那家書舍,開在東市,她帶著有白和靜爭興沖沖的直奔府聞而去。

府聞名字聽起來不雅,可見到全貌時,著實讓舒窈咂舌:“天啊......可真是讀書人的聖地。”

書舍沿河而建,對比周遭的紅牆綠瓦,青竹混搭泥瓦而建成的小院,更具清雅風韻。河邊蕩著浮萍,緊抓著起伏的波浪,在風與水的搖曳中,與書舍構成一幅絕妙的畫卷。

“你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你。”有白彆扭的站在門口,也把靜爭拽到一旁。

靜爭不滿,從他手下掙開,跟上舒窈:“我也要去。”

有白沒理會倆人,轉身對著河道開啟了發呆模式。

他們似乎沒有注意,這往來書店的人,不是帶著面紗,都是戴著有垂簾的斗笠,像他們二人這樣露著真容而來的人,少之又少。

書舍的掌櫃見到兩位不遮面就來的人,也來了精神,見他們都有些拘謹,便斷定他們是第一次來書舍:“二位是慕名而來,還是偶遇閒逛?”

舒窈眼睛發亮,又礙在靜爭在身邊,表情始終很剋制:“想問一下,有沒有初相識的新作。”

書舍掌櫃一副你很懂的笑容,朝舒窈眨著眼:“有試看本,需要現在翻閱一下麼?”

舒窈瞬間變成個撥浪鼓,止不住的搖頭:“不用,新作都給我包下來,可以幫我找鏢局帶到指定的地點麼?”

“可以啊,府聞有指定合作的鏢局,你結賬後留下地址,我們月內給您送到。”

“好好好,那......就是......還有什麼暢銷新作,可以給我一併包上麼?”

靜爭在店內閒晃,他對書不是特別感興趣,待他轉悠回櫃檯時,舒窈已經在填寫地址了。見她寫下三言堂,靜爭一時有些恍惚,這個地名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不過他沒有深想,因為他的視線即刻被那結賬金額的數目給吸引住了。買什麼書,得花三十兩銀子?!要被謝琦之看見了,那個窮鬼會不會開始打算自已也去寫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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