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謀殺，自由
“多謝陳哥。”
陳峰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看向路安安。
“你家在哪兒，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小麗自嘲般笑了，倔強的眼裡也噙滿了淚水，“我哪有家啊。”
路安安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上一世她也被人強迫沒有家。
孤獨的背影籠在夕陽下，明明是最美的年華，卻滿臉風霜，絕美的臉蛋和婀娜的身材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悲。
夜晚，路安安和媽媽搬了藤椅坐在院子裡，四周燻了艾草以驅蚊蟲，樹葉間有幾個螢火蟲盤旋飛繞。
“媽媽，今天我遇見一個女孩子，她長得特別好看，可是她被人欺負了，陳峰幫了她。”路安安接過媽媽手裡的蒲扇，為兩人扇風。
“那很好啊，壞人不可能一點沒有，幸運的是世間一直有好人，好人幫助好人。”
“可她是個站街女。”路安安故意這麼說，她想看看媽媽會怎麼對待這種事，媽媽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外祖父精心呵護的花兒，她會歧視小麗嗎？
“她為什麼會成為站街女？”
“因為…”
“因為世道待她們不公，她們可能沒有疼愛她們的父母姐妹，沒有可能沒有錢，可能什麼都沒有，連活下來都是一種奢侈。”
媽媽的聲音好似涓涓細流，每一個位元組都讓人舒適，可這段話又是這麼的鏗鏘有力。
“安安知道了。”路安安靠在紀寧寧肩膀上，兩人一同仰望著漫天繁星。
……
“媽，讓陳峰跟你一塊去吧。”
“還是別了，離婚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兒，再說了，人小陳不尷尬嗎？”
路安安思索再三，“我跟你去吧，我是你閨女，不尷尬。”
路家門口，路成文笑的苦澀，“安安也來啦。”
“嗯，證件都拿好了？”
路成文拉開他的挎包給路安安看，“都拿好了。”
“那走吧。”
一路上，路成文都十分沉默。
“哎呦——”
路成文迎面撞上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那一下撞的不輕，男人往後趔趄了兩步，“你怎麼看路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路成文連忙道歉。
“算了算了，以後看著點。”
路成文鬆了口氣，轉頭對兩人說道，“沒事，我們快走吧。”
又走了一段距離，路成文開始翻他的包，一邊翻一邊唸叨著什麼。
“怎麼了？”
“我證件不見了！”路成文滿臉的慌亂，“還有我放包裡的十塊錢。”
“你放哪了？”紀寧寧皺著眉頭，莫名的心慌湧上心頭，她也說不上哪裡不對。
“我放包裡的啊，出門時候還給安安看了。”
路安安無奈的點點頭，原來早上給她看是為這裡做準備。
“那會去哪了呢？這包你就一直帶在身上。”
“不知道啊，”路成文滿臉的慌亂逼真極了，她爹不去演電視可惜了。
“會不會，”他思索著，“剛剛撞我的那人是個扒手？”
“那怎麼辦？報警吧。”
“可要是冤枉了人家怎麼辦？我們回去找找吧。”路成文掉頭就走，還不時低頭“仔細”地尋找。
“這太浪費時間了，還是報警吧。”明明是他自己往人家身上撞的，路成文分明在拖延時間！
見路安安這邊行不通，他又看向紀寧寧，“時間完全來得及，我們過去找，找不到再報警也不遲，不然萬一冤枉了人不說，還麻煩人家警察同志。”
“警察同志大公無私，為人民服務，沒那麼小氣。”
紀寧寧也覺得回去找找比較好，於是三人原路返回去找證件。
路安安煩躁的踢著路邊的石子，證件自己飛走了不成？渣爹這種時候了還在作妖。
“寧寧！”
馬路對面的這句尖叫讓路安安頓感不妙，趕忙回過頭去看，紀寧寧站在路中央而一輛疾馳而來的貨車就離她不過幾米。
重活一世她還是註定要是失去母親嗎？這樣的話重來有什麼意義？愛她的都離她而去，只剩一個個惡魔活在身邊。
不！她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這，路安安拼盡全力上前撲去，可她離得太遠了，她再快也趕不上母親，眼見貨車一點點逼近，絲毫沒有變慢停車的意思。
一個熟悉的身影撲上前，帶著紀寧寧滾到了路邊，是小麗。
兩人在馬路上翻滾，地上沙塵沾了滿身，所幸沒有撞到路邊的馬路牙子。
“媽！”
路安安趕緊跑過去，看到紀寧寧沒事的時候，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這次，虛驚一場。
“安安不哭，媽沒事。”紀寧寧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媽好好的，沒事，你去看看那個姑娘有沒有事。”
小麗已經站起來，撲打著身上的塵土。
“沒事就好。”路成文這時候湊上來，伸手要去扶紀寧寧。
“路先生，看來這件事我們不能善了了。”紀寧寧起身平靜地看著他，眼神裡是不曾有過的冰冷。
“什麼事？”路成文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還試圖矇混過關。
“沒什麼事，證件找到了那就先去辦手續。”紀寧寧舉起手裡的證件，笑的人畜無害一如往常，“剛剛謝謝這位姑娘了，不知道姑娘叫啥？”
小麗看了眼路安安，又看了眼路成文，笑了笑，“我叫田灣，而且和您女兒也算是舊相識了。”
“對，我們特別有緣分。”
“這樣啊，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家住哪？改天我一定上門道謝，對不住今天有要緊事。”
“沒關係，聽說阿姨家開包子鋪，有空一定去捧場。”田灣笑的甜美可人，臉側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告別田灣後，路成文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紀寧寧打斷，“快走吧，天不早了。”
兩人還是去民政局辦了手續，許是陳峰打點過的原因，事情辦的十分利索。
出了民政局，紀寧寧看向手裡的小本本，感覺整個人都通透許多，呼吸間盡是自由。
“路先生，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應該立馬搬離我的房子。”
“這麼著急嗎？”路成文苦笑著看她，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還有，你有謀殺我的嫌疑，我會追究到底的。”
“你不要汙衊我。”
“是不是汙衊你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