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保持距離是看清感情的秘訣

“拒絕了？”洛靈雪難掩詫異。

從客觀角度來看，迴歸劍宗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

因為如今劍宗確實是東域第一。

雖說排名一部分是由她與姬安瑤的差距決定的，但劍宗在名望、權勢、財富等方面確實已經壓過道宗了。

要想改變局勢，也只有道宗首席再名震東域一次。

但洛靈雪目前並沒有突破至第六境中期的念想，要想贏下姬安瑤也需要很久。

迴歸劍宗的話，白潯能享受到凡世沒有的俸祿待遇。

不該意氣用事拒絕的。

白潯早上起來還有些困，飲一口可樂，道：

“劍宗山上的靈氣太濃了，我這第一境修為，實在是喘不上來氣，還是凡世輕鬆些。”

他的修行體質實在太差，第一境的吐納靈氣速度也很慢。

劍宗山上的靈氣環境是為大境界者而誕生的，白潯待在那裡，反而會因為吸收不完而感到壓抑。

又或者說，其實凡世，才是第一境修士最應該待的地方。

說著說著。

白潯話題一轉，笑著端詳洛靈雪反應：

“再說，如果非要回仙宗山上的話，還不如去洛仙子的山上看一看。”

他還沒去過呢，也不知道洛靈雪真正住處是怎樣的。

洛靈雪輕抿嘴唇。

白潯的意思是，比起回到姬安瑤身邊，已經更願意和她在一起了嗎？

真的是，先前給過你機會了……現在才想要來。

洛靈雪目光又回到書上，翻了翻頁。

找到想看的內容後，洛靈雪眸光澄澈純淨地看書：

“想去道宗山上，第一境還不夠，你再練幾年，資格上來了，我再領你去。”

已經在凡世和白潯在一起了，那就沒有必要急切地見師尊。

“練不上來了啊。”

白潯將可樂喝完，一副“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表情。

“我說的不是修行。”

洛靈雪揉了揉太陽穴，彷彿受不了白潯裝笨一樣，關心道：

“凡世歷練的這一年時間裡，能做很多事吧？如果再有一次天道垂青的話，不用我帶你，師尊也會賞賜你上山的。”

洛靈雪的師尊，是道宗之主，第九境的在世真仙。

“天道垂青其實蠻簡單的。”白潯也拿起一本書，“並不是說要多高深，只要做到前無古人就行了。”

洛靈雪眼神幽怨起來，彷彿問罪一樣地念著：

“問你詩怎麼來的，抄的，問你劍法怎麼來的，隨便頓悟的……”

似乎正如白潯所說的一樣。

做到就連四宗首席都難有的一切，是很簡單的事。

白潯也只能無奈回以一笑。

他是穿越過來的，前世的一些理念派系，在玄天界很容易做到「前無古人」。

剛穿越時想「前無古人」，但沒實力做。

但現在有這個眼界人脈了，白潯又不想「前無古人」了。

事業再好也比不過看清人心，拉開距離好好看清物事的秘訣就是——保持一些神秘感。

近距離看，一葉能障目，遠距離看，不管葉片再多都沒事。

他用五年才從姬安瑤身邊醒悟。

如今在凡世得到清閒，白潯只想保持距離，好好看清一段真正的感情。

洛靈雪只想好好讀書，但總是注意到白潯的視線。

“再這麼看我，就算你失禮了啊……”洛靈雪頗為無奈地開口，像是唉聲嘆氣的小白貓。

白潯想起前世內卷的時候，舍友也會投來這樣的目光，誰不躺平誰就是陌路人。

想著道宗首席偷懶的模樣，其實蠻有意思的。

白潯沉聲開口，認真道：“依我看，早上應該睡覺，讀書之事就留到下午，怎麼樣？”

“人活在世上，就要找到自已的價值。”

洛靈雪難得有給白潯講道理的機會，語重心長地繼續說：“我修行不懈才成為首席，你也應該更努力一點。”

“就算要我修行不懈，我也成不了首席……”

罷了罷了，白潯也不和洛靈雪聊這個話題了，打呵欠。

將隨手拿來的教材，翻到第三十九頁。

“今有妖修盜劍，御之而去，已行三十七里，劍主乃覺悟，追之一百四十五里，不及二十三里而還。”

白潯說完內容大概，翻頁看到問題，繼續道：

“今不還而追之，問幾何裡及之？”

意思是有個妖族偷了靈劍，逃了三十七里的時候，主人這才追過去，追了一百四十五里，此時與妖族還有二十三里，半途而廢。

如果主人一直堅持下去，還有多遠就能追到？

洛靈雪受不了似地看過來，“這種簡單的題目，就不要拿來問我了啊……”

雖然嘴上說著不想理會。

但道宗首席還是花費了三言兩語，給白潯解答了這個幼稚問題。

“洛仙子當然覺得簡單。”白潯合上教材。

白潯頓了頓，平靜地補充道：“但放眼偌大東域，諸多學子只在乎修行，此等題目，也算頗有難度。”

畢竟是玄幻世界，修行大於一切，自然也包括算術。

甚至可以說，九成的下三境修士，在沒有意識到天賦侷限之前，是不屑於看這個的。

算術是大專，修行才是本科。

世家子弟早起修行，晚睡也修行，一輩子只有修行，莽夫武夫都能夠透過修行一飛沖天。

一切都不及大境界者的生殺予奪，如此看來，體系已經歪了。

洛靈雪也合上書，講起故事：

“上次凡世歷練的時候，見一世家子弟，不識四書五經六藝，貪戀男女低俗之事，卻是第三境圓滿，在城中極具威望。”

白潯直接就有畫面感，接著話題道：“反派龍套無腦跳臉，挑釁到洛上仙頭上了？”

道宗首席最見不得失禮之事，那人估計很慘。

洛靈雪喝茶一般地品一口可樂，“我將那村匠的鐵劍橫在他脖子上，那人頓時嚇軟了腿，沒一點第三境的風度。”

“那種人都能第三境……你不覺得，天道不公麼？”洛靈雪攥起衣角，替白潯不甘。

最想要珍惜的，是眼前溫柔對待不公的人。

白潯卻是不在意，“若是洛上仙惋惜我，大可不必，因為道宗首席如今至交只有一人，那就是我。”

“才沒有惋惜你……”洛靈雪嬌嗔著撇過臉去。