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彷彿未發生過,連夢都不是,皆無有覺,僧侶如常,香客如常,一切如常。

南宮依依,百里明月,春水,雪劍,夜鶯觀花看景,笑意盈盈。

禪方室。

普能方丈仍雙腿盤坐於蒲團上,雙手合十,垂眸低吟。

“非我與佛有緣,乃佛與我有緣。”

蘇謹言未語,普能方丈似如痴如醉,迷而未醒,不斷重複念著“非我與佛有緣,乃佛與我有緣”

一個時辰後,普能如夢初醒,佛之大禮跪拜蘇謹言。

蘇謹言視如無覺,眸光澄澈,未見起身,微微頷首,坦然受之。

蘇謹言離開禪方室時,道了一句:“大師,今時著相了,還望大師彆著相,方可證道。”

……

蘇謹言離開禪房室便向他與小和尚相遇的後院行去,一盞茶時,蘇謹言出現在了寺廟後院。

天禪室後院,古樹之下,有一小和尚揮動著掃帚。

蘇謹言見之微愣,隨之喜道:“小和尚,你怎還在掃落葉呀?”

蘇謹言大步朝小夥尚行去。

小和尚立起掃帚,抬頭看向蘇謹言,眼有惑色,問道:“施主見過慧明?”

蘇謹言聞言駐足而立,定眼細看小和尚,十歲左右,長得眉清目秀,非是他之前遇到的小和尚。

蘇謹言臉上的笑容僵住,心忖:怎麼會是小和尚呢,小和尚現在應該成了大和尚了吧。

恍惚凝神,只是一時,蘇謹言恢復了笑臉,笑道:“相逢便是緣,何須見過?\"

慧明一手拿起掃帚一手撓著後腦殼,脆聲道:“施主又怎知慧明一直在這裡掃落葉呢?

蘇謹言心中一動,問道:“那可否問慧明小師傅在此掃落葉掃了幾年?

慧明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道:“慧明四歲便在這後院掃落葉,今年十歲,算起來快有六年了吧。”

六年?蘇謹言心忖:原來是我上寺廟找小和尚之後的事,那定是普能方丈在我下山後安排的吧。

院中古樹高聳入雲,枝繁葉茂,樹冠如蓋,彷彿一把大傘遮住了整個後院。

古樹蒼勁,枝幹粗壯,蒼勁古樸,枝繁葉茂卻顯生機蓬勃。

樹身非有十個成年壯漢不可抱而圍之,露出來的樹根蒼桑古樸,綠草相隨,古老的樹根如龍蜿蜒盤旋在後院的地面之上。

古樹下有石桌石凳,小和尚立於石凳旁,蘇謹言看了一眼石凳,微思後看著小和尚問道:“可否一道坐坐?”

小和尚微有所思,看向蘇謹言道:“施主先請。”

兩人面向一個方向皆是背靠石桌而坐,小和尚並未放下掃帚,掃帚躺在小和尚的大腿上。

斑駁光影下,春風和煦,兩人皆是微抬頭看向院牆之外,小和尚眸有光澤,蘇謹言眸有困惑,兩人皆是未語,院靜鳥來鳴。

許有一時,非是一會兒。

“小師傅,為何出家?”蘇謹言望著遠去天空,碧空如洗,空山靜雲,溪清樹蔥,確實是個出家的好地方。

小和尚轉眸看向蘇謹言,眸色澄清,脆聲道:“小僧從小於寺中長大,寺即為小僧之家,何來出家一說?”

蘇謹言未語,他微斂了目光,小和尚這話挺有意思,話中有話,令人發醒。

小和尚轉頭看向遠方,又言道:“小僧是在寺中修行,心在寺外,即為出家,紅塵無心,何落紅塵?世人住屋,心在屋外,何以有家?凡塵一世,草木隨行,草謝春又生,木枯夏又盛,皆為空世,卻又蓬勃向榮,。。。實為修行。萬物如形,一世一榮,一世一枯,乃為態化。”

蘇謹言眸光微斂,未語凝思。

小和尚頓了頓接而言道:“寺廟也好,鬧市罷,廟堂,江湖,山河草原,有心者皆可家,皆可景。無心者置於其中,魂魄無依。”

蘇謹言心湖潮湧,越聽越驚訝,天泉寺的小和尚都能悟出令人深醒之語,這天泉寺還真是藏龍臥虎。。?

清風乍起,光影搖曳。

“跳出紅塵外,心在紅塵結,千千情絲繞,何敢言出家?”

小和尚站了起來,揮動掃帚,一步一揮,斑駁光影下,影影灼灼。

一一

一一

修真界天恒大陸,雲外之山,山間水墨,那叢山俊林中有一高崖尤為突出,崖上有一茅屋,屋前有院,院中有樹有鳥,花草搖曳,還有兩位老翁正在對弈。

那石桌石凳皆為就地取材,高崖邊上還有青松挺立,鬱鬱蔥蔥,高崖對面,水簾遮壁。

生機勃勃,雲濤煙浪。

瀑布飛瀉,溪水潺潺,山高水長,波光粼粼。

天現祥瑞之光,兩位老者棄子而立,居崖而望,眉色微斂。

青袍白髮老者喃喃道:“瑞光顯,聖門開,天驕盛,妖魔出。”

白袍黑髮老者微笑點頭道:“雲海之濱,鳳凰涅槃。黃泉纖陌獨執劍,春雲劍嘯鳴九幽。斬一方天地,天青色煙雨。天開九重天,三十三道雲外。”

