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星期前,我和婉晴聯絡不上你,有些擔心。打聽到你大概住址,就想晚上去看看你,結果剛停下車就看到了……隨後李警官尋找醫生的時候,對我還有些印象,就讓我接到我們醫院負責你的醫治和休養。”

他越說,韋氏清心裡的疑惑越多,但這些不是現在的重點。他冷冰冰的眼神盯著前面,“小……啟明星!是不是他們搞鬼!那藥……有沒有調查他們。”

韋氏清身上的麻煩和秘密也不少,又是剛剛清醒,激憤之下,好幾次差點說漏嘴。在旁觀者看來,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好在時不待顯得並不在意。他低頭思索了一下,斟酌用詞回答對方的疑問,“啟明星研究院是一所國際組織下屬機構。而且現場除了一名因曠工偷盜等原因被辭退的員工,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它跟你們的事情有任何關聯……所以……”

“所以根本沒有調查它們是嗎?”

“這倒不是。還是傳喚了它們的負責人,但是他們出具了開除方明建的檔案以及失竊藥物的報警記錄……即使沒有證據也很大度地讓搜查了大樓,但沒有檢查出任何線索……”

“小……小方呢?他女朋友,未來的妻子被害死了,他沒有說什麼嗎?”

“沒有。這幾天一直很沉默,什麼也不肯說。”

“那我……”韋氏清正想說自己是受害者,驀然想起小方說過的話,他馬上反問,“省內十一例,全國一百三十三例……這些人,這些家庭難道不能確定他們的罪嗎?”

時不待看了他,似乎對他能說出這些數字很是驚奇,但還是搖搖頭,“……那些,那些藥物是一個重大研究專案的一個成果,本身算不上違法……只要他們能證明有員工破壞保密條例,實施盜竊的話……而且你少算了一例……”他盯著韋氏清,眼睛裡莫名的光彩讓韋氏清感到一絲心悸,“你自己!”

韋氏清先是有些惶恐,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恐怕還不只是坐在對面的醫生教授,網路上當晚的影片怕是早就傳開了。全國,不,或許全世界都知道了自己的異狀,如果這樣能最終把事情的真相暴露出來,倒也不錯,自己也算為和自己一樣,單只是活著就拼盡全力的人們造了一點福,不白來人間一趟了。

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時不待接下來的話語讓人感到生活的離奇,“……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倒不必擔心,已經國外的劇組出來承認這是他們拍攝的最新科幻電影《危機78》,只是劇組成員沒有與政府和小區溝通好,他們願意為小區所有居民每人提供1000元的補償,當時在場的每位獲得2000元的補償,並承擔所有的醫療住院費用……”

這句話不但不能讓人放下擔心,反倒讓恐懼和怪誕成倍地增加,韋氏清單是聽到這個訊息,就被這大手筆驚住了。小區的每位居民!即使考慮到這是宣傳效果,只是當時面對門口的居民何止成百上千。他所居住的小區本身就人口眾多,加上價位低廉吸引了一大批職場新人和收入微薄的底層人員。若是幾個一到十三區加起來,人數怕是上萬也打不住。電影還沒拍完就揮霍這麼多錢財,那還拍什麼電影!老闆自己剃光頭髮,改行當慈善家去吧!

對大老闆當慈善家相當沒有信心的韋氏清,禁不住心裡的惡意替他們想到了一個方法。哪裡用全部都給,單單把話放出去,收穫一片讚美。然後只給當時在場的十幾上百號人物發上幾千,至多不過再給旁邊樓層有威望的樓長家裡送上幾萬。然後任由其餘人員起鬨鬧事,拍影片發微博,最好是對簿公堂。在發表一個宣告,上次的通告臨時工起草,已被開除。但他們仍然願意為在場的人提供補助和醫療救治。配合上一幫群眾演員喜氣洋洋地拿到錢財,或在醫院得到治療。再由樓長出面安撫一下樓層的情緒,反轉再反轉好嗎?一副明明是手下人犯了錯,老闆卻願意承擔本不應該由他承擔的責任。甚至可以說要是有人打官司揪著不放,那就更好了。想了一圈,韋氏清駭然發現,最初事情的真假反倒成了最沒有價值,最沒有存在感的東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這個公司的人品和擔當上面了。

