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緣起緣滅皆因你（三十一）
“皇上，臣妾最近覺察敏貴妃想謀算皇位，就暗地派人盯緊她，果然查到了敏貴妃身邊的嬤嬤手腳不乾淨，就派人將她抓起來，嚴加審問，果然問出了一些陳年舊事。”皇后娘娘開口。
敏貴妃驚恐地看向皇后，又看向她身邊的連月，心裡快速轉動，用何種方法保全齊宣。
“說。”
“那嬤嬤說當年陷害夏貴妃的往來情書是趙家找人模仿了夏貴妃的筆記，還有那懷孕時機，也是籌竄御醫更改了日期，這種種證據表明夏貴妃是無辜的，是被敏貴妃和趙家陷害，他們害怕皇上對夏貴妃的寵愛，恐怕會生下來就立太子，所以等不及先扼殺在搖籃裡。”皇后冰冷地看著敏貴妃，今天終於報了那麼多年的窩囊氣。
太監向皇上呈上來嬤嬤的畫押供詞。
皇上雙手顫抖，恨自已當初為什麼被如此低劣的手段矇蔽了，為什麼不下旨徹查，只是看到那些書信就衝昏了頭腦。
“趙敏，我寵愛你多年，你就是這麼對待朕的。”
“皇上，不止這些，敏貴妃為了永絕無患還在夏貴妃的餐食裡下了母子毒，這毒不能當場置人於死地，但是會日積月累，毒素滲透在母體和腹中胎兒身上，等到生產那刻母子二人就會毒發身亡，臣妾親眼見到夏貴妃死前口眼鼻中滲出鮮血，這就是證據。”
“皇后，既然你說母子都會死，那為何齊熵沒事，不要什麼髒水都潑我身上。”敏貴妃現在已經淡定許多。
“那是因為慧能大師出手相救，如果沒有大師，恐怕熵王已不在，你的計謀就全部得逞，夏貴妃的冤屈就無人知曉。”連月對上趙敏的眼睛。
“連小姐，今日陪著皇后娘娘前來，又是什麼身份？丞相府野心不小呀，嫁不了宣兒，就想讓齊熵娶你？籌謀未來皇后之位。”
皇上皺眉，只要涉及皇位，任何人都可懷疑，丞相是否也和趙氏一族一樣矇騙朕。
殿內又走進一人，齊熵得知連月連夜入宮，不放心也緊跟而來。
一進來就聽見敏貴妃想拉連月下水，心中得戾氣壓都壓不住。
“那是因為月兒想為我查清當年真相。”
“還不是為了謀算皇位，自從你入了宮發生了多少事，之前是於妃，現在輪到宣兒。”敏貴妃反咬一口。
“於妃肚子裡不是父皇的，難道不該揭穿？我重新回宮與月兒無關，是我執意回宮為母妃報仇。”
“你說的這些話誰會相信，有誰不想坐上皇位？”
齊熵面對皇上跪下：“趙敏和趙氏一族伏法後，請陛下放我出宮，我和月兒決定遠離此地，從此歸隱。”
“皇上不要相信他一面說辭，他這是以退為進。”敏貴妃喊道，怎麼可能人不貪戀皇權。
皇上蒼老無神的眼睛看著齊熵，他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要再傷害他一次。
“來人，擬旨。”
眾人跪下。
“趙敏，謀害皇嗣、毒害嬪妃、意圖假傳聖旨，賜白綾，趙氏一族參與其中，賜株連九族，齊宣終生幽禁宣王府。”
“皇上你怎麼懲罰臣妾，臣妾都無怨言，求您放過臣妾的母家，還有宣兒，他是無辜的。”敏貴妃沒想到皇上如此狠心。
“齊宣他無辜？這些年在你的縱容下肆意妄為，整日貪圖享樂，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太子，拉下去。”
嬤嬤不敢耽擱，不顧趙敏的哭求直接拖出殿外，鞋子掉在了地上，地面被脫出一條血痕。
齊熵站起，和連月十指相扣：“我想帶母妃的屍骨回夏國，我想母親更想回自已的家鄉。”
“好。”皇上欲追封夏氏為皇后，聽齊熵如此說，自覺死後無顏再面對夏氏，不如成全她。
“我心願得償，剛才所言非虛，求皇上放我和連月，從此我們兩無相欠。”說完就想和連月離開。
“不，身為齊國皇子，怎麼能棄齊國而去，你有使命要擔負。”
“我說過無心皇位，皇上養好身子重新扶持有能者。”
“熵兒，朕錯了，給朕一個彌補的機會。”
齊熵沒有回頭繼續朝門外走去。
皇上掙扎想下床，太監們忙去攙扶。
“你不為連月想想嗎？她身為丞相之女，無名無分跟了你，現在又為了你捨去榮華富貴，你對得起她嗎？”
“我從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是否和你在一起。”連月輕聲說。
“既然這樣，那我就治丞相教女不嚴之罪，拐走皇子，陷齊國於危難。”
連月不可置信地看向皇上，居然拿她威脅齊熵。
“你可以試試，敢動丞相一家，我會讓齊國更快覆滅。”
皇上相信齊熵的實力，周邊小國虎視眈眈，夏國隱隱有想跟齊國打仗之意，只有齊熵上位，夏國可能會暫時偃旗息鼓，齊國不能毀在他的手裡。
“你忘記慧能大師的教誨了？為了天下蒼生，只有你才能讓江山穩固。”
想到了師父，齊熵心裡柔軟了下來，他肯定不希望看到天下大亂。
看出他的糾結，連月勸到：“隱居不急於一時，我們自私地走了，你師父和我父母可能都會怪我們，你探測的訊息不是說蕭逸勾結了地方諸侯想要攻打齊國嗎？不如我們等天下安定，扶持幼子後再隱居，可好？”
“熵兒，你母妃一生善良，有一顆仁愛之心，她肯定也想你能穩定天下，不讓黎民百姓受苦。”
“好，月兒，我答應你親手手刃蕭逸，不日我就出兵平定動亂。”
皇上渾濁的眼睛留下兩行清淚：“你願意留下就好。”
第二日，百官得到驚人的兩個訊息。
宣王幽禁，趙氏一族被株連九族，齊宣再無登基的可能。
熵王被封為太子，親自掛帥和鎮國將軍前往邊界平定諸侯謀反，冊封丞相之女為太子妃，等到大勝歸來之日即完婚。
出征前一日，皇上病情加重，命丞相連錚掌國，出征那日沒有出現送別將士們。
連月站在城牆外看著整裝待發的軍隊，那天冷風嗖嗖刮面，吹亂了玖月的頭髮。
齊熵身穿銀色盔甲，坐在白色駿馬上抬頭望向連月，兩人雖沒有言語，卻知對方想什麼。
連月終是忍不住，默默開口：“唯願君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