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雅舍的字畫全部是蘇謹言一筆一畫臨摹下來的,並無一幅真跡。

蘇謹言開這祥林雅舍書店是為了謀生餬口,店中哪有什麼大師真跡,連祖祖祖爺爺蘇軾的真跡,這祥林雅舍也並無一幅真跡。

這價格自是蘇謹言自己定的,一幅字畫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可供五口之家美美的吃上三個月。

可,蘇謹言認為不貴,筆墨紙硯皆為上等,他又寫得一手好字,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十兩銀子不貴了。

字畫與其他物品不一樣,輕易的是不會有人光顧,一旦有識貨之人,開張就可吃一年。

這半年期間,蘇謹言並未祈求能賣出許多幅字畫,一幅就夠,夠他和蘇林一年的口糧即可。

蕭暮雨這一出手,足有十二幅字畫,且這十二幅字畫皆為上等之作,不說鎮店之寶,可在此祥林雅舍還真是鎮店之寶,定價比其它的字畫要略高。

這略高不好說,每一幅字畫皆為五十兩銀子。

蘇謹言做夢沒想到這最貴的十二幅字畫開店第一天就被搶購一空,且為一人購買。

蘇謹言有些驚喜,一時忘了回話。

“店家,”唐子規見此以為蘇謹言想趁機加價,便嚷嚷道:“你也不用獅子大開口,我看一千五百兩銀子足夠買下這些字畫了。”

唐子規話完,從腰間摘下錢袋,拿在手上掂了掂遞向蘇謹言,言道:“這裡有兩千兩銀子,不知這些字畫可否賣給暮雨兄?”

字畫本無價,識者才有價,若為大師所作,又當別論。蘇謹言並無名聲,本也沒指望這些字畫會賣出這個價格,這一時又有些發愣。

“唉!子規兄不得無禮,字畫怎可以銀兩論廉貴。”蕭暮雨眸光落在蘇謹言的臉上,卻在與唐子規講話,“字畫無價,多少銀兩也不能言其貴。”

不等唐子規反駁,蕭暮雨又對蘇謹言笑道:“既然這些字畫拿出來出賣,店家心中自是有價的,還請店家報個價來。”

蘇謹言初次做買賣,本以為字畫生意難做,本就難做,一下子出售六百銀子的字畫,心中大喜而失神,可此時心中已大定,見蕭暮雨如此言,抬手行禮道:“在下失禮,客人莫怪,這些字畫可要不了這麼多銀兩,一幅字畫五十兩,十二幅字畫總共六百兩銀兩。”

蘇謹言話音一落,蕭暮雨反而臉上笑容不見了,他不說蘇謹言趁機要價,可每幅畫至少也得要個三五百銀子吧!

五十兩一幅字畫,十二幅字畫總共六百銀兩。

怎麼可能?蕭暮雨嘴巴微張,有些不可置信。

“呵呵!”唐子規強把錢袋強塞向蘇謹言手上,大聲笑道:“值得,值得,快快幫我們把字畫包起來。”

蕭暮雨慷慨大方識貨不虧店家的性格唐子規可是知道的,蕭暮雨認為不止這個價,那肯定不是這個價。

不是六百銀子哦,而是兩千兩銀子。字畫本無價,因喜歡才有價,蕭暮雨的心裡對這些字畫的喜愛,價格又怎會是兩千兩銀子呢!

可,蘇謹言只賣六百兩銀子,這讓蕭暮雨心中大為失望,不是對字畫的失望,是對自己的失望。

價格一出,高下立判。

蘇謹言被迫接過錢袋,他開啟錢袋認真的數起銀子。

唐子規的眼神出現鄙視之色,蕭暮雨卻心知蘇謹言絕不是認為兩千兩銀子沒這麼多。

果然,蘇謹言收起六百銀兩,把錢袋口紮好扔還給唐子規,言道:“說了六百銀子就六百銀子,做生意沒有多收的道理。”

蘇謹言話完轉身去包那十二幅字畫,唐子規手抓錢袋轉眸看向蕭暮雨。

馬車離開了曹門大街,蕭暮雨的心似乎還在祥林雅舍書店那少年稚嫩的臉上。

唐子規不明所以,他感覺自從那少年報出字畫價格後,蕭暮雨的心情明顯有些許不開心。

這是嫌家裡的銀子花不完嗎?可他給了店家兩千兩銀子,店家不收他又能怎樣呢!

唐子規想想蘇謹言數銀子時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嘴角微翹。

還真是個怪人!

蕭暮雨和唐子規離開祥林雅舍後,店前多為不識字畫之人,不然先前也不會對祥林雅舍議論紛紛,此時留下無甚可看,相繼離去。

即使有些識字畫之人,也跟著離去了,實乃窮死是書生。何況,這年程,又有幾個懂墨之人捨得花十兩銀子買一幅不能吃喝的字畫呢?

那是富人的遊戲,愛好也算不上,許多人在想,不知那兩敗家子在祥林雅舍花了多少冤枉錢買清高,裝學識。

蘇林守在店外,可耳朵時而關注著祥林雅舍內,兩位金服公子走出祥林雅舍,他的心裡可是有些惋惜的。

公子看來只會舞劍弄墨呀!這做買賣,公子的道行還差得遠呢。

蘇謹言待二人走後,他的心再次起漣漪,並非為了銀子,而是令他沒想到兩個金人竟然如此博學多才,反觀店門前這一幫指指點點之人。

怪不得北宋滅亡!