“……明明……明明一切都指向了對方,難道還能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嗎?”韋氏清有些絕望地看著時不待,眼神有些呆滯。這種真相被輕易扭曲的巨大實力不能不讓人感到自己作為個體的渺小無力。

時不待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到窗外,站在陽光裡,給了韋氏清一個頎長的背影。

“……有些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古時候或者書裡的俠客,他們能在人們最無力,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鋤強扶弱。解決一些官面上無法解決的問題。”他的話語低沉而失落,充滿了無力感。

俠客嗎?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韋氏清聽了他的話,心裡一動,沉默了下來。

“好啦,”也許是話題太過沉重,他輕笑了一聲,“雖然你跟別人有些不一樣,那些藥物非但對你沒有壞處,反倒對你本身的病症有所減輕,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時不待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又像是單純地講出事實。

他走不過輕輕地拍了拍韋氏清的肩膀,“我先走啦,一會李警官會過來找你,你先休息一下。”

他的話語清晰而明確,但是韋氏清完全沒有聽清。因為他的目光完全被他拍到的地方吸引了目光。

那個乾癟得如同骨頭包著肉的軀幹是誰的?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時不得已不見了身影,房間裡只剩下裡小護士和他兩個人、

他抬頭看了看小護士,哀求道,“小,小姐姐,麻……麻煩拿個鏡子過來。”

“啊?啊。這裡沒有鏡子,化妝盒可以嗎?”小護士忽閃忽閃大眼睛,呆萌地應了一句。

“嗯。”韋氏清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小護士從不遠處的一個頗大的機器旁邊,貓下腰,摸索出一個小包包。取出一個小小的化妝盒。才警惕地跟韋氏清說,“你……你可不能告訴院長,要不然我不讓你用了。”

“不告訴,我叫你媽都可以。趕緊給我吧,姑奶奶。”韋氏清沉痛地保證著。

小護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巴。繃緊臉頰,“我,我才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韋氏清沒有理她,接過化妝盒,顫抖而緩慢地開啟了。

“這,這,這個鏡子裡跟乾屍一樣的傢伙是誰?”

房間裡的光線很好,暖陽溫煦。可是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卻不能給他帶來一絲溫暖。可能是為了安撫病人的情緒,小護士甚至貼心地放起了輕柔典雅的音樂。讓韋氏清恍惚間成了站在舞臺中央的小丑。

看著鏡子裡那個:沒有一絲毛髮,面板乾癟,眼球像是金魚一樣凸起在外—整個腦袋的骨架僅僅被一層肉皮包裹,宛如干屍標本一樣的怪胎,韋氏清眼角一陣抽搐。鏡子裡的乾屍眼角的肌膚也象徵性在眼球底下震動了一下,可惜也是小小的波紋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我……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韋氏清忽閃著遠超超人的大眼睛問小護士。

“嗯,你從救護艙出來就是這個樣子啦。”小護士很誠實地回答,可能是察覺到病人的情緒有些低落,她趕緊補充,“院長說,你跟常人不同,只是肌體過度消耗造成的暫時性萎縮,加強治療的話,很快就可以回覆啦。”末了,又低聲嘀咕了一句,“其,其實這個樣子也挺可愛呀。”

可愛?可愛你妹呀!

韋氏清冷笑了一下,“可愛?這麼說,要是讓你跟這個樣子的人過一輩子你也願意啦。”

小護士連連擺手。“不不不,做,做玩偶還是可以啦。過,過一輩子的話,我還小。而且我爸媽也不會同意啦。”最後一句話顯然是顧及對方感受,委婉地拒絕。

遇見喜歡的就要自由戀愛,遇見不喜歡的就要聽爸媽的。奶奶的,再可愛也是當玩偶的命了。

韋氏清無力在跟拒絕自己的護士計較,“去,拿點繃帶,多拿點。”

小護士一聽不再糾結羞人的話題,立刻恢復了一定的專業素養,“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這麼可愛的面容,我怕別人把我拿回家當抱枕。”韋氏清努力牽動嘴角掛上一絲微笑,雖然在小護士眼裡只是嘴角多了一絲皺褶,卡姿蘭的大眼球盯著小護士,挑挑不存在的眉毛,“明白?!”

“哦哦……好。”小護士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兩人終於在一件事情上達成了默契。

“等等!走以前,麻煩把背景樂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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