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清奮起最後一道清明,一拳拳不停地打在旁邊的牆壁之上。可身體搖晃無法著力,任憑他如何努力除了留下滿牆深淺不一坑坑窪窪,再也沒有一絲用處。

終究一聲轟轟巨響聲中,電梯門外閃爍不定的景物驀然一定。巨大的力道把韋氏清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他只覺得五臟六腑移位,爭先恐後地湧到喉嚨口上。再也忍不住。秀口一張,各種穢物混著膽汁苦水鋪滿一地。

吐完以後,他伏在地上喘息不定,只等著緩過神來,再找豬隊友算賬。再看前方電梯口處燈光悠悠,一個健壯的身影扶著門框大吐苦水,頭上正中被砸出一道顯眼的凹陷,本就極為珍稀的頭髮不知刮落多少,只剩下飄忽的幾根俏皮的盪漾。顯然雖然早有準備,但沒有經過訓練預習,小方的狀況一點也不比韋氏清強多少。

稍歇一會,感覺眩暈和噁心感消去。心中的緊迫感使得韋氏清不得不爬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走過小方身邊時,看著雖然身形健壯如同圖畫中的怪物,但喘息不定猶如老者的小方。壓了壓心裡的怒火,冷笑一聲,“你到這來,只是為了從我身上找回你可憐的自尊心。不過我告訴你一聲。不合是自己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強求也沒用,怨不得任何人。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一樣是可憐蟲。”

說完,再不回頭向前走去。他來這本就是為了探究一下,若有結果那很好,若沒結果也算盡心。本就世間一切小事,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這裡不知地底多少深度,雖然是私下進行,無法動用大型機械,但從電梯墜落的時間速度,用腦海裡僅存的物理知識推算怕也有幾百米的深度,真不知是如何竣工完成。

雖然在地底但呼吸並無遲滯的感覺,這不可能是大自然的饋贈,那就只有空氣流通機器的運轉和通絡。可是如此巨大的聲響卻沒有任何警報聲響起,也未見有人員前來查探,真是怪異莫名。

眼前燈光幽幽,色調暗淡,不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個招待臺和幾個桌椅,一個棕色的長條沙發靠牆放置。所有的東西整齊完整但落滿了灰塵。韋氏清用手撫開臺子上的本子的灰塵,隨手一翻。橫條紋的書頁上嶄新如初,只有第一頁上落有一些灰塵,第一行上醒目的留有一條記錄,字跡像是被人故意刪除塗改過一樣,年份日期已經模糊不清。韋氏清輕輕吹開上面的灰塵勉強看清了大致的內容:30XX年12月XX日石明玉來訪。看著這個陌生的像是女孩子的名字,韋氏清皺皺眉頭沒有頭緒,只能先放到一邊。至於為何明明可以刪去或者直接撕掉卻大剌剌的擺在這裡,只能暫時歸結於打工人共同的摸魚情懷了。

空間盡頭牆壁上破開一個黑黝黝的門洞,燈光在這裡止步,顯示出別有洞天的光景。

“這裡的燈光也不知亮了多久,真是浪費錢財呢。”韋氏清感慨一下,小心翼翼地瞄準著樓梯扶手向下走去。

穿過勉強容一人透過的洞口,腳步一落到樓梯上,聲音便在周圍牆壁間錯落迴盪開來。明明只有一個人行進,卻好像前後左右盡是看不清身影的夥伴同行。停下腳步細細一聽,萬籟俱寂,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吵鬧個不停。

嗒嗒嗒嗒

韋氏清倒是不排斥這種感覺,只是平日裡有形的人群換成無形的陰影,除了讓孤獨感更加深刻並沒有其他作用,除了腦海裡平白又想起了那個女孩倔強流淚的畫面。

向下深入光芒漸息,只是靠著扶手的引導和平日裡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向下行進,四周的同伴逐步遠離。除了腳步聲的還在若有若無地呼應,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腳下的感覺一變,才發覺已到樓梯拐角處,腳下稍停,入目所及盡是一片虛無黑暗,眼耳口鼻像是失去了作用一下,失去了對構築世界影像的能力。又走了幾步,環境還是沒有大的變化,只是不知多遠處一個光斑閃動。點點光亮在一片黑暗中格外醒目,像是幽深黑暗坍縮處的盡頭。就連自以為習慣孤獨一人的韋氏清都禁不住彭彭心動,升起探索之心。

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幾分,嗒嗒嗒不知下落了多少臺階,終於一腳邁下,預想的下落感沒有了。雙腳擦地前進了幾米確定下來,已到盡頭。