這樣下去,南宋又能存多久呢?

祥林雅舍開張第一天,意料之外的收穫,六百兩銀子的收入,對於蘇謹言和管家蘇林兩人來說可謂是大發。

這十年的吃喝穿戴再也不愁了。這一天,再無客人進得店中,一連七天無人涉足,可,蘇謹言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每日的生活就那樣,看書、畫畫、練字、打坐,每一天都讓管家蘇林看店兩個時辰,半年後,乾脆讓管家蘇林當起祥林雅舍的掌櫃的來。

這半年,蕭暮雨和唐子規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蘇謹言沒有料到,可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該買的字畫已買,他們又無交際,還來祥林雅舍幹嘛?公子閒得發慌嗎?

這半年,店中又賣出過三幅字畫,每幅十兩,總共三十兩。

蘇林心裡還真是閒得發慌,無聊至極。

而蘇謹言覺得時間不夠用,打坐的時間越來越長,練劍的時間同樣變長。

一晃兩年多過去了,蘇謹言已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十六歲的青春正在向他招手,八尺高的身軀,經過兩年的,臉上稚嫩之氣已完全退去,臉型略顯削長,不堪言笑,俊朗之中略帶威嚴。

蘇林是這麼看的,蘇謹言不再是一個稚嫩的少年書生,身上書生氣退去,自帶威信,臉上不怒自威。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立春已過,本應朔風回暖,可,天氣仍寒,開封的天空飄起了雪花。

五九天時,寒雨裹著凜冽的疾風席捲整個京湖地區,雪花凍結,道路上的雨雪成冰。

道路打滑,甭說馬車難行,天寒地凍,行人自也難走,故京湖官道上行人廖廖。

此等惡劣環境下,開封南城前寬廣的官道上駛來一輛馬車。

說來也怪,這輛馬車不急不緩,行走在這樣寒凍成冰的官道上竟然如走平地,不受天時影響。

守城門計程車卒最不喜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官道上行人稀少,幾個時辰無人過城門,守城士卒樂於其見,早就走進了城門躲避風雪的屋子裡圍爐烤火閒聊起來。

當然,城門外面兩頭情形從屋子裡還是可以瞧個清楚的。

有人來,有馬車過,天氣再惡寒,即使再不願意,還是得從暖和的屋子裡走出來。

該盤查的還得盤查,這是他們的職責。

守門老士卒透過窗戶老早就發現了這輛馬車,僅僅瞟了一眼,嘴上罵罵咧咧,神情極是不爽。

這種天氣,誰會喜歡呢?守城士卒更不願見有人來往城池之間。何況!再過半個時辰,城門將關閉。

刺骨寒風裹挾著冰冷雨水,打在身上難免令人心生鬱氣。

見有馬車過來,自是罵罵咧咧了。

馬車駛近,守門老士卒罵罵咧咧走出裡屋,這還算好的了。

這輛馬車裝有車廂,且車廂老舊,極顯寒 磣,嶙峋老馬,更顯窮酸。

守門士卒見此情形,般般先不理,馬車到了,待在城門口等待就是,等到他們心情爽一些,才會走出來盤問。

或許是,城門即將關門,守門老土卒也想早早了事,好進屋烤火烤個實在吧!

風雪交加還裹著細雨,馬車伕自是披蓑戴笠。寬闊的官道上只此一輛馬車,馬車伕並未揮動馬鞭,也無吆喝。

道路成冰,馬車能行已是萬幸,怎會驅其快行。

離城門百丈之遠,守門老士卒出屋沒站須臾,馬車已停在城門前。

守門士卒不情不願從暖和的屋子裡走出來,個個是面若寒霜,那臉冷得如結了冰的湖面,冷嗖嗖的。

馬車伕抬了抬斗笠,露出其面貌好讓官爺瞧個清楚,天氣寒霜,馬車伕卻滿面紅光,臉帶笑容,語氣恭敬道:“軍爺辛苦!軍爺辛苦!”

守門老校尉仍是一臉冰霜,望著馬車皺眉道:“你這口音似從南邊來,車廂內所坐何人?後廂所拉何物?”

馬車伕仍是面帶笑容,不緊不慢應道:“回軍爺,我們是打從南邊鄂州而來,那後廂裝的是一些賢文古籍,車內坐的都是些讀書人。”

守門老校尉寒著臉不語。

馬車伕心裡知曉,他們這是想撈點好處。

馬車伕笑呵呵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扔向了守門老校尉。

老校衛接過錢袋,掂了掂錢袋,那結了寒霜的臉如遇灼陽,片時春風滿面,立時笑呵呵的讓守門士卒放馬車過去。

車廂老舊,嶙峋老馬,如此寒磣,守門老校尉並未想過撈到多大好處,眾守門士卒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個十文二十文已是意外之喜。

沒有好處,更得盤查,何況在這寒凍天時,勞他們出屋盤問,守門老校尉只是想為難為難馬車上的人,可未曾想,馬車伕出手闊綽,錢袋裡足足有十兩文銀。

遇到貴人了,老校尉守門二十幾年,這種不顯身份的貴人自是遇到過。

得了銀兩,此時不放行,還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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