天恒大陸,有宗門老祖抬頭望天,喃喃道:“天現祥瑞之光,聖門即開,天驕盛行,乃是人族之幸。禍福相依,魔羅將動,妖鬼出沒,於人族而言未必不是禍呀。”

又有世家老祖唉聲嘆氣自言自語:“聖門一開,妖魔作怪,這世道又要翻雲覆雨了。”

……

金禪寺、劍閣、須彌山、瑤光門,神峰宗,逍遙居……天恒大陸各大宗門世家的天驕之子,天之驕女皆往聖域而行。

聖魔域,妖帝城,修羅鬼域,蠻荒城,九幽之地皆是蠢蠢欲動。

一一

一一

開封城一間藏在巷子裡偏僻的小藥鋪,被人一把推開。

藥鋪裡,櫃檯前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撥打著算盤,嘴裡唸叨著。

“王權貴一兩三貫錢,趙三栓五貫錢……李二麻子八貫錢,王小狗一貫錢。”

門被推開,進來一位臉上堆滿了皺紋的老者,老掌櫃的未抬眸,他眼望賬本,仍是撥打著算盤,動作嫻熟,藥鋪老掌櫃的不知是耳聾還是怎的,他好似並不知藥鋪來了一位客人。

老者並不在意,他進得藥鋪就朝診臺走去,診臺前有一條坐凳,老者坐了下來。老者並未言看病買藥,他反而搗出了火石,點燃了手中的老煙桿。

吧嗒兩口,老臉上堆著的皺紋舒展了一些。

煙霧升起,藥鋪裡飄起一股老煙味。

藥鋪掌櫃的神色未變,撥打算盤的手指飛舞,噼裡啪啦,算盤聲清脆。

老者吧喏著老煙,一臉愜意。掌櫃的撥打著算盤,神情專注。

藥鋪裡響著清脆的算盤聲,卻飄著一股老煙味。

半盞時過。

許是算完了賬目,老掌櫃的收起了賬本算盤。

老掌櫃的似乎還不知診臺前坐著一位老者,且老者還在吧嗒著老煙,老者微眯雙眼,煙霧在眼前繚繞,老者臉色生起紅潤,似乎眼前並非煙霧飄飄,而是見到仙女飛舞。

老掌櫃的往裡屋行去,嘴裡唸唸有詞:

“是時候了,這最後一罈醉白仙該開啟了。”

開封城天泉寺後殿後院中,蘇謹言起身站了起來。

蘇謹言知道,小和尚顯然是看出了他心中有所念,才道出此番話來。

蘇謹言朝小和尚拜了三拜,小和尚連避三下,道:“施主,當不得。小僧見施主心有所念,拾人牙慧陪施主嘮嘮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施主心有所惑,皆為施主之心,非小僧之功,當不得,當不得。”

蘇謹言笑笑:“多謝小師傅之言,非是多謝小師傅,當得,此言甚是當得,小師傅更是當得。”

不予爭論。

小和尚收帚而立,雙手合十,道:“施主,借施主之言,相逢即是緣,何須在意?施主,緣盡則散,更不得放心上。小僧還有他事,就此別過。”

小和尚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轉身朝殿門而行,這一時天泉寺響起了鐘聲。

“咚咚咚,”鐘聲連續響了三下,隨即停頓一時半會,鐘聲再次響了兩下,再停一時,噹的一聲重響。

“方丈圓寂了。”小和尚駐足望著鐘樓的方向自言自語:“方丈怎麼會圓寂呢?”

蘇謹言一驚,問道:“這鐘聲是說方丈圓寂了嗎?”

天泉寺東昌閣共九層,南宮依依,百里明月,春水,雪劍,夜鶯剛上得東昌閣之巔,天泉寺鐘樓響起了鐘聲。

天泉寺各大院各大殿的和尚皆是念起經文,天泉寺的長老們紛紛往禪方室而去。

雪劍見和尚的腳步匆匆,她走近南宮依依,疑惑道:“南宮姐姐,和尚紛紛朝後殿的方向而去,腳步匆匆,寺廟裡好像是發生了事?”

這種情形,其餘四女也是注意到,春水想起了蘇謹言,心中一動,急道:“那個方向,應是去往禪方室,蘇兄被和尚請去,他不就是去了禪方室嗎?”

春水神情黯然,心繫蘇謹言,神有憂色。

“是呀。”雪劍附和道:“蘇哥哥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是……”

雪劍瞪著眼,她捂住了嘴巴。

夜鶯眼望禪方室,臉上生出憂色來。

“不會。”南宮依依知春水和雪劍話裡的意思,微微一笑,言道:“放心啦,他不會有事。”

百里明月看向南宮依依,她並未說話,見南宮依依淺笑嫣然,百里明月已篤定心中所想。

百里明月甚至心湖又起漣漪,廣陵園樓房坍塌,斷木亂飛,塵灰漫天,蘇謹言還能活下來,蘇謹言還會是常人嗎?

百里明月認為,蘇謹言顯然不是。

南宮依依雖言蘇謹言無事,春水,雪劍及夜鶯沒見到人,心裡還是不安。

而在這個時候,蘇謹言被和尚請到了禪方室。

羅漢堂三位長老和十八羅漢來請的。

慧明小和尚不這麼認為。

這架勢好似不像是來請人。

羅漢堂的普信長老說是請,蘇謹言自是認為是請。

還有,蘇謹言想過去見見普能方丈最後一面。

雖已圓寂,相逢即緣,緣來緣去,得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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