雙手摸索了一下,手機什麼的已不見了蹤影。手環輕輕一點發出暗淡的光芒,在黑夜裡反倒幽幽暗暗添上幾分不妙的氣息。在仔細摸索下,忽然動作一頓。

一道醒目的光芒在黑暗裡驟然亮起,和遠處的瑩瑩亮光遙相呼應。韋氏清剋制了一下自己大喊變身的衝動,維持自己僅有的矜持,就著光亮在周圍檢視起來。

光亮覆蓋的範圍並不太大,僅就自己身遭一米見方,四下走動尋找。雖然就像在茫茫大海獨行的木筏,但也能窺見環境的一二。幾個金屬框架的房間散落在四周,趴在玻璃上也看不透裡面的事物,很容易被韋氏清認定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單獨搜尋起來費時費力,權衡下來,還是直奔光源所在直接搞波大的比較令人激動痛快。

透過房間中間的走廊空隙,走過一段距離。建築帶來的沉悶感一鬆,正在納悶,一腳踏空,咕嚕嚕自一處臺階滾落了下去。

“啊~啊~啊”

“彭”

抑揚頓挫的叫聲裡,身體跌落在堅硬的光滑地板上,一頭撞在堅固的物體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熒光棒散落在不遠處,失去了人性的紐帶,忽閃了幾下,隱沒在一片黑暗裡。

“哎呦,我幹。”

他一邊呻吟著一邊摸索著旁邊的物體想要站起,物體表面光滑的難以把握,圓圓的形態像是一個粗壯的巨樹。

嘗試了幾下之後,耳畔又傳來嗒嗒的腳步聲。大機率是小方也有可能是不知名的陌生人,但不管是誰看到這副模樣,臉上的表情想必也會十分精彩。尷尬的境遇終究讓他心態炸裂。

“去你媽的!”

一拳轟在玻璃表面,堅固的材質扛住了第一波的攻勢,這更讓他羞惱起來。

“果然噁心的地方,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都透著噁心呢。給老子開。”

手裡全力施展,手臂化作攻城錘撞擊其上,所有敢號稱堅固的堡壘只因面對力量不夠的破壞手段。

“彭”

“嘩啦”

一聲脆響,碎片四處飛散,濺落在頭頂肌膚之上,劃過數道血痕。熟悉的粘稠液體順著指尖手掌流進衣袖裡,飛濺進臉皮上眼睛裡,身下瞬間溼成一片。不過這時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雙手隨手一抓,沒有想象中的鋒銳邊緣,反倒是滑膩的觸角一類的東西。

手上有了著力點,一手撐地,一手使力一拽,身子緩慢站立起來。

剛剛站著身子,就感覺手上的幾根觸手攀緣其上,左手迅捷的一把掐住靠近肩部的末端,正要高高舉起用力摜殺。一片亮光毫無徵兆地襲來,周圍的夜色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消失無蹤。

驟然升起的光亮讓韋氏清不得不先閉起眼睛,高舉的手臂護在眼前,用來適應黑白的異常顛倒。

等到光亮感不再那麼刺眼,緩緩睜開眼瞼,不適感剛剛消退,一股另類的詭異感覺就又襲上心頭。

眼前的手臂還沒落下,光亮擋在外側,內裡有著暗淡的陰影。幾根滑膩膩的小小觸手帶著吸盤在裸露的手臂肌膚上無力地摩挲,輕柔癢癢的不讓人討厭。

然而這種美好的感覺也就僅此而已了,光線勾勒出掌心握住的滑膩物體的輪廓,一個通體暗灰色的生物如同最堅韌的橡皮泥一般。上半部分有個橢圓形的頭顱,兩隻觸手從底部伸展上去橫疊護在中間,但仍然露出部分眼球的模樣;下半部分十幾根觸手耷拉地垂在半空,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這是一隻章魚嗎?

韋氏清目瞪口呆,原本出現個哥斯拉和金剛,乃至出現個異形都在意料之中,不至於讓人吃驚。反倒正常模樣的章魚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莫名其妙。

許是適應了光線的變化,兩隻小小的觸手慢慢地移開,兩個佔據頭部三分之二面積的大眼呈現眼前。

呆萌的大眼睛和韋氏清審視疑惑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空間有一瞬間的凝結。

“哇……”

然後,一聲嬰兒的輕啼劃破天際突然響起。

韋氏清頭皮一陣發麻,若不是直面聲音的破空波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道嬰啼竟是從一個章魚身上發出來的。

自己像是陡然間從一個受人尊重的海鮮攤主變成了拐賣孩童的人渣敗類。

然而就在韋氏清心裡滿是尷尬怪異的時候,隨著啼鳴奏響,像是接收到了某種訊號。頭部的肌膚像是充氣的氣球一樣飛速漲起,眨眼間已經跟他肩膀同寬,高過他頭部。撐漲起來的面板單薄透明,幾乎能夠窺見底端小小的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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