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大聲嚎哭的聲音讓正在上工的眾人停下了手裡的活,抬起了頭。

孟翠華的頭髮幾乎白了一半,黑髮中夾雜著一些白髮,眼底透露出深深地憔悴。

她放聲大哭,“我的兒啊,這還怎麼娶媳婦啊。”

痛哭到深處,雙手使勁拍打著大腿。

村裡人都聽說了她家裡的事兒。

“國棟媽咋哭得恁大聲?”

“你沒聽說嗎,沈國棟被蛇咬了胳膊,胳膊沒有保住,被鋸掉了。”

“只剩一條胳膊了?真是造孽喂,還沒娶媳婦呢,這以後哪有姑娘願意嫁到沈家。”

“別說他了,就連他弟弟以後娶媳婦都不好娶。”

沈家的遭遇讓大家都十分同情。

孟翠華昨天在醫院鬧了一整天,讓醫生把他兒子的胳膊給安回去,還讓醫院賠她錢。

沈國棟住院還要花錢,孟翠華存下給兩個兒子娶媳婦的錢都花了不少了。

她想著沈朝肯定有錢,賠錢貨嫁了人還沒給過孃家錢,這次必須讓她把錢都拿出來。

所以,沈國棟還在醫院,她就趕緊跑回村裡來跟沈朝要錢來了。

看見沈朝竟然還能吃上罐頭,竟然不知道把錢主動給孃家!

“好你個饞皮子,還在這兒吃上罐頭了!你沒聽說你弟弟出事了,也不知道拿點錢過來!”

孟翠華一改剛才的大哭,當著大家夥兒的面跟沈朝要錢。

她心想:孃家弟弟出事了,當姐姐的不掏錢要被村裡人笑話!

哪怕是礙於面子,沈朝也得拿一筆錢出來!

要是把娶媳婦的彩禮錢都花沒了,她兩個兒子該怎麼辦!

沈朝正靠著樹和自已男人一起吃罐頭,看見孟翠華來了就知道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你兒子出事了,關我什麼事?”沈朝面無表情,吃完最後一口橘子罐頭。

孟翠華看見沈朝這一點不心疼弟弟的樣子,氣得抄起旁邊的樹杈子。

“那是你弟弟!你弟弟出事了,你當姐姐的一點不心疼嗎?”

孟翠華揚起樹杈子就要打沈朝,被顧修遠一把抓住奪過去。

她瞧見退伍的漢子的臉色那麼黑,心裡也怕。

但是一想到自已是他的丈母孃,一咬牙鼓起勇氣說:“我教訓我閨女,幹你啥事?”

顧修遠把手裡的樹杈子掰斷扔到一邊去,“你家的事我不摻和,但沈朝是我媳婦,你要打我媳婦,也得看看我讓不讓!”

要是自已媳婦讓別人打了,他還算是男人嗎?

孟翠華指著沈朝,臉色猙獰,“你吃我的,喝我的,把你養這麼大,都不知道孝順爸媽。我這是生了一個孽種啊!”

“你兩個弟弟比你小,都知道孝順媽,讓我少乾點活。你呢,嫁了人連孃家都想徹底斷了。”

“你這沒良心的賠錢貨,你看看村裡人誰能說你好,不孝的東西誰見了都得呸一頓。”

她嚷嚷著大嗓門,就是要讓村裡人都聽見沈朝不孝順。

村裡最忌諱不孝順,誰要是不孝順,村裡人背地裡明面上人人都得罵兩句。

孟翠華就是要逼著沈朝掏錢,她要是不想在村裡過不下去,就得拿錢!

沈朝笑了,“你兒子說一句好聽的你能記上一輩子,我自從五歲開始又做飯又割豬草,也沒聽你說我一句好。”

沈國棟和沈國樑只有嘴上的本事,說一句“媽,你休息會兒再幹”,孟翠華就能記上好幾年。

他們只會說,從來不會幫忙幹活。

只有沈朝這個又傻又笨的,一天天就知道埋頭苦幹。

到頭來,孟翠華心裡仍然只有她兒子,從來沒有記得她給家裡做了多少活。

孟翠華急了,“你還敢頂嘴!我是你媽!你每天吃的穿的,不是我給你的?你給家裡乾點活了咋了,不是應該的?”

沈朝挺直腰板,鏗鏘有力的說:“我有穿過一件好衣服嗎?我永遠穿的是別人不要的打了好幾層補丁的破衣服。你兒子吃肉,我連湯都喝不上。”

“我給你家幹了多少年活,掙了多少工分!”

“那兩百塊彩禮錢就當是你把我賣了!我不欠你們家一分錢一點情的。”

孟翠華氣得直喘氣,“你...你...賤皮子,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她衝上去就想扯沈朝的頭髮,顧修遠把自已媳婦拉到自已後邊去。

“你愛說啥說啥,老子管不了你!你要打了老子媳婦,你自已想想你兩個蠢蛋兒子能受得住老子的拳頭嗎?”

孟翠華一想起自已兒子,心就瞬間冷靜了。

不行,打不過這退伍的漢子!

要是讓這漢子找了藉口打她兒子,她得心疼死了。

孟翠華原地繞了兩圈,撲通往地上一坐,鬼哭狼嚎的。

“沒天理了,生了個不孝的閨女啊!還要把自已的媽往死了打!”

“弟弟出了事住院要花錢,當姐姐的一分錢都不肯掏啊。”

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老伴和兒子,兒媳都沒了,只和孫女相依為命。

她嫌棄的瞥了一眼孟翠華,“乾嚎什麼,沈朝是怎麼長大的,我這個老婆子看的清楚得很。”

“大冬天,她一個小姑娘洗衣服把手洗的通紅,凍瘡都生出來了。我一個老婆子看著都心疼。”

“她為了割豬草滾到懸崖底下,渾身是傷也沒見你心疼她一下。看她嫁了人過得好了,就天天想著要錢了。臉皮咋恁厚。”

老婆子這麼一提,其他村裡人也紛紛停不下嘴了。

“沈朝那麼小的時候就給家裡幹活了,我每次見著她,她都揹著一大簍的豬草。倒是沈家的兩個兒子,連上工都懶得來。”

“沈朝瘦巴巴的,我一個外人瞧了都覺得可憐。當媽的咋能捨得不給閨女吃飽穿暖,只顧著兒子。現在還好意思跟閨女要錢。”

孟翠華嚷嚷著:“我兒子住院要錢,她當姐姐的拿點錢出來不應該嗎?”

趙玉琴有五個姑娘,肚子裡懷了一個,她兩個大姑娘跟她一起上工。

她覺得這是一個教育姑娘的好機會,便說道:“當姐姐的就應該無條件幫弟弟,弟弟是孃家的頂樑柱,是姐姐的孃家人。”

“大花,二花,等你們嫁了人,有弟弟才有孃家,弟弟是給你們撐腰的。”

孟翠華聽見有人認同她,底氣更足了,“大花媽,你跟我想的一樣。當姐姐的就是應該讓著弟弟,幫著弟弟。”

“你可得趁著你閨女還小,好好教育她們。別像我一樣,養了一個白眼狼,嫁人了到現在都不知道給孃家拿點錢。”

趙玉琴立馬對著大花和二花一頓教育,讓她們一定要對肚子裡的弟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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