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有人在外面敲門。

諾亞飛快起身。我推門很輕鬆就開啟了。門前還是昨天那個齊瑞伍德的助手。

“二位早上好,齊瑞伍德先生邀請二位去房間等候。”說完助手在前面走掉了。

我和諾亞跟在助手的身後,再次回到齊瑞伍德的房間。

兩個白裙子小女孩正在吃東西,看到我和諾亞進來停住了,怯生生地站起身。齊瑞伍德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說:“沒關係,接著吃吧。”

齊瑞伍德站起身,對著我們說:“來了,那就走吧。”

我和諾亞對視一眼,沒說什麼,跟在了齊瑞伍德身後。

三層是齊瑞伍德的小隊伍住的地方,然後是二樓。腳步聲踩在鋪有厚重毛毯的地面上,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音。隨即三四個人步履匆匆跑過,引起我和諾亞的側目。

“怎麼?好奇?跟我去看看吧。”沒等我回答,齊瑞伍德率先向二樓走廊走去。

一個房間的大門敞開著,從外面可以聽到裡面傳來憤怒的吼聲:“晦氣!趕緊弄出去!”

好奇心驅使著向裡望去,房間中央,有人拖著一個赤裸的少年身軀往外走,那少年毫無生氣,一動不動,赤條條地耷拉著四肢,緊閉著雙眼,周身傷痕累累,就像昨天焚燒的那些屍體一樣。

看這景象,我不由得明白了這個城堡的秘密,壓抑不住憤怒,即刻就要出手。

齊瑞伍德咳了兩聲,好像在慢慢提示著我現在我沒有把握管這種事。諾亞也拉住了我的胳膊。

“這是怎麼回事?”我壓制痛苦質問齊瑞伍德。

齊瑞伍德淡淡地說道:“這也算我想讓你們看到的東西之一吧,先別輕舉妄動。”

齊瑞伍德走到我和諾亞兩個人面前:“抬起手。”

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看我照做了,諾亞也抬起手,接著一條黃色的透明線穿過了我的右手和諾亞的左手纏在了一起。

“你什麼意思,這什麼東西?!”看到齊瑞伍德的動作我不由得警覺。

透明線纏繞在我們兩個手臂上,中間延長一條系在齊瑞伍德的法杖上,他開口說:“只是一條繩子罷了,怕你們兩個不聽話給我惹麻煩。”

透明繩子消失不見了,但是能感覺到我和諾亞的手連在一起,抬手移動,最多隻能分開十厘米左右。

“那也沒必要綁上吧。”

“別那麼多廢話。”說著齊瑞伍德越過門接著往前走,手腕隨著隱形的線向前扯動,他示意我們跟上。

“剛才屋裡那個,是怎麼回事?”我支支吾吾地問。

“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齊瑞伍德沒有接著往下說了。

來到大廳另有侍者接待。侍者帶領我們向另一側沒有人的向上樓梯走近。

一層二層,好多身穿長袍的學者行色匆匆,沉迷實驗。二樓的學者更像醫生,他們的試劑多數用在了比較虛弱的人身上。想不通這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病人。這些被實驗的人,在經過這些學者的操作之後,略顯一絲異樣,有的突然激動,有的仿若死屍。但是奇瑞伍德我的在旁邊,我也不好說些什麼,索性不再吱聲。

三層是好多少男少女居住的場所,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各種設施外面的鐵質欄杆,把空間分成裡外兩個世界。他們都穿著白色的裙子,和那些印象中死亡的少年們一樣。他們在這裡生活、娛樂、吃飯睡覺,被關在這個暫時和平的牢籠裡,彷彿對城堡另一側的生死渾然不知。他們出去的唯一辦法,也許只能躺在那輛拉死者屍體的馬車上,被人扔掉、焚燒。

四層,是最後一層。這層應該是倉庫,除了大大小小的架子擺滿瓶瓶罐罐,角落裡堆著偌大的木箱。沒有人在這裡活動。

之後便隨著侍者下樓了,積攢了一肚子疑問,所見的悲劇與我的想法也有一絲絲重合。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諾亞從來不願意多說話,但這次不是因為這個,我兩人都比較沉默,同樣的,不知道齊瑞伍德到底有什麼目的。

大廳內有另一位侍者接引。繞過大堂,來到一個比較隱秘的小空間,侍者開啟機關,出現一道螺旋向下的樓梯,跟隨齊瑞伍德向下,不知道下面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只覺得心中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很遺憾的是,我們並不知道下面究竟有什麼。我們二人被守衛攔住,說公爵不允許不明人員下去。齊瑞伍德一個人被帶走,消失在漆黑的走廊盡頭。

幽暗狹窄的走廊一片漆黑,微弱的火光能勉強照亮這個逼仄的空間。走廊一側是鐵柱隔離開的區域。越不讓人靠近越能引起人的好奇,像一個地下監獄,似乎泛著不祥的黑氣。

踱步等待,漫長的時間過去,齊瑞伍德終於重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他什麼也沒說,跟隨侍者返回地面。我們又一路跟著齊瑞伍德回到他的房間。

“好了,二位。你們可以走了。”齊瑞伍德抬起魔法杖,黃色透明的線條溶解消失。我再次抬手,沒有任何阻力,那種和諾亞的手連線在一起的感覺消失了。

“這麼簡單?就這樣就可以走了?我還想問問別的問題。”我急忙說道。

齊瑞伍德緩緩坐下,不慌不忙地說:“你想問,但我不想回答。我也要動身了,難道你們想跟我一起?順便提醒一下,我不回主城鎮,你們還是早些回去,看看你們的朋友。我離開那的時候,伊齊基爾那個老頭兒剛被打斷了腿。”

“什麼?!那靈溪和莫爾蘭特呢?”

“我說了,在我離開之前,他們兩個沒事。之後就不一定了。所以你們要不要儘快回去,是你們自已的事情。”

“你怎麼不早說?這麼輕鬆就能出去嗎?我們現在就走。”

“進來難,出去還是很容易的。稍後我叫人送你們。”

我和諾亞兩個人默不作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齊瑞伍德招呼助手過來:“魏柳,先帶他們兩個上車。順便送這兩位也出去。”

齊瑞伍德的助手聽到上前說:“是的,先生。”隨後向我們兩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他帶著兩個小女孩兒過來。

兩個小女孩在房間裡安靜的坐著,對比被馬車拉下來的屍體與今早看見的房間裡拖出來的少年,她們現在讓人感到欣慰。

這個叫魏柳的助手一路送我們幾個到城堡外面,帶著兩個小女孩兒上車。

“她們之後會怎樣?”我指著被扶上車的兩個小女孩。

“齊瑞伍德先生會把她們養在家裡教育。”

“都可以帶走嗎?”

“也許只有齊瑞伍德先生會。算上這兩個小孩子已經有七個了。”

這七個孩子很幸運,沒有被扔在荒郊野嶺。

“星先生,諾亞小姐,那麼我送你們到門口。”魏柳開口。

“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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