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生活過了幾天,不過也就是被關在籠子裡,沒什麼事幹。只是不時有幾個囚犯被提走,沒有回來,會優待俘虜的吧,應該會的吧,不然早就弄死了。
幾個樹精靈走過來,我知道她們又要提囚犯了。她們從籠子裡抓出幾個囚犯帶走了,關門的時候,一位樹精靈長官大步流星走來。
突然,一個被帶走的囚犯撞倒一個守衛,另一個守衛也沒料到這樣的突發情況,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那個樹精靈長官鎮定抬手,手掌中隱約發出紅色光芒。
樹精靈長官的神情泰然自若,彷彿一切在她眼中視而不見,同樣的也沒影響她行走的速度。她伸出的手握拳,“咚”的一聲,囚犯的腦袋滾落下來,紅色的線條飛回她的手掌,沒了腦袋的囚犯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我脖子一涼,恐懼爬上後脊樑骨。
我偷偷打量那位樹精靈長官,她的衣著輕便卻不失華麗,步履穩健,行止凌厲,而且下手一點也不含糊。
“全帶過去吧。”樹精靈長官向關門的守衛說道。
“是。”守衛又把門開啟,把我們剩下幾個人拎起來往外送。
“那個頭髮發白的,帶過來。”
還沒意識到說的是我,兩個守衛架著我過去。
兩個守衛掐的我胳膊痛,我被推搡到那個樹精靈長官面前,重心不穩跪在地上。
本來站起來就很費力的,可那個樹精靈長官一腳把我壓了下去,她自上而下審視著我,彷彿能把我看穿,尤其是想到她斷了那個囚犯的脖子,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你這個樣子也能殺了卡斯帕家那個廢物。”她嗤笑了一聲,“帶去長老會。”
“是。”守衛把我拉了起來,我被架著跟在了她後面,我全程也沒敢吱聲,我也不想我的頭不明不白地滾到一邊。
出來走了一段路,周圍的景色令人震撼。樹精靈們都生活在樹上,各種生產生活的建築背後都是高聳入雲的巨大古樹,看著這樣壯觀奇妙的場景不禁讚歎匠人們的超高技藝和巧思。
可是我現在一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
站不起來。實在是……兩腿發軟。我被兩個守衛架著,腳下是離地幾十米高的地面。我甚至想匍匐前進。
走上一個平臺,我被拉到吊車上。平臺兩邊連線巨樹,不知什麼精妙的設施支援,我們緩緩向對面平臺靠近。
兜兜轉轉又換了好幾個吊車,轉來轉去,終於在我吐之前,晃到了一個很大的平臺。
走過幾個迴廊,來到一個大廳,裡面已經坐了好多人。前面的樹精靈長官走到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我被守衛押著跪在地上,差點摔個狗吃屎。
奮力穩住身形,有人一腳踹了過來,我向後仰倒,心窩劇痛,迎面又來一腳。
看清楚的時候,這一腳已經被那個樹精靈長官攔下了。
“你別得寸進尺。”樹精靈長官對那個踹我的人說。
看得出兩個人都稍稍用力,僵持不下。這時從樓下緩緩走下一位年邁的老者。
踹我的男性一甩袖子,哼了一聲,坐回到座位上。
年邁的老者走到中央的位置坐下,向一邊的侍衛點頭,侍衛拿小錘子敲擊銅鐘,空靈的聲音穿過大廳,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在場的人都紛紛安靜下來。
踹我一腳的男性仍然怒不可遏,指著我對那位年邁的老者說:“凱恩長老,這人殺了我們不少同族,罪惡滔天,還修習了死亡魔法,必須處死。懇請長老交給我處置。”
“凱恩長老,既然投降了,作為囚犯他們也在贖罪,他們只是聽從命令。”
“阿瑟長老自行處置,不妥吧。”
“我心繫族群安危,有什麼不妥。”
“克雷就是他殺的吧。”
“我看阿瑟長老是想公報私仇吧。”
……
大廳上的人吵得不可開交,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分為兩派,我插不上嘴。魔法恢復後我是殺了不少人,克雷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戰場不是玩笑。不生則死,不戰則亡,我有什麼辦法。
“你兒子自負偏要上了戰場,戰場真刀真槍,你以為都是你卡斯帕家的陪練嗎?”
“你!”阿瑟長老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沒錯,我報仇怎麼了。我兒是這一輩中數一數二的天才,這些小輩中,能有幾個勝過我兒對雷電的掌控,他將來是我卡斯帕家族的中流砥柱。可現在我兒死無全屍,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他激動的站起來,上身前傾。
他這一喊,在場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誰也不會想到阿瑟長老的竟然真的把實話說出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凱恩長老,氣氛緊張得像暴風雨前的海岸,無聲無息又暗潮湧動。
門外婉轉的女聲傳來,打破了局促的窘境。
“抱歉,我來遲了。”一位風風火火的紅裙女性精靈,颯沓如流星般,引得所有人注目。
我被她背後的金色長弓吸引了目光,眼熟得很。
她邊走邊說:“他們軍隊的組成大部分是擄掠過來的,也都是被迫侵略。”
紅裙女性走到凱恩面前,叫了一聲爺爺。凱恩微笑示意她坐下。
紅裙女性坐下,說道:“法爾斯殘部一路向南逃竄,現在已經進入離渡亡谷了。”
一位男性發言:“剩下這些殘部負隅頑抗,應該趁早殲滅,否則總是隱患。”
中間的凱恩嗯了一聲:“柯蒂斯,交給你吧。離渡亡谷鮮有人跡,最近魔獸怪物也變得愈發狂躁,你總一個人行動,可要做好準備。”凱恩語重心長地囑咐柯蒂斯。
我想擺脫囚犯身份,需要一個贖罪機會。
“我,等一下,我”,我直起身子“我可以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我瞭解軍隊的情況,我希望給我一個機會。”我大聲說著,希望凱恩老眼昏花別看不見我啊。
“不行!”該死的阿瑟又阻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